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王和提了酒菜来我家,也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来者是客,总不能拒人于门外,只好迎了进来。我家人,葫芦和建国也出来迎接,村长的公子王和这面子大了去了。
葫芦和建国帮我父母做饭菜打下手,爷爷坐在院子里懒洋洋晒太阳。
王和对我说:“默默,找你有重要事情!”
“哟,我默默还有你王和找帮忙的,什么事?”
王和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几口才说:“等下省里的领导要来咱们村子考察,就守于龙洞的事,你和葫芦,建国要好好配合,这对咱们村的建设有相当大的帮助!”
我在心里纳闷:“你小子怎么还学上村长的口气了,难不成子承父业,下一代村长的光荣使命要你继承了?”
我故作和气:“那是当然,作为公社的一名优秀成员,是应该为公社的建设添砖加同这点自我认识的觉悟性,我许默还是有的。嘿嘿……不过不能因为我比葫芦建国老实就拿我开刀吧?”
王和说我们进龙洞后第三天,村长就把这一情况打电话反应到县里相关部门,县上来了几位探险专家来搜救,结果无功而返。
县上来的考古专家在龙洞里发现了人为的痕迹,估计龙洞逝人类生存的遗址,但苦于里面危险异常,进去没一天就打道回府了,这事就被县上的探险队逐级通报到省里的考古研究所,这批领导等会儿就要到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总算清楚了,不过在此关头我却犯难。这批专家是想让我们带他们进洞吗,还是想从我们嘴里问出点实质性的东西来。
龙洞都崩塌了,怎么进去,想套我话说,我也不敢实话实说。说了也没人相信,说不定把我说成个神经病,送到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也说不定,或者把我们三兄弟艰苦卓绝的奋斗史定义为行骗的伎俩,那我默默岂不是毁了名声。当初我吩咐葫芦和建国别乱说话,忌讳之处就在于此处。
我和王和没说多少话,只见院门口走进来几个人,领头的就是村长。我忙起身迎接。当中一个白发花花的老者进到院子里就问道:“谁是从龙洞里出来的人啊?”这声音我一听特别扭,没半点语气,像个高傲的太监的口吻。
王和让开了去,村长凑上来,伸手指指我说:“这位就是!”
我忙打断村长的话:“哎,我不是龙洞出来的人,我是山村里出来长大的人!”
“太监人”扶扶眼镜,又大声的问道:“我是问你,你是不是进过龙洞又从龙洞逃生出来的?”
“哦,听的十一分明白,正是!”我听他的声音就不舒服,可没好气回复他。
或许母亲听到院中有人,从厅堂里走了出来对我说:“默默,你这什么态度,领导来了,你要好好招待,听见没有。”我嗯的一声允诺。
我父母话不多,平时对我挺严,只是不思进取的我念完初中就待业回家,没给他们再为家里添个大学生。母亲见院中有村长指导工作,插不上什么嘴,只好问候一声“随便坐,我做菜去。”就会厨房忙活去了。
村长走近两步,殷勤地给我介绍从省里下来的专家教授。我当时想,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不过我可不会学村长这套。
刚才着太监语气讲话的是某大学的考古学教授钟来别;另外一脸敦厚老实相,鼻梁上扛着高倍近视镜的老者是地质学教授吴学旗;另外一位面相上看是个严谨的专家,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是动物研究院的专家莫涵。
三方面的专家介绍完,村长绕个身去介绍三方专家带来几名学生,我一瞧全都清一色的黑框眼镜。考古学教授钟来别带领的学生:矮墩略显肥胖的是张同;中等身材,面色黝黑的李子山。地质学教授吴学旗带领的两个学生分别为瘦脯长脸的黄辉;另外一个是女生,身材略显臃肿叫石小蝶。动物研究院来的专家他带领的只有一个学生,高大英俊,身材魁梧叫王轩。
旁边还有三个女的,听他们说是历史研究院的学生。其中两位身材差不多,面相可爱,整个是娃娃脸。鼻梁上有一颗米粒大小黑痣的叫冷霜,另外一个显得比较朴素,看上去话不多,她叫夏媛。
最后还有一位,她身材高挑,亭亭玉立,面色清秀,看上去很舒服,只不过脸宽了些,她叫梁彩儿。
此时葫芦手里端了两样小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院子里站了这么些人,眼睛斜瞟一下,走到餐桌前把菜肴置到桌子上,顺手抽了一根我放在桌子上的烟叼到嘴里,一歪头点了火,吐了一口烟圈这才开口说道:“这么多人,干嘛的,找茬的?”
还在厅堂上转悠忙活的建国一听“找茬”两字,从厨房里跑出来,在门口了一根木棍跑到院子中央喝道:“谁找茬?”吓得几个女学生硬生生退了出去。
我急忙上去拦住建国说:“找什么茬?我许默一百平米的地盘谁敢造次,忙你的去,我在商量国家大事,等下再和你们开会通报相关会议精神,嘿嘿。”
葫芦靠过来坏笑着对我说:“还他娘的国家大事,默默,你真会吹,不就些破烂玩意儿挖茅坑的事嘛,值得你这么得瑟吗?”
