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台上,李诗蕾凝望着姬无忧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唇角的微笑凄婉而又哀伤,也不知究竟是伤心还是妒怒。
鹿台上的丝竹声渐远渐淡,听不真切,姬无忧牵着妙舞一路行至无尘殿,碧落池旁的无尘殿是御驾寝宫,四面回廊绕转,画窗雕栏,花木扶疏,别有一番风韵。但赏景最佳处还是无尘殿后的烟波玉亭,“波烟玉”取自李长吉词:“月漉漉,波烟玉”句。一半建在岸上,一半伸向水面,这里水波洋洋,楼阁、黛瓦、粉垣、朱栏亭立于平池阔水中,倒影极佳,远望还可眺望鹿台,将一幅相映成画的奇景收拢在眼前。
一泓碧水,一轮明月。空中袅袅烟雾,水中漉漉玉兔。
妙舞纤弱的身姿在月色中显得如此单薄,姬无忧盯了妙舞良久,才开口道:“你抬起头来,让寡人好好看看你。”
四目相交——她的目光如水、如烟、如捉摸不定的月光,毫无胆怯之意,她知道自己已经注定,与眼前的男人纠缠一生。
两人的心中同时一震。
姬无忧的眼中隐约带了笑意:“你的名字叫妙舞,有什么涵义吗?”
妙舞摇了摇头道:“奴婢自幼父母双亡,连自己的生辰也不记得,妙舞是初入淇园时教坊姑姑取的艺名。”
姬无忧叹道:“轻盈妙舞,眉目清兮。妆霓羽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
姬无忧将妙舞拥入怀中,他的手臂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刹那间,他的心仿佛在这温度中融化。那一瞬间,他决定,无论如何他要得到这个女人的心。那是一个君王的本性,也是一个男人的本能。
良久,姬无忧取出玉箫,“再为寡人舞一曲吧,只为寡人一人而舞。”
皓月清波,泉水清冽,淙淙流泻于山石之上,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生动明净。箫音如千姿百态的奇峰异石之间流出一股清澈的泉水,涓涓细流,时急时缓,跌宕起伏,曲折盘旋,在月夜中显得格外幽美恬静。
箫曲,清波,月夜。
妙舞翩然起舞,长发飘摇,白裙飘展,丝绫漫卷,水玉叮琮。云袖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拂过了树影,拂过了花香,拂过了月色,婷婷袅袅,映玉蟾之容华,绰绰约约,凌冰雪之清澄。1
纤腰约素,漫舞轻廻,如惊鸿般轻盈,如落梅般飘逸。无忧凝视着淡雅月色中的婀娜身影,无法再移开目光。
轻纱落地,花影月光也随之凝滞。姬无忧执起妙舞的纤手,轻抚着她莹白如冰雪的脸颊,一只手托起她下巴,嘴唇压到她唇上,舌头顶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闯进来翻江倒海。
夜色正深,星汉无语。
透过半开的纱帐,隐约可以窥见缠绵的剪影。
妙舞静静躺在姬无忧臂弯中,长睫轻合,双颊嫣红,露出一大片雪白晶莹的肌肤,瑟瑟动人,姬无忧想起方才与她肌肤相亲唇齿相依的**滋味,忍不住又低头深深吻去……
夏长平十七年三月初七夜,妙舞与自己的命运相逢。
第二日,姬无忧在无尘殿召见了韩王。
彼时姬无忧坐在玉案后,精心描摹着一幅美人图。
姬无暇微觉诧异,眼角的余光扫过案上,那画上的女子赫然是翩然起舞的妙舞,姬无暇笑道:“陛下似乎很喜欢妙舞姑娘。”
姬无忧一笑置之,不愿多言,“还要多谢王兄美意。寡人打算在镜泊池上建一座瑶宫,这事还得王兄费心,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韩王欣然领命而去。
姬无忧唤道:“韦九龄,替寡人拟诏,淇园舞姬妙舞,资淑灵于宸极,禀明训于轩曜,册为宸妃。”
宸妃。
宸,北极星所在,为君王、王位、紫微王星之意。
宸妃的宸字表示极受君宠。
宸妃的封号由楚怀王首创,赐予他最宠爱的妃子的封号。古往今来只有一位宸妃,那是旧时楚怀王的王妃澹台惜霜,传闻中她风华绝代,美貌不可方物,被誉为“楚国第一美人”,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楚怀王甚至为了她而废后,由于受到群臣反对,只好不了了之,于是楚怀王退而求其次,创立了“宸妃”的封号,在宫中的待遇等同于皇后。
自她之后,宸妃一词似乎再无所指。
韦九龄暗暗吃惊,想不到陛下一时兴起这女子竟深受青睐,忙忙的去了。
注1:出自网友《融雪赋——姑射仙子》,赞美《搜神记》女主角蕾依丽雅的美貌。作者:心彗天涯,仅节选,本条信息来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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