周乐天带领三万多人进驻扬州,立即筹划安排在扬州长期扎根的事情。把原先的扬州知府撤换,由陈青甫兼领扬州知府的职位,扬州城守城的任务交给周宽的扬威营,段春雨的先锋营驻扎在扬州南边,郭正平的健锐营驻扎在扬州的西边,形成掎角之势。重新部署了扬州城的防务,部署完这些事情,发布安民告示,奖励耕种,鼓励商业。宣布在扬州稍作休整,建立水师,择机渡江救援金陵。给金陵军节度使于成功写信,告诉他扬州军不日就会渡江救援金陵,让他再坚守两月。
金陵那边战况也非常激烈,陈学英亲自率领十二万大军日夜不停攻打金陵,已经在金陵城下持续了几月,刘森负责攻打金陵西门,陈学文负责攻打金陵南门,北门和东门两面被义军围住,围而不打,主攻西南两面,金陵城里只有五万人马,已经抵抗了三个月,城里粮草开始短缺,士兵士气也慢慢低落,大家都不知道金陵要守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这仗打下去有什么好处,只知道每天在长官的命令下一味的冒着炮火飞石,箭雨枪林抵抗攻城的敌军。但是几个月以来,敌军似乎不怕死,不畏死,前面的牺牲了后面的跟上,前赴后继的朝着金陵城头涌来,金陵城里的兵本来就没有经过多少战斗,更没见过这样的敌军,他们身上似乎有着对官军的巨大仇恨,有自己的信仰和向往。很多士兵心里都明白金陵城早晚会被攻破,现在他们只是在苦苦挣扎而已,几月以来看不到朝廷的援兵,粮食殆尽,伤亡的士兵缺医少药,人人都到了奔溃的边缘。
把扬州城里的事情部署完毕,周乐天召集大家商议,周乐天说道:“这次我们进占扬州城,最大的功劳,当属范老将军,他老人家说自己年事已高,无心军事,也无心在待在战火纷飞之地,提出到高邮去居住,我已经同意了,等范老将军把自己在扬州的各种家产处理完毕,派人护送范老将军去高邮。在扬州的原扬州军取消扬州军节度使行营的建制,原来的扬州军节度使行营作为我们靖乱军的指挥大营,长江水师建成后,水师衙门也搬到行营,我们两部合署办公,青甫作为扬州知府,就在知府衙门办公,由于军中这边事务繁杂,还需要青甫多多出主意,所以知府衙门的事情需要原来的扬州知府协助青甫办理,就让原先的扬州知府担任同知,协助处理扬州日常事务。这样也能减轻青甫你肩上的担子。”
停顿了一下,看着范武成继续说道:“范将军,你的一万六千扬州军,已经在我靖乱军辖下,编为虎贲营,分为两部,驻扎在泰州和静海,扼守长江北道防线。”范武成施礼说道:“是,谨遵将军命令!”
接着对杨岳说道:“杨将军,你的八千腾江营,不能在扬州久驻,要尽快渡江占据镇江府,以镇江为根基,建立长江水师,杨将军你就是长江水师统领,你的长江水师负责长江南岸的防线,届时我们渡江救援金陵全部都要靠你的水师,不然那我们连长江都过不去,镇江是我们扬州立足的重中之重,这一点你要认清楚,千万不可大意,我给你调拨大船四十艘,小艇八十艘,你们扬州军素来熟悉水性,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要把长江水师建立起来,至少要在样子上看起来能独当一面,将来我们务必要在江面同江南义军决战,如果在陆地决战,我们这些人恐怕不是江南义军的对手,我们北军在许昌和江南义军有过交战经历,他们的战斗力非同一般。当时要不是徐州军陈耀南和刘善军这两员虎将,许昌之战未必能取胜。”
杨岳听完数:“是,末将明白!”
