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余申疑惑的重复,眸色就像碎裂的琉璃,光芒不再:“你觉得我是什么目的?”
“那我怎么知道?”季涵嫣觉得他很不对劲,为什么她觉得他全身有一种悲凉到骨子里的气息,连带着她都感受到了。
好可怕!
算了,还是适可而止吧,这家伙实在太捉摸不透,戏耍了这一会儿也够了,人要懂得知足的。转身,脚尖慢慢的提起。男人的声音像是定时了一样定住了她。
“那好,我告诉你目的。”
耶?
季涵嫣回头,看到男人又走近了一步,看看停在她眼前,两个人的距离尽在眼前。没事总喜欢靠这么近干什么。
方便揍人吗?
余申用目光锁住她,季涵嫣只觉得一股热气又从自己的脚底板升腾到脑袋顶上,不受任何控制的,心跳都有些许不一样,她把这理解为热血,一种战斗前的热血,这些澎湃的反应都是因为战斗才产生的。
妈蛋,这男人长得太俊美,皮肤太好,细致的连毛孔都看不出来,不是常常听说他加班吗,为什么连黑眼圈都没有,为什么睫毛长的那么逆天,为什么鼻子那么挺。虽然自己的哥哥也是长得人神共愤的帅,但看久了金光灿烂的宝石当然觉得琉璃很普通,但此刻没有比较,所有感官又都被锁在一个局限的地方,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是长得十分妖孽的。
不是说面由心生吗,一般会算计会计较心肠歹毒心狠手辣的男人不都是长得很抱歉,因为常年攻于算计嫉妒和种种负面情绪让面部逐渐扭曲,但是他天庭饱满,鼻梁高挺,整张脸其实除了故意板着脸的时候看着有些许难以接近,其实如果放下那个面瘫的面具,他的面相还是十分平和的。
平和的让她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因为你。”余申用目光定住她,让她无所遁形,乌目是破釜沉舟一般的决绝和一种万事千帆过尽的淡然:“因为你。”
“因为我?”季涵嫣大脑已经当机,言语不能,只能鹦鹉学舌。
“对,因为你。”余申缓缓叙述:“你的第一眼是讨厌我,而我相反,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
季涵嫣瞬间变成机器人,脖子嘎达嘎达的艰难转动,嘴唇也是十分艰难才能吐出一句话:“你,在开玩笑吗?”
余申摇摇头:“我何必欺骗你。”顿了顿自嘲一笑:“想也是奇怪,为什么就当当多看你那么一眼就无可自拔,但是这种事没法用科学来解释,我不能公事公办,不能冷静理智的分析条条框框,我只能把这份感觉深埋心中,慢慢腐烂。”
季涵嫣美目睁的大大的,一脸接受不能的表情:“你,你这是告白吗?”
余申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把我心中的感受说出来。”说出来真的轻松许多,不管后果如何他都无所谓。
并不是无所谓,而是并无期待,不敢期待。
看着眼前的女孩,余申一字一句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吐露心声,以后,我们各不相干,如何。”
季涵嫣:“……”
“孙女啊,怎么样怎么样?”季涵嫣一回来就被季老爷子拉到沙发上促膝长谈:“今天余特助和那女娃相处如何,愉快吗,有没有后续?”
季涵嫣有气无力的瞟了一眼自个的爷爷:“有。”
“快说说快说说,爷爷爱听。”
“后续就是余特助在人前就翻脸,还在人后发现了躲猫猫的我,我被抓出来了。”
季老爷子不高兴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这话的重点不是应该是他在人家妹子面前就翻脸,你应该批评他。”
季老爷子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胡须:“也许余特助不喜欢这种温文尔雅型的女孩,明天我再给他安排另一个。”
季涵嫣闻言双手交叉:“爷爷,您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既然人家没那么心思你就不要剃头担子一头热,你这样反而会让他产生逆反心里的。”
季老爷子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孙女,怎么一眨眼她就为他说好话了,有猫腻有猫腻,看来自己的安排初见成效:“哦,这样啊,那余特助抓你出去说你什么了吗?”
季涵嫣闻言杏眼睁大:“他敢。”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季老爷子被吓了一跳:“他自己说的吗?”
