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十七年前说起,那时我还是京城最大名馆,红歌坊的头牌。不过我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卖艺不卖身,对外我一直纱巾遮面谎报自己奇丑无比。那个时候我年少轻狂,不满家中给我安排的亲事,而逃了出来,我坚信我可以遇到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不嫌弃我出入青楼,不贪恋我的容貌。只是因为爱我而娶我。”
看到梓汐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的幸福,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未曾谋面的爹,我用指尖在地上浅浅的滑道:“那个人是爹吗?”
她莞尔一笑,有些害羞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在红歌坊里看过我容貌的不出人,而慕青便是其中之一,之所以最后我会嫁给他,是因为他从没有要求过看我的脸,并且天天如期而至来听我的曲,他说不在乎我的容貌,不嫌弃我的出身,他爱我,爱的是我这个人。
后来,我越来越贪恋慕青,而他在我闺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那一晚,我将自己献给了他,无怨无悔,即使最后他因为得到了我而离开我,我也不后悔,我爱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强烈的感觉。
那一夜我们很疯狂,早上清醒后他已经不再,而我脸上的纱巾也散落在地,闺房的门是开着的,我能想象出他着急离去时的身影,心如被坠上铅石慢慢下沉,最后整个被抽离。
一连数日,他都不曾来,而我也变得越来越消沉,连我最拿手的曲儿都弹的支离破碎。
直到,红歌坊出事儿的那天,他身骑赤驹带领一众官兵将我们团团围住,我站在台上视线紧锁他,我怕,我怕再也看不到他。我知道红歌坊的所有事情,她们是亡国叛党,而红歌坊是她们交接的一个重要场所,这里集结了朝中权贵,打探消息探人口风是最快的。
虽然我不是她们的同党,但是我知道我完了,没有人会相信我。
看着他缓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仿佛踩过了我的心。他跃上舞台,抬手将我拉进他的怀中,那熟悉的温暖,让我贪恋,他在我耳边倾诉,梓汐,跟我走,我娶你。
我没有一刻的迟疑,重重的应允,好。
他抱起我跳下舞台,大步走出了红歌坊,身后响起了声声惨叫,我想回头却被他制止,他说,梓汐,不要回头看,会脏了你的眼。
我沉默的低下了头,缓缓靠近他的胸膛,还好,他的胸膛是热的,心还是热的。
他带着我来到慕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有了两房妻妾。
我有过后悔,有过气愤,可事已至此,我也只好接受,毕竟,我是真的爱他。
得知怀孕是个月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还很平,而自我进家门便从来没有见过大,二房倒是很常见,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举止投足间都带着果断,那段时间,我跟二房相处的很好,她很健谈,而我也得知她是敌国俘虏,在攻城之时被慕青掳走,收为二房,名叫白薇岚。
她也不时的跟我讲她经历过的事情,而提到最多的便是大,她总说大是幕府里心机最重,最恶毒的人。
在幕府只要别怀孕,就会平安无事,一旦怀上孩,那就完了。
她口中的大名叫卢雅琴,是当朝丞相之女,慕青能有现在的成就一半要归功于她。她膝下育有一,六岁,谦虚有礼,不争强好斗,很讨人喜欢,可卢雅琴却很不满意,因此总想着再生一个,可惜天不如愿一直没有好消息。
薇岚说这些时,我也只是半真半假的听着,毕竟没有接触过大不晓得其为人,不敢妄下定论,况且薇岚总是说大的不是,也让我觉得她有点不地道。
害喜反应是在个多月的时候,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吃坏了才会反胃,后来大夫给我号完脉便很肯定的说是喜脉,当时我激动到泪流不止,而这个消息传的很快,不多时慕青便来了,慕青一直很忙,自从我嫁进慕家,见他一次的时间少之又少,如今听到我怀了他的骨肉后,他开心的几乎跳起来,抱着我在空中转圈。
打那之后,他简直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丫鬟奴才一大堆,产婆都提前找好了,照看我的老妈更是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说来也巧,双喜临门的事很快便传来,薇岚也怀孕了,有两个月了,晚我一个月。
至此,慕青简直是忙得两头跑,后来薇岚性直接搬来跟我住一起,也免得慕青总是跑来跑去,对于薇岚的做法,我其实也是赞同的。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待到我预产期那天,肚疼得厉害,我知道快要生了。
我疼得在床上紧抓被褥,薇岚挺着大肚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后来还是被产婆说呆在屋里会有影响,还是出去等着比较好,她才携着丫鬟出了房间在门外等。
孩有点难产,疼得我好几次差点昏厥,硬是挺过来了。
如果我知道产婆把薇岚劝出门外会发生之后的那种事,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出去等的。
薇岚早产了……
而那时的我,却毫不知情。好在最后她相安无事,也说出了罪魁祸,就是大卢雅琴!
大娘家陷入了牢狱案,所以回到娘家解决了将近一年,我也从未见过她,这次回来全然是为了阻止我生下孩,可惜回来的不是时候,我已经再生产了,阻止不了我她便将矛头指向薇岚,薇岚不一样,产期还有一个月,只要一个意外,就可以另她们母命陨。
那时薇岚和丫鬟站在我的门口等,大的贴身丫鬟玉卉端着水盆直往薇岚肚上撞,薇岚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想要躲过去,孰料,丫鬟玉卉竟将盆中的东西泼向地面,哪知那盆中的东西竟然是油!薇岚一个脚步不稳,便直挺挺的滑了下去,那一下摔得格外扎实。
血当时就流了出来,丫鬟见状吓的直叫唤,血水染红了金灿灿的油,而大功告成的玉卉却捡起铜盆溜走了。
薇岚向我倾诉的时候,真的觉得那个孩死定了,还未出生便要胎死腹中,她不甘心,所有的恨意全都在那一刻爆发了出来,她忍着剧痛吩咐贴身丫鬟去她内室锦盒里拿出绿色的药瓶,将药汁尽数灌入慕义然的腹中。
当一个女人被逼上端,什么事都会变得疯狂,薇岚想要跟大来个鱼死网破,大害她流产数次,这一次,她便要毒害她的孩。
丫鬟也确实照做了,那一年可以算得上是不幸之年,我顺利的产下女婴,不是儿。慕青很失望,可仍是取了名为慕灵,有灵心慧性之意。
流产数次的薇岚真是得到了神仙庇佑,在我产下女婴之后,产婆出门报喜正好看到倒在地上的她,二话不说就地接生,原本以为忙完的丫鬟们又开始忙活起来,一刻钟后,薇岚也顺利的产下一名男婴,母平安。
后来再谈起这件事,每个人都会替她捏一把汗,一旦出事,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慕青很喜欢薇岚的儿,取名慕颜君,意帝王之容。
唯一的遗憾,便是那个讨人喜欢,总是温驯谦和的慕义然。
在诞下慕灵和慕颜君的那天晚上……他瞎了。
慕义然的惨叫声久久回荡在夜空,消散不去,当下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双目流血的人儿。
那也是丫鬟们第一次看到大哭,哭的惨不忍睹,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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