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被义军攻占,周乐天抓紧部署长江水师驻扎镇江、仪征、靖江、江阴、静海五地,将五地作为长江沿线防御的重点,同时发动丹阳、常州、苏州、嘉兴、湖州、溧阳各地组建乡勇团练,防守义军来攻,将苏常湖扬一线围成一圈,加紧招募兵员,训练士兵,准备义军在金陵决战,一举把义军赶出江南,让他们退往浔阳舒州,再徐徐图之。
而这时,北方各地也陷入大乱之中,北夏骑兵十几万人分三路,在凉州、云阳、幽州三地全线进攻内地,辽阳早已落入北夏之手,辽东和内地的联系被切断,北夏骑兵突入幽州城下,北地三镇没有刺史统一节制,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之中,凉州和云阳一直在坚守,幽州已经有被北夏攻破的危险。晋阳军节度使张吉福私下和索赫联系,对云阳构成极大威胁,云阳军节度使陈敏率领四万多云阳军一方面要防守索赫率领的三万多骑兵骚扰,一方面还要防备晋阳军在背后偷袭,处境也十分艰难。神都坐拥十几万军队,但是皇帝年幼,大权全部掌握在陈三虎和刘统等几个顾命大臣手中,几人争权夺利,互不相让,陈三虎作为内阁首席大学士掌握八万多御林军,刘统作为内阁学士,兵部尚书,掌握五万多禁军,同时还以兵部的名义安插亲信将领节制洛州军和巩昌驻军,挟持神都两侧安危,两人表面上关系融洽但是私下里斗得很厉害。南阳军节度使刘善军利用重建南阳军节度使行营的机会扩张兵力,控制南阳、襄阳、信阳三地,将襄阳和信阳两军节度使行营掌握在自己手中,和潭州节度使争抢地盘,徐州军也在观望,准备伺机而动。
南方义军在攻占金陵之后不久,就准备纵深发展,首先要攻打的就是镇江,镇江是联络扬州、湖州的南北交通要道,攻占了镇江,就等于隔断了扬州和江南各州的联系,所以双方都特别重视镇江。
二月六日,陈学文率领五万人从金陵出发直奔镇江,刘森率领四万人南下芜湖。周乐天得到义军直奔镇江而来的消息之后,立即部署杨岳率领的八千长江水师严阵以待,同时紧急调遣段春雨和郭正平带领所部一万八千人渡江助战镇江,调集靖江和江阴的水师三千余人紧急到镇江来助战。同时亲自率领亲军枢密营三千人来到镇江指挥战斗。
六日晚上义军五万人已经到了镇江外围,周乐天部署先锋营和扬威营在镇江城头严阵以待,同时部署长江水师沿江布阵,准备随时帮助镇江城内的士兵守城。周乐天还派遣斥候散步消息,说要趁着金陵兵力空虚,趁机攻打金陵,给义军在心理上给予一定的压力。
义军这边,攻占金陵之后,陈学英正式登基大陶王,重新封刘森为平江王,封陈学文为宁江王,刘森和陈学文手下的两个先锋将,许荣和杜袭,分别再次封为太平侯和镇平侯。此次率军攻镇江的正是宁江王陈学文和镇平侯杜袭。
六日夜里,陈学文和杜袭发动猛攻,这是义军的一贯打法。周乐天亲自督战,打退了义军的好几波攻击。天亮后周乐天把陈青甫、段春雨、郭正平、杨岳都叫到指挥所,对众人说到:“贼军来势汹汹,一贯善于猛攻快打,我们要撑不住最前面这几天的攻打,那镇江必败,我们也就失去江南所有地盘了,所以各位想想办法,我们要先给贼军来一个猛攻反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先晕头转向,我们才能采取更好的措施。”陈青甫说道:“镇江城内外水道密集,贼军步兵为主,他们善于猛攻快打,我们要避其锋芒,以水军攻之,这样才可能有胜算。”周乐天听完说道:“青甫,你说的是这个理,但是镇江城内外水道密布,也不能行使水师大船,如果全部驶入小艇,那么有被贼夺占的危险,这一点要从长计议。”
这时候杨岳开口说道:“将军,我虽然不善于陆战,但是我从小在高邮长大,高邮也是城内外水道密布,从小在水里长大,熟悉水性,我说下的八千军,都是江南汉子,个个都是在水里泡大的,我看贼军扎营在水道旁边,依水而扎,很分散,我们可以利用水师的小艇驶入水道,利用火攻骚扰贼军,然后等贼军大乱之时,再出动城内驻军,掩杀贼军,这样至少可以消耗贼军兵力,打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周乐天听完杨岳的话,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办法好,就按照你说的做,今晚天一黑,不等贼军攻击,你率领水师全体出动,驾小艇驶入水道,满载柴火硝石,点燃贼军营帐粮草,我们城内守军见火为号,就出城掩杀贼军,先贼军而发动攻势,不给他们主动攻击我们的机会。”杨岳听完说道:“明白,将军放心,我定叫贼军个个烧的皮焦肉烂。”
然后周乐天对段春雨和郭正平说道:“春雨、正平,你们两个今晚看到城外火起,贼军大乱的时候,从敌军两侧营帐攻击敌军,不给贼军喘息的机会,但是切不可恋战,我会在城头观察形势,看我城头信号箭,箭起立即回撤。”两人听了周乐天的话答道:“明白!”
