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煞又笑了笑:“黑煞的毒手一出便是封吼,看来已经解决了。”
然而却在看到言姬的现身之后瞬间凝固了笑容,下一刻便倒在了地上,或许当他昏迷之前都未曾看清言姬的容貌。白梅先是一愣,看到了我的出现后才反应了过来,直扑向了我:“姐姐。”
我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便看向了言姬,言姬微微点了头便随手谄了一诀招来了一片祥云。与化龙子相熟之后,这招云之术也没少见,可对于第一次看见此景的白梅却愣愣的直了眼。言姬快步走了上去,微蹙了下眉头看向了下风处,黑煞的脚步声已逐渐靠近,我赶紧拉着白梅登上了祥云。
我以为言姬的容貌足以让这尘世的女子诧异上半天,可这白梅却一直都未正眼看过他,只是紧蹙着眉头垂首想事。
“送你到登封之后,我们便会离开,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言姬冷漠的看着前方,话却是说给白梅听的。
我笑了笑安慰道:“从登封到洛阳走官道少说也要十日,这才过了三日,想必凌逸辰还在路上。”
白梅抬眼看着我,却无一言,我继而又道:“一会到了登封之后我们送你去家客栈,尚还有几日时间你要不要回镖局看看?”
似是一语揭了她的伤疤,白梅的眸中闪出一丝悲戚,稍稍犹豫了下便苦涩一笑道:“自打那日离开镖局时我便已不再是白家的人了,就在客栈里等吧。”
想要再安慰两句,却不知该如何去说,叹了口气便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河发起了呆。月朗星稀的夜色让我不禁陷入了迷茫,眼前不知为何却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那个满身是伤不顾一切想要跑出那片黑红山间的女子。。。。。。
言姬的声音把我从那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这才意识到我们已经抵达登封。入夜的登封灯火阑珊,与白日相比显得凋零了些。为了让白梅的失踪看上去像是盗匪的劫财劫色,白梅带走了黑白双煞的盘缠,也让她萌动了要替我与言姬各开一间房的想法。言姬婉言拒绝,其理由却并未告诉她,只是拉着我转身就走。其后我也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在这梦中所做出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会改变日后的结果,如此还是少与白梅接触的好。于是,我们俩又开始在屋檐上过夜。
白梅似乎睡的很好,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才悠悠转醒。时隔两年未回登封,让她不禁微微有些惆怅,洗簌之后便对着临街的窗外发起了呆。豪杰的女子对于任何的心事都不会溢于言表,即便是在茕茕孑立之时便也只是一声轻微的叹息。
吃过早膳之后,白梅便开始了行动。径直来到辰东首鉓铺后她却并未进去,而是在周围转了转,又稍稍打探了下情况便又折回了客栈。第二日,她再次来到了首鉓铺前,看了看辰东那两字门牌似乎想起了什么,轻扬了下嘴角便缓步轻移了进去。
有些事情总会在你毫无防备之时便会发生,然而每个人所做出的反应却是大相径庭。如那白梅在进入首鉓铺后看到了那两年未见的妹妹后却是埋头便要出去,但偏偏迟了一步,衣袂早已被那看上去眼神犀利的青衣少女紧紧抓住。
“姐姐。”看那白梅一直不曾动弹,这青衣少女轻柔的唤了声。
白梅浑身一颤,却依旧不敢回首,垂视着地面只是微微抿了下唇。
“姐姐。”青衣少女再次轻唤了声,那双与白梅略有相似的眼眸,心事迷离:“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似是被勾起了心事,一时间白梅有些手足无措。内心备受着煎熬,不知是该认还是该躲。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逐渐舒展了笑容,道:“原来是香凝。”
少女的脸色微微一敛,有些嗔怪:“姐姐这两年究竟去了哪里,只留书信一封却让家里上上下下寻了你两年!”
