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进来一个小宫女怯懦的问:“公主,瑶瑶郡主要出宫了,你昨日交代让奴婢提醒你的。”说话时眼睛瞟过柳怡,一张茄子脸,恐怖的吓人,奴才们站在下面瑟瑟发抖。
“啪”,她把剪刀扔在贴身婢女的脚前:“多嘴了,应该得到什么下场,难道还要我告诉你么?
“求公主饶了奴婢,都是奴婢该死。”一群太监面如土灰把她拖出去,“啊”,一条鲜血粼粼的舌头掉在地上,那个可怜的婢女疼的昏死过去,柳怡没有一丝的怜悯,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送到杂役房,本宫这里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她的目光停留在剪成碎片的衣服,心里的冷笑着,瑶瑶,终于一天我会让俯首称臣,以我柳怡马首是瞻。
瑶瑶站在宫门口等到了袁怀夫人:“阿娘,您终于回来了,太后没有为难你吧。”袁怀夫人摇摇头,爱抚的摸着瑶瑶乌黑的头发:“阿娘,好想你,好想永远留住你。”瑶瑶靠在阿娘的怀里是那么的踏实。一阵轻咳让他们注意到宫墙阴影处冒出一个人,是巴克。
瑶瑶屈身行礼:“王爷。”柳卓白了一眼,她有些不喜欢这个男人,觉得他根本就是在做戏,看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特别是他的自以为是,柳卓是一百个看不上。
“得知瑶瑶郡主要回家省亲,我特意来送送,这个古滇国还真是冷酷,居然连个送行的都没有。”他就像个刺猬,浑身带刺,恨不能见谁都刺一下。
“现在已是夜深,没有皇上的允许,谁都不能擅自出宫,王爷怎么也在外面,难道是皇宫容不下您,还是您另有去处。”袁怀夫人回了他,帮着瑶瑶解围。瑶瑶挽起阿娘的手臂,心里更加的知足。
“瑶瑶郡主的学识很是渊博,我还没有来得及请教,瑶瑶郡主是从哪里得知老毛子那种洋酒的用法,巴克愿闻其详。”
“你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洗耳恭听,瑶瑶却是双眼迷瞪,不堪久留,先行告辞了。”瑶瑶这个软钉子让巴克忍俊不住,自己在女人堆里可是香饽饽,却被这丫头当做粪堆,真是心有不甘。
“王爷,我等找遍了皇城,也未见大皇子的身影,只打听到,有人行刺太后受了重伤,锦衣卫和御林军也在四下搜索。”
“我们的行踪已引起太后的怀疑,此地已是是非之地,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向父皇复命。”他牵过马屁,一跃上马,带过缰绳回望皇城,冷笑几声,扬鞭而去。
柳煜刚要像以往那样抱瑶瑶上车,袁怀夫人制止:“男女有别的。”阿娘的提醒让柳煜心里莫过一丝不安。
“皇恩浩荡,让柳卓公主和瑶瑶郡主回家团聚,我们自当以皇家礼仪对待的。”袁怀夫人恭敬的话语,也就是说给宫门外站岗的御林军听的,也是要传话给太后娘娘。
瑶瑶踩着柳煜的手掌上的马车,柳卓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在宫里锦衣玉食的是不一样呀,言谈举止都变得文雅了,阿娘,你也是的,瑶瑶现在不是安然无恙么,您还夜夜不能安眠。倒是让我进宫照顾着,可人家偏不领情呀。”
袁怀夫人狠狠瞪了不懂事的柳卓一眼:“这里不比家里,宫里的规矩多,你们凡事都要多思考,不可轻易下结论,否则,一旦有个闪失,我恐怕很难保你们周全,柳卓,这方面,你要多向瑶瑶学习,自小瑶瑶就稳重心细,瑶瑶,你在宫里也要时时照应柳卓,她虽然比你大些,却是不经世事的。”
看着阿娘的满腹惆怅,瑶瑶挽着阿娘的手臂依然靠过去,要是自己在现代也有家该多好,那样就不会孤单,不会被人欺负,她撒娇的说:“我向您保证,一定会把自己保护好的,也会照顾好柳卓。”柳卓阴沉着脸颊白了一眼,让袁怀毫不吝啬的回敬过去,她有所收敛的收起下颌。
“吁,”御林军拦住去路,柳煜跳下车:“各位官爷,我们这是皇上恩赐的接柳卓公主与瑶瑶郡主回家省亲,还望行个方便。”说着把几坛预备好的美酒递上去。
“奴才们见过柳卓公主,见过瑶瑶郡主,谢公主赏赐。”
瑶瑶挑起棉帘子:“免了,让开路吧。”
“按照惯例,奴才们要例行检查。”
“既然是惯例,那就查吧。”
瑶瑶故作平静的坐在车里,柳煜神色紧张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车子的夹层,不看还好,一看更是心惊肉跳,刺客的伤口可能再出血,血迹已经顺着缝隙滴答下来,柳煜屏住呼吸,握紧拳头,做好了带着一家老少狂奔闯关的意图,他靠向车子,争取能在第一时间坐回到赶车的位置。
