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和云儿一见嘉蛰已恢复正常,都松了一口气,云儿还笑道:“小姐快快进屋吧,我们出门前,帔儿还特地去再烧了两壶热水呢,现在时间应该正好,小姐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明个儿早上酥儿姐姐还说要做芝麻烙小煎饼呢。”
嘉蛰笑笑:“那还真是谢谢帔儿呢,这么晚了,她还在值夜呢。玉蕊和云儿你们也去休息吧,玉蕊你本来早该睡了的。云儿,今天的事多谢你了。”说完嘉蛰便回了自己的素绮阁。
等了不一会儿帔儿来敲门说水已经兑好可以去沐浴,嘉蛰便去了素绮阁边的右耳房好好洗了个澡后,她唤来帔儿清理了地面,自己回到了素绮阁换了寝衣,躺在床上。嘉蛰细细想了一想这件事的经过,觉得还是有些糊涂,也许明天还要好好问一下爹爹娘亲,才能得个结果,便沉沉的睡了一觉。
看着素绮阁里的灯灭了,玉蕊便找到了云儿,她很好奇,明明她出来之前小姐什么都没有弄清,怎么到了劲院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敲了敲门,便走进了云儿她们四个人住的小屋,说道:“云儿,小姐怎么知道这海星什么的事儿的?”
云儿那时正在换衣裳,看到玉蕊进来便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玉蕊姐姐好。”,随后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小姐正在你们屋里呢,酥儿也被叫起来了,在小厨房查看泔水桶里的残渣。”
“那,小姐在我们屋里找到什么了?”玉蕊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我只知道小姐翻了好久白檀姐姐的柜,找到个小盒,闻了闻便满脸怒色,正好那时酥儿进来说了些今日院里没烧,可泔水桶里却有的东西,随后就询问了我少爷那儿的情况,便带着我往劲院那儿去了。”
玉蕊这才搞清的大概,点点头回屋,想去找找看那个盒。
第二天,嘉蛰一睁眼却发现阳早已当空照,她叫了一声玉蕊,却没有人进来,她觉得奇怪,眯了会儿之后,便又唤了一声,这次进来的却是惨白着一张脸的仪花。
“小姐。”仪花福了福身。
“仪花?你和石竹什么时候从欣雨表姐那儿回来了?”嘉蛰笑了笑说道“今天我好像起晚了,你快替我准备洗漱吧,我还要去给爹爹和娘亲请安呢。”
仪花听到这儿脸色有些不正常,又福了福身:“小姐,今天主屋的翠琴姐姐来传话说小姐不用去请安了。”说到这儿,仪花的脸色更是不对劲,惨白的吓人。
嘉蛰才醒,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揉了揉眼睛问到:“玉蕊呢?若是还没起便再让她睡会儿。只不过我还是想去见见爹爹和娘亲,等我都准备好了,你记得把她叫进来。”
“奴婢知道了。”仪花说罢便出去了。
嘉蛰又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这时仪花拿了个炭盆进来,后面的云儿还拎着一壶热水,嘉蛰用热水洗了脸,拿了竹盐刷了牙,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镜奁,自己梳着头发,仪花给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点点头便端着空壶出去了。
不一会儿玉蕊进来了,嘉蛰笑着对玉蕊说:“玉蕊,替我梳个双平髻吧,我想散散心,今天就穿那件印花敷彩丝绵袍,裙就穿那件蓝底十样花灰缬绢罗裙,看上去像是邻家的孩,而不像是伯府的小姐。我们还能去南大街吃米粉,你不是想了很久了嘛,今个儿我们就去尝尝。”
玉蕊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叽叽喳喳提什么意见,点点头,便开始替嘉蛰梳头。梳完了头,簪还没戴上。云儿从外面进来,将嘉蛰刚刚说的衣服拿了过来,嘉蛰就先穿了衣服,玉蕊在一旁看看这突然叫了声“小姐。”
嘉蛰刚准备回头,云儿却急急说了声:“玉蕊姐姐,我刚刚看到屯蒙在我们院门口呢,是不是来找你的?”