“说什么?”季涵嫣茫然。
“不想找对象啊。”
“哦,啊,是啊。”季涵嫣忙不迭点头:“爷爷啊,你想想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帮老哥追到萧姐姐的,你看萧姐姐身边还守着哥哥的情敌呢,这个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余特助跟您再亲也不是您亲孙子,而季暄礼不管多熊孩子都是咱们这边的,您这次来的目的不就是帮忙老哥吗。”季涵嫣循循善诱。
季老爷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是哦。”
季涵嫣轻轻呼出一口气,最后余自大那句话还萦绕在耳边:“我不想带给你困扰,也希望你和董事长也不要给我困扰。”
那时候季涵嫣还嘴贱的问了一句:“你会告诉我爷爷你的心意吗?”她一脸担忧:“如果你不告诉,我也会帮你。”
她记得余申好像是低头笑了一下,又好像不是,再抬起头来他又是一脸公事公办:“你放心,不可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啊让那个两个人徒增困扰,我只是把我的心声吐露而已并无任何目的。刚刚的话你可以转身之后忘得一干二净,说实话我也希望你能忘记。”
好嘛,前脚告白后脚就让被告白的对象忘得干干净净。
忘记有什么难的,她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他能有如此的自知之明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好的让她产生巨大的落差感,感觉自己无形之中被戏耍了一回。
她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好好的,认真的正视过余申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中,他的标签就是季暄礼的特助,一个只懂工作的极机器,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但是细想之下并非如此,他会在她被蒋严抓去之后速度赶来,他会在她犯错的时候一起承担,他会将她从酒吧中拉出来,就因为有男人觊觎她,他会……
这样细想下来的确是她的不对,从很久很久之前她就不对。
如果他并没有说谎的话,那么他的爱,藏的很深,也很悲凉。
使劲儿的拍拍脑袋,季涵嫣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可耻,什么时候自己被洗脑变得伤春悲秋还替那个家伙心疼。
最近自己愈发不正常了。
季暄礼面部扭曲的看着眼前的季老爷子,仿佛不是在看自个的爷爷而是在看一个逗比:“你是来耍我的吧,故意来耍我的吧!”
“耍你,从何说起?”季老爷子翘了翘胡子:“我的点子简直完美无缺。”
季暄礼被气笑了,长指点了点白纸上的字:“你口中所说的完美无缺就是要我风雨无阻,天天出现在她面前。”
季老爷子深刻的点了点头:“没错。”
季涵嫣:“这不是刷存在感吗,但如果老哥很招萧姐姐烦的话,他一直出现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让萧姐姐觉得老哥跟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季暄礼额角青筋暴跳:“季涵嫣,第一,麻烦你在诽谤他人,特别是自己的哥哥的时候请注意措辞,我还在一旁你不怕我杀人灭口,第二,是不是狗皮膏药,试一试就知道了。”
“耶?”季老爷子惊奇的抬头:“你同意我的点子?”
“不是同意。”某男自恋的转过身,迈着长腿就走:“我是对自己有信心。”
后面传来呕吐声。
刷存在感什么的,最讨厌但也最符合他心意了。为了爱情,面前算什么,能吃吗,不能吃还计较什么。
一个男人在川流不息忙碌无比的公司大门口等会让人产生一种什么错觉,如果是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呢,那这样不仅仅是吸引周遭人的目光,大家更是会猜测。
“哇,他长得好帅啊,腿好长啊,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长腿偶吧。”
“是啊是啊,那张脸虽然带了墨镜但也能看出是绝顶帅哥,嗷嗷嗷,是不是什么明星啊?”
路过的两个小姑娘激动的花痴乱颤。
季暄礼依旧带着墨镜装比,长身玉立,周身气场全开倒真的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想不想上去跟他说说话?”其中一个女孩提议。
“还是算了,此种美男,只可远观。
两人彼此一对视,一脸惋惜的离去,但不知这位绝顶冷气场帅哥片刻之后的逗比内在,如果知道,不知还会不会如此痴迷。
现在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今天的天气很好,不过天冷就是天黑的比较早,当萧年墨走出来的时候一道黑影咻的就躲起来,她并未注意,只是和身边一个女孩聊天。
季暄礼想:自己果然是个跟踪天才,这么久了她居然还没发现。
“你可以不用躲躲闪闪了。”萧年墨微侧过身,一脸无奈。
季暄礼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你发现啦,本想悄悄的护送你回去,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被倒打一耙和被堵住接下来话的心情是如何。
萧年墨只想揍人,揍眼前这个眉眼含笑的男人。
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他是空气,萧年墨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意施舍给他,径直往前走,季暄礼亦步亦趋的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约几分钟之后,萧年墨终于忍无可忍:“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送你到家。”身后的男人也倏然停下,一脸一本正经。
“这条路我走了无数遍,不用劳烦你。”
“但万一有坏人?”
“坏人,在我的拳头下,没有坏人这个词。”
季暄礼“……”
“咳咳。”既然说不过就只能胡搅蛮缠,季暄礼俊脸一撇,嘴角勾起,眼睛像是夜星一样亮闪闪:“这条路又不是规定了只有你一个人能走,我也是走这条路。”
萧年墨在前头轻轻吸了一口气,拳头微微握紧,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毕竟救过自己,不要打人,不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