建国把木棍随手丢在一边插上话来:“葫芦,斯文,斯文懂不?”
我和葫芦听着建国着普通话差点笑了出来,于是作踢打姿势就欲出手,建国故做躲避状,矮下一个身子,笑着说:“呵呵,斯文!你们慢慢斯文,别打我,我还得炒菜去呢。”
我和葫芦异口同声:“去你的吧,赶紧去整你那俩菜,肚子都饿扁了!”
建国哎哟一声,匆匆跑进厨房里去,回头又喊道:“给你们露一手,整两样好吃的!”葫芦跟了上去,院子里就剩下我和那几位新来的“朋友”,村长和王和闪在了一边。
我朝屋里大喊:“多炒几个菜,再添一张桌子,多几双碗筷,今天我许默宴请贵宾。”
一旁的爷爷抽着旱烟突然冒腔:“默默,你小子又偷懒,你当司令了,瞎指挥人!”
“得嘞爷爷,我去弄还不行吗?”我说着首先把客人都请到饭桌前让他们坐下:“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们几位随我们吃顿便饭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说!”
此时葫芦一人扛着一张大桌子出来,哐当放在院子中心,建国像玩杂耍似的,一人挑了五六张板凳出来,我赶紧上前帮手把凳子都放到葫芦抬出来饭桌周围,院子里的人都落了坐。
这时我父亲才慌忙的从屋里小跑出来说道:“各位领导怠慢了,我刚在弄蜜汁鸡,一下走不开,怕误了火候,多多见谅!”
奇了怪了,我父亲居然讲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建国看出我的心思,站在我旁边蹭了我一下咧嘴一笑,挤眉弄眼说道:“学着点,别忘了你爸妈可都是知青,哪像你,跟土匪山大王似的。”
我父亲和客人搭上了话,我和葫芦建国趁机跑进厨房忙活,王和也跟了上来。
一阵忙活,总算把伙食都弄好了,我们几个把菜分放到两桌上,大家就开吃了,中途建国的父亲提了几瓶好酒过来,他可是支书,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他。
席间,几个教授专家起初还只是问问村子里的风俗习宫民生生活之类的话头,过了一会儿专家们又建设形提到老本行上去了。
钟来别问道:“小伙子,龙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你得把详细的情况反应给我们,你的言论非常重要。”
父亲听钟来别开了口询问,当下就催促我赶紧讲讲在龙洞里面的所见所闻,让我丁点不漏和盘托出。
我张口欲答,葫芦赶在前头说:“嗨!还能有什么东西,整个大山洞,山洞里到处都是分叉的洞楷不小心就会迷路,这个嘛,啊,里面动物倒是有的,就是我们常见的洞鼠,蛇之类的,动物也就这些了,那山洞没阳光,动物也很难存活嘛,还能有其他的动物吗?”葫芦说了一串,过后说过的话好像跟他没半点关系似的,只顾夹着菜往嘴里送。
钟来别双眼冒出无奈的神情,顿了顿首又问:“里面有没有有尸骸?”他是对着葫芦问的,葫芦没咽下菜丝,张口回答:“哪里来的尸骸,没见过,没见过!”
我正担心葫芦嘴快了答错问题,露了马脚,还好他应答自如,没露半点破绽。一番你来我往,钟来别也没问出点实质性的东西来。
一旁的动物学教授莫涵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纸上拓印着一副兽脚,只有三趾,整个掌面比牛脚还大些。莫涵把印有兽脚印的纸递给葫芦,葫芦一把拿在手里歪着脑袋横竖看了几遍。
当时我真怕葫芦一个不小心说错话,我看得清楚,那纸上的脚印是钻山独角彘留下的脚印。
葫芦不紧不慢回答:“没见过,这东西哪里来的?”看来葫芦也不傻,没直接回答,反而是问了脚印出自何处。
莫涵开口说道:“就是在龙洞里发现的!”
葫芦故作镇定呵呵笑了起来,接着说:“哦,那是野鸭子的脚蹼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莫涵教授听葫芦说是野鸭的脚蹼,吃了一惊,扶了扶眼镜带着疑惑以及疑问说:“鸭子有这么大的脚蹼?野鸭能在山洞里生存?”
葫芦这牛算是吹爆了,谁见过这么大的家禽脚蹼,人家可是专家,哪能那么好糊弄的。我赶紧组织语言想要帮葫芦解围,可楞了半晌却想不出什么对策。
只见葫芦不紧不慢又拿起印纸看了看,歪脑斜眼像是在仔细的辨认,最后开口说道:“野鸭能不能在山洞里生存我不知道,莫教授你能判断出是什么脚印吗?”
