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漱玉只不过是微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红夜南的顾虑,答了好,而后便转身,朝着太医院去。
这件事情,本不该红夜南插手进来的。只不过如今红夜南已经涉事,还是长公主带进来的,那他就必须相信红夜南不会害宇文炀,以及……相信红夜南一定能查出真相,并且极力帮助她。
红夜南行至太子东宫的时候,不只是太子,还有皇后和三皇子在。
对着皇后,红夜南无论对着太子问什么,太子都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而皇后目光炽炽,就好似要把红夜南当场凌迟一般。
触着皇后的目光,还有宇文瑞的阴冷表情,红夜南没有多留。
因为她知道,从太子这边,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四皇子也差不多,他当时离得更远,而且还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坐在他对面的轩承侯府的嫡女。
红夜南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收集到,而这个时候,司漱玉却带回了一个消息。
“夜南……太医院的人说,皇帝所中的毒是一味叫狼毒的毒草,这种东西只在边陲之地有。”
“可有解毒之法?”红夜南提起了精神。
“没那么简单……”司漱玉对着红夜南轻声道,“皇上一中毒,就立即派人去寻鬼医了,而鬼医说,这毒好解,解药就是狼毒草的花,可如今,已经过了狼毒花开的日子了。”
红夜南身形一晃。司漱玉赶紧扶住她,出言道:“这毒不烈,只是能让人和动物神经麻痹,如果给小儿食用,会让孩童变成白痴,给大人用,是让人昏迷不醒直至死亡。皇上中毒不深,所以如今只是昏迷的时间长些,却还是能醒来的。”
“那怎么办?”
司漱玉不知道为何,微微低垂了眉眼,而后凑近红夜南,轻声道:“夜南……宇文炀给我的那个瓷瓶之中,就是狼毒草的花,也就是,解药。”
红夜南蓦然一惊。
司漱玉却是压低了声音:“可就算是如今八皇子把解药拿出来了,那就是侧面证明下毒之人就是八皇子。”
果然……是一桩麻烦事。
红夜南有些想不明白,宇文炀为什么会有解药?她自然不会觉得这毒是宇文炀下的,他不至于自己坑自己,可若不是他,那又是什么人?
知道宇文炀有解药,而且还能引动宇文菱帮衬,而且一点都不知道毒的事情。
红夜南的脑袋有些痛,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脑子里不断地过前世的事情。
前世……最后登上皇位的到底是那一个皇子?
都怪她浑浑噩噩,那个时候已经流落坊间,根本没有去了解这些事情的力气。
然而,有一个影像却是越来越清晰,让红夜南蓦然睁开了眼睛。
红夜南想起了在广德寺的时候,大皇子宇文成和宇文菱说的那番话。
宇文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印象之中的大皇子,一直都是忠厚笑着的样子。他不是皇后所出,却是在皇后膝下寄养长大。
皇后此人,一直都是自私自利,然而在皇位一事上,她却是意外地没有偏袒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而是一心扶持大皇子的样子,几乎要让人忘了宇文成非她所出。
皇帝对于大皇子,大抵也是留了个宽厚仁爱的印象,因着这个,所以才会立他做太子。又因为皇后在大皇子一事上的少见清明,对皇后也多了几分宽纵。
大皇子!
红夜南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大皇子从小到大都未踏出过皇宫,又怎么会有边陲之地的狼毒草?而宇文炀,又怎么会有解药?
这件事,红夜南想不通,却是问司漱玉要回了那个瓷瓶。
回到皇帝宫中的时候,长公主还在殿中,皇帝的精神,好似因为宇文慈的到来好了几分,依旧是在塌上,却是没有昏睡着,而是和宇文慈说着话。
见着红夜南进来,皇帝脸上的表情沉了几分,开口道:“你见了八皇子,找了十六公主,还在其他皇子面前都晃了一圈,可有查出什么来?”
红夜南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背后都会有人盯着,半点都瞒不过皇帝。
所以,红夜南跪下,却是奉上了一个瓷瓶,轻声道:“请皇上再给臣女些时间……瓷瓶之中,是狼毒草的解药。”
听着红夜南的话,皇帝和宇文慈皆是淡淡的惊讶。
“起来吧。”皇上抬手让红夜南起身,又让人把瓷瓶带下去,一双眼带着探寻的看着红夜南,“红二小姐,为何会有边陲之地毒草的解药?”
“臣女儿时,救了一个江湖中人,因他的缘故,给臣女带来了一本书,名为《六分经》,是一本医书。”红夜南早就想好了怎么应付皇帝的话,如此一番话说来,没有一句是虚言,“这书臣女看不太懂,得知鬼医医术极好,便把书给了鬼医……鬼医看过,便还给了臣女,还收了臣女为徒。”
说到这儿,红夜南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看了皇帝一眼,眼中似有些忐忑:“皇上……那本书,臣女一时不察遗失了,不是不献给皇上……哦,对了,十六公主对这本书也极感兴趣,臣女的记性好,就把书的内容抄了出来,给了十六公主一份……”
“得了。”皇帝笑骂,“越扯越远,而且你这是什么话?朕还会图你一本医书不成?”
皇帝早知道了《六分经》的事情,红夜南这番话说出来,倒也对的上,不是信口胡纠的,他相信了八九分。
“哦。”红夜南这个时候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题扯远了,连忙扯了回来,说道:“臣女方才说救了一个江湖人士,除却那本医书,还有一个要求。臣女救的那个人,好似是江湖中的一个组织……因为臣女救了人,所以说可以满足臣女一个要求。”
红夜南叩首,很显然,再之后的话,她不能透露更多了。
然而,接下来的话,纵然红夜南不说,皇帝依据着红夜南的话往下想,无非就是红夜南用这个要求,让那些江湖中人去寻狼毒草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