然后周乐天继续说道:“贼军数量比我军多,所以我们今晚作战不恋战,不和敌中军交战,只攻击贼军侧翼,蚕食敌军。等会儿我写一封商量和平交接镇江的信给贼军主将,青甫你安排人送过去,要先麻痹敌军。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害怕他们攻打镇江了。”
部署完这些,各人都散去准备,周乐天写完信交给陈青甫,陈青甫派了一个信使出城送交给陈学文。过儿一个多时辰,信使带回来一封陈学文的信,心里写道:“镇江守将,算你识时务,爷此次来,好叫你知道我大陶大军的厉害,你是识相之人,我不予追究。速速打开城门迎接爷进得城去,爷必会大赏你。等后报给我哥大陶王给你封侯,让你也享受荣华富贵。”等等一串不伦不类的废话。周乐天和陈青甫看完信,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把信撕掉仍在一边,专心安排晚上的突袭事宜。
到了晚上天将擦黑,杨岳就下令所有人换装小艇,八千人坐在四百多艘小艇上,装满柴火硝石,趁着月黑风高驶入水道,义军这边吃完饭很多人都躺下聊天扯闲话,聊攻下金陵之后,谁把哪家的姑娘抢来了,哪家的姑娘身材好,皮肤好,哪家的姑娘和她母亲一起被谁糟蹋之后上吊自杀,有人大笑,有人叹气的说一些当初起事就是因为自己被官府祸害,现在我们倒成了祸害人的了,真是世事无常之类的话。
驶入的小艇分别驶入各个河道,看着时间差不多,杨岳令人射起一支火箭为号,四百多艘小艇上的士兵把柴火撒上硝石抬起,点燃用力抛到岸上,柴火点燃了义军士兵的营帐,顿时沿着河道大火纷起,里面的士兵很多都没穿外衣纷纷跑出来,营帐被大火吞噬,很多人身上也在着火,纷纷在地上打滚灭火。陈学文的中军大帐附近的一排排士兵营帐也被点燃,陷入大火包围之中,陈学文看到这情况,一时大乱,急忙令人在河里舀水灭火。杨岳看到目的已经达成,再往天上射了一支火箭,然后小艇纷纷后撤,驶离水道,向长江驶去。
在镇江城内的周乐天看到沿着河道的营帐纷纷燃起大火,下令段春雨和郭正平率军出击。段春雨首先率领手下先锋营的八千人从西门杀出,直奔陈学文义军的右翼,郭正平率领自己的扬威营从北门杀出,直奔义军的左翼。
两军很快突入义军军阵,左砍又杀,一万多人在义军的两侧来回冲杀,义军一面要救火,一面要抵御扬州靖难军的突袭,所以形势更加混乱,陈学文看到这种情况,急令中军不要在救火了,紧急后撤。中军三万余人看到主将营帐后撤,接到命令之后,也抛下所有东西跟着大部队后撤。左翼万余军队和段春雨正在厮杀之中,看到中军后撤,顿时军心大乱,也纷纷后撤,段春雨见状亲自带数百人冲入后撤的义军中来回冲杀。义军先锋将杜袭看到一员将领率领数百人尾随追杀自己,一时性起大怒,命令先头先撤,自己带领数百人反冲过来准备和段春雨厮杀。杜袭带着几百人冲杀到段春雨和他带着的几百人面前,杜袭停下大声问道:“对面那厮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爷爷我看你是条好汉,我不忍杀你这样的无名之辈,你投降我们大陶,我带你面见我们大王,封你做大将军如何?”
段春雨听完大笑一声,大声说道:“我不杀无名之辈,还是你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免得死了之后在阎王爷那里找不到自己的阴阳名册。”杜袭大怒说:“你听好了,爷爷我是大陶王王弟宁江王的先锋将军镇平侯杜袭,你是何人?我也不杀无名之辈。”段春雨听完哈哈大笑说道:“爷爷我记不住你这么长的名字,我是扬州靖难军先锋营参将段春雨,待会儿脖子伸长了等我来砍吧!!哈哈哈哈!!!”
杜袭听完大怒,挥刀指挥手下的几百人说道:“兄弟们,冲过去,把那个不知好歹的杂种给我剁碎了,谁能砍了他的狗脑袋,我赏他三百两白银。”说完带着几百人冲杀过来,段春雨见状也说:“弟兄们杀了那个狗杂碎,我回去给你们庆功发赏钱,跟我冲过去。”
两拨人相互冲过来绞杀在一起,但是义军那边左右翼的军队撤的太快,段春雨这边先锋营的士兵都跟在后面,和杜袭这么一冲杀,直接把杜袭和他的三四百人包围在中间,来回几个冲杀,杜袭的几百人被冲散了,虽然杜袭勇猛善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杜袭被段春雨手下的士兵砍中几刀,掉下马来,被擒住了。
这时候在城头观战的周乐天看义军纷纷后撤去,向天空射起三支撤军号箭,段春雨和郭正平两人见撤军令下,带着各自的人马撤回镇江城内。
这次突袭冲杀义军,先锋营和扬威营砍杀义军一千多人。周乐天见生擒了一员义军的先锋将,高兴的大赏了段春雨和先锋营的士兵。命人给杜袭治伤,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