莫教授听葫芦反问急忙收了神思开口说道:“据我判断,我也认为是脚蹼的印记,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印子,这脚蹼印子我也没有仔细研究,当时有几条蛇在追着我们,光线又非常昏暗,我也就草草拓印了一副。我此来是想问问几位有没有见到里面有类型动物,或许对我的研究有所帮助。”
总算明白了,原来这莫涵也没研究过这副脚印,最多也就看见过而已,他也没什么证据,正处在在研究瓶颈阶段,这下就好糊弄了。
葫芦放下碗筷,装出认真辨认的表情,皱着眉头回答莫寒:“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看这脚印是在泥淖的地方发现的吧?”莫言教授点头默认。
葫芦接着使唤吹牛的本事,张口就说:“这简单呀,一只鸭子站在泥淖之中,左右移动,这脚蹼不就变大了嘛。谁见过那么大只的鸭子对吧,哈!”
对于葫芦满嘴的胡脂莫涵哪里肯信,只是他也没好好研究过,不好再说什么。这些专家可不简单,从一个脚印都能判断出动物的体型大小来,还好仅仅是一个拓印下来的脚印,他也没有实物参照,下不了结论。科学源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听则为虚了,见则为实嘛。
莫涵自认为不可能从我们口中问出相关有价值的信息,只能在那干着急连叹了几口气。我们也不能把实情公诸于众,就算我说钻山独角彘、河童、鬼美人凤蝶、殇蛹鼅鼄、氼嵤殉兽、孤独殧胔之类生物,怕也有没有人会相信。话说回来,我也没那能耐再进龙洞找这些极其罕见的生物出来证明我所说这些。科学解释不了的,说者反成神经病了,这厉害关系可得考量考量。
前几年县上有位年轻人说见到自家的房间里有鬼,全家人之后都离奇死亡。结果一大批专家前去调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半点证据,硬把迷信的罪名扣到人家头上。把人关起来不说,还安个神经病的帽子,硬是把年轻人说成了凶手。
虽然现在是开放的科学社会,可难保庸碌无为之辈不存在,万事小心为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某部分人好大喜功,冤假错案也不是没有,我可不想因为进了龙洞还惹出一堆的麻烦,能避就避,科学之事这辈子轮不到我研究,我这平头小民还数好自己的日子,别去招惹科学。
我起生硬的普通话说道:“莫教授,龙洞岔道极多,我们只顾着找出口逃命,确实没有见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嗯哼……这么大,龙头山下有空洞也很正常,并不见得有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我把话一口说明,任他有什么疑问也不会再加追问了。
接着,建国把洞里大概行走的路线说了一遍,包括侥幸逃生出来等等俱说了一遍。坐上三个教授点头称是,当下有十分钟再没问相关专业问题。
一旁的吴学旗教授终于开口,他说过几天要仔细对龙头山做个详细的地质考察,如果条件允许要再进龙洞再做细致。
我赶紧打断:“我们在里面遇到蟒涩用**防身把龙洞都炸塌了,恐怕没有路可住”
吴学旗教授还欲开口说话,我明白他将要说些什么,急忙把话头抢过来说:“地质考察不是名分之举,地大物博,任何地方都有可考察之处,作为先进的科学工作者应该主动发现,而不是听到古怪才往哪里研究,这么做只会拖慢科学进步的进程……”
钟来别欲开口反驳,我赶紧接上话续说:“考古也一样,现在的考古工作也是被动之举,你们懂得研究却不懂得发现继而保护起来,不至于让文物流失。十墓九空想必你们经历不少,作为考古工作者只能在被盗墓贼挖过的墓里拣些历史碎片,推断出丁点的历史残片,我不明白盗墓贼能找到墓,为什么你们专门的考古科学工作者反而不能赶在盗墓贼前面发现古墓。”
我只听说过某某某处发现一个可疑的墓,甚至有盗洞,或者某某某工地挖出古墓年棺,最后多方考古专家赶往研究,对失窃的文物痛心疾首云云。
“从这些报道上看得出来,考古工作者总是在盗墓贼之后,你们发现古墓纯属巧合,要不是盗墓贼你们能发现几座古墓”说了长长的一串,不免觉得自己口气急躁,或许伤了几位老教授的颜面。
三位专家面露难色,钟来别叹了口气说道:“说得对,我们也有难处,没有足够的经费啊!”
我毫不客气的反驳:“这只是借口,就算有再多的经费你们考古工作者也未必能找得到古墓,如果我有100万经费让你周转,你能主动发现一座未被发现、发掘的古墓吗?”
钟来别微张口:“这……”
我续说:“1000个考古工作者在寻找古墓的技术上未必比得上一个专业的盗墓贼。”
钟来别突然激动得站起身子来,急切询问:“有何高见,老朽愿细闻尽听!”
我赶紧把钟来别教授请坐回位,理理神思回答:高见倒是没有,建议倒是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