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低微,不涉朝政,甚至早早就出了皇宫,不是在皇子府,而是跟着已经告老的前朝丞相混在一起。
皇帝召见这个皇子的时候也不多,甚至宫宴都见不到五皇子的身影……好似这个皇子已经被皇上忘了一般。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然而反过来想,红夜南却想的更深,对着宇文炀轻声道:“皇上把皇长子交给不甚喜欢的皇后抚养,却把一个才人所出的皇子,交给了圣宠十几年的宠妃德妃。宫宴并不全是节日聚宴,还有皇后皇上生辰,可五皇子也可不必到场。老丞相很早便告老还乡,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因为他是先皇给太子找的太子师,而当今圣上不是太子……对晏相心怀芥蒂。”
谁都道晏相这辈子跟错了主,若是当初教导的是当今圣上,如今便是帝师!无人不唏嘘晏相这辈子,纵然如何天姿卓绝,也就只能落得个告老还乡的下场了。
可谁又想过,这位老丞相是如何德高品重之人,而五皇子,悉心听着他的教导在成长。
至于远离皇宫……那何尝,又不是一种保护呢?
听着红夜南的话,宇文炀面上的表情沉了下来,一言不发。
看着宇文炀沉默的样子,红夜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可她是真的不想宇文炀再继续皇位之争。
起身,红夜南推开门。光线涌入了屋子里,不由得让人视线一阵恍惚。宇文炀抬眼看着红夜南,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红夜南亦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着往前走,而后就这么消失在宇文炀的视线之中。
红夜南恍惚着过了几日,临水替她梳拢着头发,却是和旁边的照花对视了一眼,而后对着红夜南轻声道:“小姐……是不是和八皇子吵架了?”
吵架?红夜南微微掀起眼睫,看着镜中模模糊糊的朦胧眉眼轮廓,而后低垂下了视线,“没有。”
的确是没有,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吵起来,只不过是对于一件事情,有了不同的分歧。
他不愿放弃,她自然也不会,也不能逼他放弃,只不过是,各有考虑思量罢了。
“八皇子已经好多日没出现了呢。”照花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句,而后看了一眼红夜南的脸色,试探道,“厨房的莲子羹好了,小姐要不要给八皇子送去?”
“他在府里?”红夜南恍惚着反应过来,这几天宇文炀看起来很忙,经常很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没回房间,回来也是在书房,或者是和司漱玉在校场。
眉头微蹙,红夜南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和宇文炀,像是,冷战了。
因为这个认知,红夜南略微愣了一下。对于感情,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做。
做低伏小的去安抚?可是再如何,红夜南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想宇文炀去争那个位置。
而宇文炀,身为皇子,会因为一个女子放弃皇位?
红夜南有些看不准,看不准自己在宇文炀心中,是否有这份重量。
有些黯然的低垂了眉眼,红夜南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了,他既然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小姐……”临水面上有些担忧的神色,红夜南却摇了摇头,淡淡道,“若是司漱玉来了,告诉我一声。”
从司漱玉那里,或许能问的到宇文炀的些许想法……
只不过,红夜南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司漱玉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却是恭恭敬敬的一礼,而后侧身,让出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女子,对着红夜南道:“皇子妃,这是飞燕,八皇子说……让皇子妃多加小心。”
“派来,保护我的?”红夜南看着司漱玉旁边的那个女子。
飞燕比一般女子都要高半个头,眉目间有些许匪气,却又压在一丝恭敬之下,长得并不出挑,一袭灰白的袍子,就和普通的暗卫差不多。
垂下眼睫点了点头,复又掀起,看着司漱玉轻声道:“宇文炀呢?”
“皇子妃……”司漱玉没有想到红夜南那么快就问起了这件事情,本来还打算瞒上一瞒,眼下却是瞒不住了。
有些无奈的把头低了几分,司漱玉轻声道:“八皇子,去军营历练了。”
红夜南有一丝没有反应过来,张着口发怔,无意说出两个字:“越国?”
离得近,司漱玉听清了红夜南无意之间呢喃的两个字,几乎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她,脱口而出:“八皇子竟和你说过这件事?”
红夜南眼中暗光闪过,反应过来,却又微微迷惑。
前世,是在十六公主和亲南楚之后,越国或是不想玉国和南楚联盟,也是察觉到局势危机,这才暗中联合梁国对着玉国出了兵。
而眼下,宇文菱还未嫁,可越国却已经先一步动了?
看着红夜南的反应,司漱玉反应过来,宇文炀无论如何都是知道轻重的,纵然和红夜南提过越国来侵一事,也不会再说更多。
他自然也不会和红夜南再透露这件事情,匆匆告退。
红夜南看着留在自己身边的高大女子,反应过来,轻声道:“飞燕?”
“是。”飞燕对着红夜南单膝跪地,拱手。
“起吧。”红夜南侧头,从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算,暗一一次都没有在自己面前出现。
原本她还以为是暗一在养伤,可……怎么也没人和她说一声伤的如何,什么时候能恢复?
皱了皱眉头,红夜南抬步,朝着暗一在的那个院子走,飞燕自然也是跟上了红夜南的脚步,却是看着她要去的地方,踌躇了一下,开口,“主子可是要去见暗一?”
“嗯?是。”红夜南看着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微微愣了一下,却是一直走到了屋子外,叩了叩门,却无人回应。
顿了一下,红夜南推开了门,却见着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榻上的被褥叠的很好,屋子里干净的像是这个屋子从未有人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