白梅微微一征后,倏而又百媚一笑道:“只是厌倦了武家的日子,想出去换一种生活。”
少女又愣了一愣:“前些日子陈冲哥前来告知家里已寻到了姐姐下落,只是说姐姐你有了些改变,不适合再接手镖局的生意,此话当真?”这少女似如两年前那曾离家之时的白梅,爽朗的性格,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看着这样的妹妹,白梅微微有些动容。
“姐姐说厌倦了武家的日子才会离家,可香凝却并不信此言。”少女眨巴下眼,紧拉住了白梅的手:“但是无论出自何种因由,今日香凝一定要带姐姐回家。”
白梅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轻点了下头,便随着那展露着灿烂笑容的少女走出了首饰铺。
必竟血浓至亲,即使是相隔多年未见,再见面后依然不会存有那种疏远的隔阂,亦如两年前,这两姐妹经常无话不谈的相依在一起,只是如今的白梅却更显矜持了些。。。。。。。
两年未回的白家依旧如初,未曾改变。回到家中的白梅让白家上上下下的众人委实惊讶了许久,可惊讶之余仍旧免不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那便是白老爷子。追风镖局的前任当家在回过神时,便拔刀相向。幸而白梅的武艺并未生疏,又加上之前曾习练剑舞,便也能轻松闪避掉老爷子袭来的绝招金戈挂月。人虽没事,可屋内的桌椅已碎至大半,一地的青瓷碎片更不在话下。
白老爷子似是很久未曾活动筋骨,这一出手便打上了瘾,然而周遭众人又都对他心有余悸,不敢冒然上前相劝,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恶斗从屋内一直打到了院内。就在白老爷子的双刀即将砍中院内那棵已有百年的桂树之时,白母已是忍无可忍竟硬生生的用身体挡住在了那棵桂树前。
众人一片唏嘘声,白梅更是煞白了脸。
“女儿刚一回来你就打,可曾问过她为何离家?”白母尚有些惊魂未定,涨红了脸,虽是叱责,可声音却在颤抖。
白老爷子微愣了下,有些无措的看着白母,脸上那神情已复杂到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惊,缓了半天的神才喝道:“你不要命了,不懂武功瞎冲个什么劲!”
本在惊魂未定之中,被这当头一喝,顿时那泪水便如决堤之洪,瞬然而落。一时间白老爷子更是傻了眼,想要安慰,又迫碍于情面,只得干瞪着眼,冷哼一声,甩了刀便要离去,可刚走两步又回首道:“把香雪给我关入房中三日好好思过,谁也别来相劝。”
白梅看了眼惊吓在地的母亲,刚想上前去搀扶一把,却被白香凝抢了先,随后一想便轻叹了一声自行走入了房内。。。。。。
算算时日再有五日凌逸辰便会回来,被软禁在房中的白梅虽说是被关了禁闭,可每日前来看她之人却络绎不绝,两日时间倒也安安稳稳眨眼间便也过去了。到第三日一早时,却听香凝带来个惊天消息,让她如坐针毡,再也无法安心的呆在家里。
原来,白香凝一早去了集市,路过辰东首饰铺时却看到店铺今日并未开张,香凝一时好奇心起,打听之下得知,原来首鉓铺的少东家昨晚回来了,今日一早便带着家父备好的彩礼前去城西的宋员外家提亲。
白梅听的如雷轰顶,而香凝则是滔滔不绝的评论着宋元外家的那位小姐的容貌,堪称登封第一美人,而凌逸辰也是为了她才连夜抄小道赶了回来,要不还得有两日才可到家。白梅的脸色已阴霾到无法直视,香凝也总算发觉了不对劲,赶紧住了口,傻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姐姐。
白梅紧蹙着眉头微微沉思了会,才抬眼说道:“我要出去,帮我。”
“姐姐。。。”香凝面露难言之色,欲言又止的话语更是噙在嘴边。
“只一日,帮我瞒天过海。”白梅缓了神色,拉起了香凝的手:“我答应你日落之前必会回来,如有来人你帮我拦住即可。”
“姐姐,究竟是何事让你突然心神不宁?”一直以来对这姐姐莫明的离家香凝总有疑虑,之前的欲言之语便再也忍不住询问了出来:“莫非是为了辰东首鉓铺的少东家?”
白梅又是一阵沉默后便岔开了话题:“帮我准备一套男装,无论何事等我回来之时再告知你。”
香凝木讷的看着她,想要再问的话语便也硬生生的咽回了肚里,随后便沉默的点了点头。或许血亲之间便有着外人无法感知的心有灵犀,更何况是白梅所承诺之事从未失言过。
换上男装的白梅气宇轩昂,武家的出生便让他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娇柔,虽说在玉香楼中呆了两年让她改变了许多,可自从回了白家后便又恢复了本性。香凝虽与她同胞,或许是年龄上的差别,少女的姿态让她更显娇柔,看着姐姐略瘦的英姿那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可她却并不知姐姐为何一定要女扮男装的出去,微微纠葛之后便轻声问道:“姐姐这副打扮究竟有何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