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室外,瞧了瞧头顶的阳,估计我已经错过午饭了,这样一想,肚就“咕咕”作响,看来我睡了应该有五个小时。
“曲医师,你的脸好红啊,该不会又病了吧?”展童挡住低头匆匆跑的我,一脸关心地询问道。
展童总是无时无刻地关心着我的脸,在他的理念里,除了生病,就不可能有别的因由会导致脸红。
“热!”我装着镇定指了指火辣辣的阳,好让他转移视线不再看我的脸。
展童抬头瞧了瞧,温厚地笑道:“曲医师原是怕热。”
我憨笑着点头,我不但怕热,还怕冷,“哦,对了,你知道灵去了哪里吗?”那丫头夜不归宿,我倒是要看看她去哪里了。
“嗯……我方才瞧见他在五号凉亭里。”展童的话少了平常的清爽,似乎话中有所隐藏,还未等我细问他就借故走开了,这更使我确定灵那丫头定是做了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
管不着肚饿,便快步朝五号凉亭跑去,才跑了两步才发现,我原是不知道五号凉亭在哪。
冥候府的构筑图不是没看过,主院5座,冥候王居其一,别院35座,分归各位夫人、老爷、少爷、小姐,客院28座,只为招呼客人,凉亭、花园更是无数,以便区分,就编好了号,可……就那么一副平面图,我研究了好几天都未能找到公所在的别院是图上的哪个点,还真别说要靠着它去找五号凉亭了。
好吧,只得发扬中国传统美德,不懂就问,出了公的别院,见人就问,家丁丫鬟们都客客气气地给我指,不得不说,那是非常详尽的,在哪转弯,在哪有特殊标志,在哪要避行,连在哪有棵什么树都一一列举,就差哪笔纸给我画地图了。
在这么一群热心肠的仆人帮助下,我终于……还是迷了。
迷了!
整排整排错落有致又不失统一的无名树镶嵌出一个令我眩晕的迷宫,尽管没走两步就发扬好问美德,无数攻略在手依然破不了关,我这到底是哪门的方向感啊?
我气馁地坐在一棵树下,埋怨有钱人的折腾,这哪像是个家了?
我迷失在一堆金钱的废墟中,尽善尽美却毫无生气,人嘛,靠近点才能有温情,硕大无比的屋,说个话也要嚷着大嗓,不然就走个半死,谁还愿意说话了。
正当我在树下一边散热一边埋怨着这大观园不是人住时,一把惊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咦?曲医师您怎么在这?”
抬头瞧去,一个瘦小清秀的丫鬟惊讶地看着我,我赶紧爬了起来,也不理会她为何惊讶,便问:“这位小姑娘,我想问问你,五号凉亭怎么走?”
这丫鬟闻言,更是错愕了,“奴婢刚刚已经告诉过您了……”说了一半才惊醒自己错言,赶紧闭口。
啊?原来这npc已经问过啦?
难怪她方才一脸的惊愕。
丫鬟瞧出了我的窘迫,热心肠道:“若曲医师不介意,就让奴婢带您去吧?”
“好好好!”见着有个救生圈,我赶紧抱紧,随着她的步伐,贴得紧紧的,生怕走丢了,沿都不敢细看,反正看了也认不着,就紧盯着丫鬟的背影默默走。
“曲医师,到了,前面那个就是五号凉亭。”丫鬟突然止步,我失礼地撞了上前,差点把她压倒。
害得丫鬟一阵脸红及不知所措,匆匆施礼便跑开了。
好歹我也是个女的,如此让个姑娘羞愧,真是作孽。
余光瞥见了灵的身影,赶忙奔上前,却因另一个身影而停住脚,挺拔宽阔的熊背,修长有力的双腿,那是一流的模特身形,小矮瓜灵只够着他的胸。
角不对,瞧不见他的模样,只看到灵垂着头,脸红红,唇动动,不知在细说些什么。
我借着花草的掩护,挪了个位置,以图看清那魁梧的男人,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在某个花草的空隙间,我还未来得及站稳脚,就率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个踉跄,一头栽进了玉兰树里,差点戳瞎了眼。
也终于明白,展童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了!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谋害公一案中的重大嫌疑人,大少爷,逸某!
灵这家伙真不懂避嫌,竟然跟嫌疑人打得火热,如此下去还得了!
可又不能就这样横冲直撞跑出去理论,还是再靠近点,听听他们说什么也好。
“不如你来当我的随从,银不是问题。”
才靠近,便听到大少爷高薪挖角的火爆消息,灵也似乎受了惊,一脸愕然地昂头瞧着大少爷,末了才一愣愣地摇了摇头。
我本以为灵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要拒绝,岂知她摇着头,很坚定地说道:“不要银。”
我去!
灵的答复让我的观遭受到毁灭性地颠覆,她竟然会在金钱面前站住了脚,并答应做大少爷的牛马!
顷刻间,我怒火中烧,满腹怨恨,直想大踏步前去敲碎她的脑。
就在我挣扎着要不要现身时,两人似乎已经道别了,大少爷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大院方向走去,灵似个怨妇般望穿秋水,待我走到她身边还忘乎所以地望着那已经消失多事的背影。
“大少爷!”
我突然的大喊把灵吓得弹离地面寸。
“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惊魂未定的她一个劲地拍着胸脯。
“我之前就奇怪,为什么你一口咬定大少爷不是罪犯,原来某人春心荡漾了。”瞅着灵那一脸的陶醉,我嗅到了春的气息。
“某人是谁啊?”灵装了一脸的天真,傻气地问道。
不是说恋爱中的人智商只有一半吗?可这丫头怎么还懂得避重就轻了?
“少给我废话,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毫不留情地敲了她的脑门。
灵即刻抱头大叫,“好痛!”
“不想再痛就给我把话说完整!”
灵怒瞪着我,一脸不满道:“大庭广众,你想公告于世?”
想想也是,这里不是个好地方,“那我们回去。”话是这么说,可我没有挪步。
“不是要走吗?”灵怒吼道。
“你,你先走,我跟着你。”
灵的神情有了丝微的变化,然后幸灾乐祸道:“小姐,你该不会是……忘了来时的吧?”
我假装没听到,全神贯注地赏着一支道不出名的花,来时的我确实忘了,那么复杂的线,谁还记得。
灵那丫头却突然跑了起来。
混蛋!竟想把我甩掉!
我俩像是在进行赛跑,待回到小黑屋时,已双双累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