嘉蛰一听也没多想便笑道:“那玉蕊快去吧,这头发也梳好了,就差选两根钗戴上了,我就让仪花帮帮忙。”说罢嘉蛰看了一眼玉蕊,发现玉蕊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露出小女儿态,便感到有些奇怪,她便又看了眼仪花和云儿,希望发现点什么,却看到她们低着头,脸色有些奇怪,就看着玉蕊问道:“玉蕊,你和屯蒙吵架了?”
玉蕊低下头,在嘉蛰的目光中缓缓地点了点头。嘉蛰看到,便随手拿个玉如意,边转边笑着说道:“你们为的什么呀?”
“小姐,别问了。”玉蕊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玉蕊,那么多年来我可没见你们吵过架,他欺负你了?”嘉蛰想了想,又看了看玉蕊的神色,说道:“莫不是因为昨天白檀的事,你把晚上和我说的疯话说给屯蒙听了吧?”
“小姐,不是的。我…我…”玉蕊憋半天也说不出个新词,而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甚至有些苍白。
嘉蛰更是好奇,连手上的玉如意也放下了,最后便叹了口气道:“玉蕊,你们难得那么多年的感情,要好好珍惜,我已经想到法了,应该不会有我所担心的情况出现。你呢,也放心,我一定在我嫁出去之前把你给嫁出去了,别再因为那起事,惹得你和屯蒙都难受了啊。”
玉蕊看了嘉蛰一眼,点了点头,就上前准备替嘉蛰戴发钗。嘉蛰看着便笑了笑到:“玉蕊,戴根钗仪花还是可以的,你先去找屯蒙吧。”
玉蕊便福了一福,什么话都没说就出了素绮阁。
嘉蛰看着摇了摇头笑了笑,选了两根出去玩儿时随便买的铜包银雕花发钗自己戴上。对着铜镜照了照,又找了副素银梅花耳钩,满意的看了看,顺手带了个以前范守义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珍珠手钏,便起身对仪花道:“仪花,你陪我去主屋吧。”
没想到仪花却突然跪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小姐,夫人今日传话来说小姐不用去主屋请安了。”
嘉蛰被这一跪吓了一跳,抬头正好撇到云儿白着一张脸。嘉蛰才把从起床到刚才那一幕幕都串了起来,看了眼仪花说道:“仪花,今个儿早上你进来的时候,脸色好像有些不好,怎么回事?在欣雨表姐家受累了?”
仪花却是还在地上哆嗦,嘉蛰看着摇了摇头说道:“那我还是去先爹爹娘亲那儿看看吧,仪花你去休息吧,云儿你陪我去。”说罢看了云儿一眼。
仪花这时却哭丧着脸说:“小姐,小姐不能去啊。”
云儿看着仪花这样,便也跪在门口说道:“小姐,老爷夫人说了,若今天让小姐出院门一步,我们就都不要在伯府呆着了。”
嘉蛰却没想到这么严重,心里的昨天那个疑惑又渐渐冒出来,试探性的说了句:“白檀她,怎么样了?”
没想到仪花却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云儿也把头低得更低了。
“真的和白檀有关?她不是应该被哥哥送到残院去了吗?仪花你快说,怎么回事?”嘉蛰急急问道。
仪花是个喜欢好看东西的人,所以在四个丫鬟里和长相最漂亮白檀的关系最好,这下也顾不得许多,爬了两步上前抱了嘉蛰的腿,哭着说:“小姐,昨天晚上,翠琴姐姐来传话说…说白檀被处以幽闭之刑,还要求各院的丫鬟去看受刑,以示警告。我们刚刚都在那儿,后来老爷身边的履泰来残院说小姐醒了,便随便拖了我和云儿过来。小姐,那儿…那儿满地的血,白檀她…她……小姐千万别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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