安排完这些事情,周乐天让各人先去忙,把陈青甫和周能留在营帐里,周乐天说:“青甫,我们现在占据扬州,实现了我们南下的第一个目的,现在靖乱军的名号我们不能再用了,仅仅一个靖乱军的名号不足以统领现在这五万人,况且杨岳和范武成手上的兵力太多,对我们有潜在的威胁,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反水,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我们不能坐视这样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而不管不顾。我想我们靖乱军的名号改成扬州靖难军,这样既可以把我们从卫州带来军队包括在里面,还能把扬州军也包括在里面,不让他们产生抵触。”
陈青甫说:“这样也好。不过现在就削弱范武成手上的兵力,是不是过早了,会不会引起杨岳等人的顾忌,逼急了杨岳和范武成一起联手反水,那就是两万多人的兵力,和我们相当,我们到时候不一定能占据扬州了,或许要北返,一切就又都功亏一篑了。”听完陈青甫的说法,周乐天继续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不着急分散他们的兵力,我打算把范武成的兵力分散一些,分出六千人给杨岳,让杨岳筹建长江水师,这样一来,杨岳和范武成就会不和。你想想杨岳本来是扬州军的将领,而且两家还是亲家,他们联合在一起控制扬州按理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现在把范武成手里的兵分给杨岳,让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然后再散布一些杨岳在高邮之战之后投诚的不利消息给范武成,让两人彻底反目,我们才能彻底控制扬州军的全局。范武成这个人我看是庸碌之才,要不是靠着范文飞留下的底子,他连一个百夫长都当不上,现在让他带着一万多人,守着泰州和静海,我真是不放心,只要南方义军一波攻击,泰州和静海一准要被范武成丢掉。可是我们又不能这么快的卸磨杀驴,这真是让人头疼。”
陈青甫说:“我看我们可以晾着这位少爷,让他无所事事,虽然兵在他手上,但是我们可以派遣长史和书办过去,多派几个,让他们私下携带重金收买范武成手下的重要将领,分化瓦解,到时候再把他挤出虎贲营。派我们的亲近将领过去掌管虎贲营,这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周乐天听完想了一会儿说:“也没有好的办法,就这么办吧。”接着对周能说道:“周能,交给你两个任务,第一,派遣得力人手,查探金陵守军的实际情形和攻打金陵的江南义军的实际情形,我要估算我们何时进军金陵合适。第二,时刻派人盯着范武成和虎贲营,一有动向立即向我汇报,不得延迟。”周能施礼说道:“少爷放心,属下明白。”
安排好这些事情,过了几天,周乐天给杨岳下令带领八千腾江营士兵过江占领镇江,以镇江为基地,建立长江水师。杨岳领命,率领八千人渡过长江,很快占领镇江,不到一个月就初步建立起了长江水师雏形。
杨岳给周乐天写信说道:“长江水师只有腾江营八千人,四十条大船,根本不足以形成战斗力,兵员太少,而且只有一个镇江水港,防守上也有非常大的短板和限制,让周乐天想办法再调拨人马,组建第二支长江水师,在选择一处水港,和镇江成掎角之势,防守也比较方便。”
周乐天收到信之后,以需要扩建长江水师为由,把范武成虎贲营的一万人调走,划归杨岳指挥,气的范武成大骂杨岳不是东西,挖自己家的墙角,吃里扒外。周乐天把这一万人编为三队,又把杨岳手下原先的腾江营编为两队,打造了一百艘大船,三百艘小艇。建成长江水师,任命杨岳为长江水师统领,同时派遣自己这边的几个亲信担任长史和书办,以及派遣了几个队官。让扬州水师以镇江为大本营,分队驻扎在仪征、镇江、靖江、江阴、静海五地,作为长江南北两线的防线,为将来渡江进攻金陵做准备。
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安排好了长江水师的事情,周乐天每日都亲临长江水师训练的舰船上,亲自监督水兵们训练。
大德嘉祯元年一月二十五日,周能给周乐天带来金陵陷落的消息,南方义军从六月底到金陵,七月份开始猛攻金陵至今,七个月的时间,终于攻下了金陵,金陵军节度使于成功被义军俘虏杀害,义军在金陵城里大肆抢杀三日,血流成河,义军在攻打金陵的这段时间也是伤亡惨重,十二万人,攻下金陵之后死了两万多人,受伤者更多。金陵城里逃出来的百姓和残兵败将几万人纷纷涌到镇江这些地方来,周乐天命令长江水师把难民全部送过江,送到扬州安置,同时把金陵溃败下来的上万残兵败将收拢编入扬州靖难军,同时还在继续招募兵员,持续扩张兵力,到这时已经有了七万人的兵力。
按照周乐天的想法,要想和南方义军争夺金陵,进行决战,没有十几万人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现在迟迟不敢动身过江,不过周乐天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把丹阳、常州、苏州、嘉兴、湖州、溧阳一线全部控制在自己手下,以防将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