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梦间集]幽燕客》 8.神交

    有什么比假装自己是某人好友结果对面就是那某个人更尴尬的吗？

    燕弃之想了想，有，有很多，比如他当年为完成许诺进入青楼扮姑娘，找个房间进去布置陷阱抬头看见左拥右抱望着自己饶有兴味的师兄……。

    念及被师兄看见的女装，燕弃之顿觉脸皮厚了一层。想当年江湖跑来跑去师父留的事师兄上的天自己闯的祸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烂话没听过，横竖这儿只有两人一剑，第二天也不会江湖遍传‘燕家女蒙羞作儿郎，入青楼吊打负心汉’这类话本子，他无所畏惧！

    于是假装自己是某人好友结果对面就是那某个人的燕弃之面不改色道“在下对木道人神交已久。”

    木道人“……。”

    神交已久个头哦老夫站在你面前你认都没认出来！！！

    像是看透了木道人心中所想，燕弃之解释道“只是本以为木道人一代宗师会更加仙风道骨些，所以未能认出，是在下着相了。”

    木道人“……。”别以为你说我丑我听不出来。

    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的燕弃之品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话，继续解释道“在下不是说道人长得丑，只是三千红尘诱惑多，道心不稳也是难免。”

    倚天“……闭嘴。”

    眼见木道人虽面上不显，身周气劲却越来越可怕，倚天对燕弃之这从人家外貌嘲讽到道心越解释越黑黑到不能再黑的嘲讽力也是，深感敬佩的。

    正想着，倚天心中忽的一动，燕弃之举止虽不能算有礼，亦未曾如此失礼，此番言论应该是故意的。

    故意含糊其辞地说木道人道心不稳，若对方心中有鬼……。

    “神交已久？”木道人盯着燕弃之重复，说实在的，燕弃之说他不够道骨仙风倒是无所谓，只是那句红尘三千诱惑多，道心不稳却让他不得不考虑对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

    作为为当上武当派掌门，建立幽灵山庄的幽灵山庄老刀把子，木道人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面的青年活着下山。

    至于死了怎么下山，当然是一脚踹下悬崖。

    “是的。”倚天能感觉得出木道人身周气劲，燕弃之自也能感受出来，当下，青年收回手，笑的一脸灿烂“在下特来领教道人剑法。”

    话音未落，一直包裹在黑布里的倚天剑骤然出鞘，堪堪挡住了木道人刺来的一剑。

    之所以是堪堪，是因为仅差一点，木道人的剑就会刺入燕弃之胸口。

    但这不是燕弃之的失误。

    是因为，倚天是把断剑。

    两把剑一触即分，燕弃之轻巧的站在一棵树的树枝上，俯视着木道人叹了口气道“道人似乎太心急了些。”

    木道人目光扫过断剑又看向燕弃之，也笑着开口道“出其不意，方能试出小友真正剑术。”

    燕弃之弯眸一笑。

    他生的好看，俊秀清朗，羽玉眉眉形修长锐利，眼眸线条爽利干净，却偏全被那浪子气质压了下去。但若是燕弃之认真起来或是细细打量，又是说不出的帅气夺目。

    于是刚刚被吐槽丑的木道人更心塞了。

    “道人说的不错。”燕弃之笑道“同理，偷袭往往用的才是真本事。”

    同样是话音未落，燕弃之挺剑刺出，断剑缺失的部分被森然剑气补上。

    木道人反应过来时，一柄剑已插在他的喉咙上。

    黑衣青年的手握着剑。

    他没看清那一剑是怎么出去的，似乎只是寒光一闪，亦或者这一闪都是他的错觉。

    燕弃之眯起眸子感受着手下触感，忽的拔出了倚天，带出一道极长血线。

    剑光再闪，木道人的头飞了出去，直直掉入草丛中手中。

    即使本体在燕弃之手中，倚天也尚未从这一剑里回过神来，直到燕弃之倒转剑鞘，当啷一声剩下半截剑尖落地，他才转过头，沉默的望着青年。

    “不说点什么？”燕弃之头一回失了笑，双眸安静的凝视着他。

    “燕弃之。”一阵寂静后，倚天声音有些低沉道“利剑与断剑，于你而言，差别在哪。”

    “恩？”燕弃之稍稍停顿了一下，有些讶异于倚天居然会如此发问，但还是平静道“这个问题很多年前师父就问过我相似的，不过是在我给他烤鸡的时候。他问我，两把刀，一把锋利的一把钝的，差别在哪。”

    看着倚天有些紧张的样子，燕弃之道“我说，如果是烤鸡，剥皮拆骨我肯定用那把锋利的。师父说，非也，不论是什么样的剑，打起架来，只要能让你活下来，便没有区别。”

    倚天颔首，眸光微垂似在思索什么。

    燕弃之忽的开口“倚天，你可知道，何谓倚天？”

    倚天霍然抬头。

    武当山后山悬崖处，黑衣青年遥望云海万里，青山无边，朗声道“昔宋玉有大言赋，曰：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耿倚天外。”

    刹那间，天地尽化棋盘，在棋盘之上，隐隐有一把剑悬浮于空中，傲然俯视九州四海。

    白发男子怔怔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是在品嚼青年的那句话。

    却见燕弃之回首，双眸清明似有长风为其拂尘。

    “倚天，你是王道之剑。”

    所以，断与不断，会不会遭人厌弃，于你而言，应是徒增一笑耳。

    倚天错开和燕弃之的对视，冷然回复“不如先考虑你把木道人杀了后如何向武当交代。”

    结果燕弃之一脸惊奇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交代？”

    倚天回想起燕弃之上来前的那番话，皱眉道“……木道人很可能是武当第一高手。”

    “这倒是很有道理。”燕弃之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开始念系统在人死后才弹出来的说明“木道人，幽灵山庄老刀把子，为成为武当掌门不择手段之人。”

    读罢，他再度抬头看向倚天，耸耸肩“我都为武当避免一灾了，还要向他们交代什么？”

    倚天想了想道“可待武当发现木道人不在，便难以解释了。”

    燕弃之哼了声，将倚天剑尖捡起来放回剑鞘，又把剩下半截剑收了回去，顺势找块干净的草地蹲下来拔根狗尾巴草叼嘴里，这才慢悠悠起身，牵过马道“教你个乖，在江湖行侠仗义不需要弄得天下皆知，因为你眼中的侠不一定是别人眼中的侠。同样的，你做的坏事也不一定非要去赔礼道歉……你不会这么死板吧？”

    他已经不声不响帮武当一个忙了，还指望后续服务？武当又不是他的师门，武当弟子更不是他的徒弟。

    “我不喜事务缠身，也自不会行不义之举。”倚天不置可否的颔首，看着木道人的尸体，瞥向燕弃之“你打算怎么办？”

    燕弃之的回答是一脚把木道人尸体踹下了山崖。

    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