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南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咬牙,“是宫里的人找上了师父?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主子……”飞燕犹豫,却还是开了口,“是皇后。”
听着这两个字,红夜南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往后靠了些许,抬手触上眉心。
皇后要找师父做什么?而且还是摆出了那么大的架势……难道是为了三皇子的隐疾?
鬼医医术高明,可却是江湖中人,就算是皇帝,也是只能牵制江湖中人,却不能控制。
就像如今的暗影楼,那些杀手手上不乏会有大臣或者皇亲国戚的血,只不过,要么得手后被捉斩首,要么依旧在逃。
可无论是杀或者被杀,却都不会牵扯到暗影楼,更未有谁提过要剿灭暗影楼这样的组织。
相对应的,鬼医作为江湖中人,不会接受宫中抛来的橄榄枝入宫做医官,自然,皇帝要请动鬼医,也要付出相对应的报酬,和鬼医同意。
而皇后这般手段,却是像要强行带走师父了。
而师父的反应也奇怪……第一时间便安排着她离开,而那些朝着医谷而去的皇宫暗卫,明明看见了她,却是没有丝毫阻拦的放她离开了?
为什么?红夜南心下是扩散开来的迷惑,然而面前的飞燕在说完了之前说出的几句话之后,即使是长跪在红夜南面前,也再没有开口。
“你出去吧。”红夜南看着飞燕就有些头疼的感觉,闭了闭眼,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看见她。
她也总算是知道了飞燕的第三个本事,那就是,有问有答,可是答出来的话,只有能说的,不能说的,飞燕就当做自己不知道!
红夜南有些想笑,却是有些无力和疲惫,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慢慢地躺回了床榻之上,背对着飞燕。
不知道什么时候,红夜南回过身来的时候,原本跪在下面的飞燕已经不见了。
门外好似有两个人影闪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是谁在门外?”红夜南睡得够久了,这个时候看着天际将黑,却是有了些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临水照花推门而入,看着红夜南起身,近乎熟稔的打了水,替红夜南擦拭手和脸。
“你们……”不用继续问下去,红夜南也知道,肯定又是宇文炀把这两个丫鬟叫过来的。
她回了皇城的事情,她爹娘知道了?
“小姐离开之后八皇子就叫了我们过来在这个院子里候着呢……”照花没有心机的说了一句,红夜南怔了怔,面色沉了下去。
从临水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轻轻地覆在自己高耸的腹部,看着面前两个一点儿都没有意外的丫鬟,红夜南张了张口,“你们……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我出去了一年,就怀了一个孩子。”
照花还未反应过来,临水的脸色却是微微变了,惶惶不安的跪了下去。
见着临水跪在地上,照花愣了愣,也跟着跪了下去,她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临水低垂着眉眼,语气很轻:“小姐,我和照花确是丞相府的人,可却是八皇子让我们留在小姐身边,小姐对我们好,我们自然记着不敢忘,也并未监视背叛小姐的意思。只不过八皇子所说所做的事情对小姐无害,所以我和照花才会听从八皇子的话。”
宇文炀让两个丫鬟来这儿的时候,不过是说红夜南会回来,让她们在这等着,到时候方便照顾小姐而已。
临水的头叩下去,言辞恳切,“我们不过是两个小丫鬟,所要做所能做的事情不过也就是服侍主子而已,再不敢生其他的什么心思。”
看着面前的二人,红夜南闭了闭眼,紧皱的眉头从她醒来开始便没有展开过。
过了一小会儿,红夜南到底是抬了抬手,“记着你们的话,起来吧,别跪着了。”
不过是两个丫鬟而已……
红夜南微微的晃神。
前世,她并没有接触到宇文炀,身边也没有临水照花这两个丫鬟。所以,重来一世,她每做一件事情,便会牵扯到身边的人或者事也发生一点儿改变吗?
既已改变了,那自然是……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她一直觉得,无论怎么变,都会和前世的轨迹一样,宇文炀纵然逃过一劫,却也还是触及不到那个位置。宇文菱纵然和她想的不一样,对宇文炀有别样的感情,可是最后还是逃不过要和亲。
手轻轻地按在胸口,红夜南只觉得有些迷惘的情绪一点一点儿的浮上心头。
真的会一样吗?她难道不是最大的变数?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死了,可她如今却还活的好好的。
红夜南不说话,两个丫鬟自然一点儿都不敢出声,只是小心翼翼的望着红夜南的表情,在一旁惴惴不安。
红夜南回过神来,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角开口问道:“宇文炀在什么地方?”
他既然把她弄到这里来,没道理现在却不见人影。
“八皇子……眼下应该是在宫里,毕竟……十六公主过几日便要离京和亲去了。”临水想了想,接了一句,“八皇子倒是没有拘着小姐的意思,只不过……小姐现在不露面,要比露面好。”
听着这句话,红夜南皱了皱眉头,“宇文炀,是什么意思?”
红夜南想做的,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而后正大光明的交到宇文炀的手里。
他呢?想怎么做?把这个孩子的存在隐瞒起来?
他……不想认这个孩子?
“小姐……您千万别胡思乱想,八皇子既然对您有所安排,那必然不会不管不顾,小姐您如今身子不便,的确也不适合在外面走动……便好好养着身子,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再做打算吧。”临水安抚了一句,却是扫了一眼旁边的照花。
“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好好想想……”红夜南挥了挥手。
临水张了张口,好似是还有什么话即要脱口而出,可最后却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