御林军低头用手指触摸地上的血迹:“这里怎么会有血渍?”柳卓不知状况的惊恐万状的抓住阿娘的手臂,怒目以视看着瑶瑶,她麻利的拿起簪子刺向自己的腿部,鲜血顺着裤脚流下来,阿娘来不及思索,撩起衣服,撕下内衣的一角帮着瑶瑶包扎。小桌短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一时语塞愣在了车内。
宫门外的御林军呼啦啦的围住马车,柳煜顺势跳上了车,刚要扬鞭,瑶瑶探出头来:“刚才过树林时,不小心被灌木丛的刺伤到,让大家多虑了。”说着将自己受伤的腿伸出来。
车内都是女眷,御林军只是挑帘望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郡主金安,请出宫吧。”
柳煜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湿了,扬起鞭子恨不能飞出去。阿娘心疼的问:“下次不要这样鲁莽了,阿娘会担心的。”柳卓嘟起嘴巴,搞不清楚瑶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皱起眉头想车身下面张望了一眼,瑶瑶赶紧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阿娘,只是太后赏赐的首饰,您看,我挑选了几样适合您的。”
柳卓的注意力被集中过来,“天哪,这些首饰好漂亮呀,为什么我进宫太后都没有赏赐,又是你,瑶瑶,我的那份都拿走了。”小桌一看就是个极懂规矩的奴婢,只是眼神中多少带着几丝不解。却不露半点不适。
“这里也有你,柳卓,你看看,这个盒子里是你的。”
“这还差不多,算了,我勉强接受了。”柳卓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偷着乐呢,即便她的在宫里,太后也不见得会赏赐这么多的珠宝给她,毕竟人有不同,命也不同罢了。
马车到了府门,柳煜喊醒门房,阿娘下车,瑶瑶的腿有些不便,阿娘迫不得已让柳煜将她抱在怀里,他却情不自禁想拥她一生一世,袁怀夫人何尝不想留住瑶瑶,命运难料,他们已是南柯一梦,自己又该怎么点醒儿子。
安置好瑶瑶,柳煜把车赶到后院,看四下无人,将夹层中的男人拖出来暂时放置在柴房里。瑶瑶将自己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有上好的云南白药,这点小伤无大碍的。
倒是有些牵挂那个受伤的富甲,她缓慢挪动步子,向柴房靠近,好不容易到了门边,已是大汗淋漓,用衣袖轻轻拭去汗珠,她推开门,抱着医药箱进去,富甲的伤口有感染的迹象,应该是泡水的原因。瑶瑶吃力的将他侧过身来,用消炎水帮他冲洗伤口,而后更换了消炎药和止血药,帮着包扎起来,做好这一切,天也蒙蒙亮了。她有些虚脱的靠在柴草上睡着了,梦里还星星点点是太后暴怒之下的神色。
柳煜避开柳卓的视线闪了进来,吱扭的刺耳声让瑶瑶睁开了眼睛:“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你也是个病号,小心再感染风寒。”
“我很好,没大碍,一点皮外伤,我撑得住。”瑶瑶发白的嘴唇,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富甲眉头微蹙,用舌头在皱巴巴的唇边收索着,瑶瑶扶起他:“阿哥,帮我取点水来。”
她用棉棒沾着水帮着他湿润嘴唇,一点点的,富甲的眉头慢慢舒展。柳煜不解的问:“干么不让他直接喝下去?”
“她失血过多,会感到口渴,如果让他一下子喝那么多,对血管的缓冲不好。”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真看不出来,是你屋子里的那些书里有么?你真是了不起,我可以做些什么?”瑶瑶对医学方面的熟识让柳煜感觉陌生。
“让他休息一会儿,不要让人来打扰,尤其不能让人知道他的来历,包括阿娘和柳卓。”瑶瑶小心的叮咛,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柳卓看出破绽,就凭她进宫后做的一些事情,瑶瑶不敢断言,她会轻易将这件事翻过去的。
“那晚突然扎破自己的脚腕,阿娘当下不问,难保心中没有疑虑,瞒是瞒不住。”柳煜的话也是有道理,袁怀夫人如此睿智,瑶瑶和柳煜反常的举动,怎么会不引起袁怀的怀疑呢。
瑶瑶心中一直还在为袁轩担心,可又不能对别人提及,也只有柳煜能让她信得过了,“阿哥,我在御花园见到了袁轩,他憔悴了许多,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对家里人言明,我想还是有必要告诉阿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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