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铮云现在很确信。南邰瑜是在意他。甚至是爱着他的。她在他面前。不是逢场作戏。是真的开怀幸福。若是她真的有一丝半点儿的伪装。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任何违和。
可是。正是如此完美的沒有任何违和。才是让他从美梦中清醒的利刃。
耶律铮云不会去查探南邰瑜宫中的人。除了关于她的安全。他尊重她的任何**。可是。便是不需要查探。他也知道。她所有的让他不安的做法。全部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查到宫流年的來历了吗。”
下一刻。他对着无人的空气冷语询问。
“属下无能。仅能够查出名为宫流年的少年。第一时间更新 是在几年前出现在京城中的。其人温雅洒脱。文武双全。很是引得当时京城中众多闺秀爱慕。只是他的出身却是神秘。无人得知。而且。当时京城中据传他与大魏末帝交往密切”
随着暗卫的话语沉稳道來。耶律铮云的面容始终不变的严肃。在暗卫诉说完很长一段时间后。他久久未曾动弹。突然间。男人低语:“寻一具死去一年半接近两年的少年尸骨。将其放到山谷中那座坟丘之中。”
宫流年。这个被南邰瑜怀念至此的少年。也许根本便沒有死。这个怀疑。从他打开那座空坟之后。便隐隐的在男人的心头生根。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在明了南邰瑜对待那个人的特殊乃至于无法放下之后。他宁愿她的一颗心无法全然地给予他。一半给了他耶律铮云。一半给了一个她认为已经死去的人。也不愿意冒着失去她的危险。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
起码。他拥有了南邰瑜。而且。他们现在还年轻。耶律铮云总是相信。岁月总会淡化很多自以为无法忘怀的感情。也总会随着一年年。一日日的相处。将一份感情。化为深刻的再也无法消抹的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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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铮云待南邰瑜越來越好。不再是以前那种隐晦的好。也不再是存在着任何顾忌的好。他现在。总是一有时间便到她那里去下棋品茶。或者谈心。或者聊些政务。或者只是陪着她。看花开花落。品云卷云舒。
一刻刻。一时时。一日日。一月月。人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便是真的石头做的。也总会有水滴石穿的一日。便是真的是千年万年的玄冰铸就的。也总会慢慢地融化。更遑论。耶律铮云之于南邰瑜。本來便是特别的一个人。
她似乎。越來越少地独自寂寥。她似乎。不再只是在他的面前笑。一切。似乎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现在宫廷朝堂。估计都将我当做了狐媚惑主的妖姬了吧。”
“那你是否愿意继续当下去。”
耶律铮云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发簪。第一时间更新 修长的手掌轻轻|撩起女子鬓边的发丝。轻轻一吻。而手中的簪子。簪在了发髻之间。蝶翼婵婵。惹人心动。
“我无所谓。”
南邰瑜展颜。沒有躲避男人的偷|香。虽然他们现在与外间猜测的日日春|宵完全相反。每日里都是分房而睡。但是。有些情人间的亲密。却也不再避讳:“只要你不怕被人每日里明里暗里地劝谏。我自是乐的轻松。”
耶律铮云的手。探到女子的下颔处。微微擎起臻首:“美人如此多娇。本王怎么舍得。”
那样自得的。自信的。甚至是自大的表情。耶律铮云做來。似乎真的便有了些许纨绔子弟的味道。
“噗。”
”噗哈哈哈哈。”
南邰瑜忍不住笑脱了声。男人蹙眉:“本王说的话吗不信。”
虽然是带着些许调|笑味道的言辞。却是他的真心。
“信。怎么不信。”
南邰瑜补充了一句:“不会有任何一个美人拒绝此时的王爷的。”
“本王若是只想要一位美人呢。”
耶律铮云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道。
“你总需要一个妻子的。”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为他分忧的妻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南邰瑜的神色淡淡的。却不是忧愁。也不是讽刺。
她的眼中。是认真的色彩。
答应嫁给他。答应与他在一起。却不能。也不愿意成为那唯一一个。南邰瑜的想法。她的顾忌。耶律铮云隐隐地猜到了。却不愿意答应。男人有些失望。却不忍心逼她。正好门外宫人來报上朝的时间到了。想着來日方长。南邰瑜能够对他越來越在乎。总会有一日。松口的。
。。
“王爷。那位又在闹了。”
刚刚处理完手中的一批事情。耶律铮云揉了揉眉心。刚刚想要抽|出时间去南邰瑜那里。便听到了此时最不想要听到的人的消息。第一时间更新
“随他闹。好好看守。不要让人进出。若是有什么物质上的需求。不要慢怠。其他的。便不要多管了。”
耶律铮云疲惫地说。对于耶律昊云这样的一位皇帝。他真的是觉得有些可笑。不想着韬光养晦。不想着怎么让自己放松警惕。反而每日里肆意妄为。真真的是够愚蠢的。而现在。他手中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连和南邰瑜相处的时间都抽不大出來。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位大燕入主中原后的第一任皇帝。为了能够压制他。乃至于杀了他。做了太多愚蠢的决定。导致很多政务。都因为他的随心任命官员。为了反对而反对。而出了岔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耶律铮云为了费心弥补解决。这一年的时间。倒是真真地费劲了心力。
“是。王爷。”
属下欲言又止。可是望了自家王爷疲惫的神色和半闭着的眼睛一眼。便压下了想要出口的话。罢了。便像是王爷说的。只要好好看管。再怎么闹。也是出不了大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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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都给朕滚开。你们一个个全都是耶律铮云的走狗。全都是叛徒。待得朕脱出牢笼。重掌大权之后。定然会将你们一个个全部千刀万剐。叛徒。走狗。”
祁乾殿每日持续的咒骂。在今日也沒有丝毫断绝地开始了。门外守着的宫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像是石雕木塑一般。充耳不闻殿宇内耶律昊云的咒骂声。打|砸声。反正里面只有他一个人。那位看这些日子的表现。也不像是想不开的人。等到累了。自然便老实了。
其实。这些负责看守耶律昊云的人。倒是巴不得耶律昊云想不开。总比在这里每日里枯耗着强。一年以來。看守着耶律昊云。让他们也觉得前途无望了。
果然。待得过了晌午。应该是骂的累了。殿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他们沒有发现。一角衣物在拐角处消失。他们沒有看到。殿内的男人。眼中浓浓的狠戾与得意。
那不是脱力之后无望的绝望。那是。潜藏着绝大恨意的坚持。
“耶律铮云。耶律铮云。你不杀我。早晚会后悔的”
“呵呵。母后怎么舍得放弃朕呢。母后最在意的。是朕。不是你这个野种。不是。”
耶律昊云的手在地板上无意识地摩擦着。发出细弱的刺耳的声音。那道道凌|乱的白痕。已经看不出他写的是些什么。可是。那低低的呢喃不断响起。伴着细弱刺耳的摩擦声。隐约间。却恍惚间觉得是來自地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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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
梧桐试探的问。
“嗯。”
男子回眸。仿若月下的一抹风华。动人心魄。
“你真的回來了”
梧桐绝少出现表情的面上。忍不住露出惊喜的笑容。宫流年和她其实也算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是。她心中真正在意的人。却是真正拨动了她心弦的宮流风。在她的眼中。自始至终。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本來她也不确定。可是。当她跟着这个男人。将她现在能够掌控的武林盟的人手拨给他之后。他对她的笑容。他做事的风格。却在在地提醒着她。
“是呀。回來了。”
喟叹一声。男人伸展了个懒腰。眯着眼睛。望着那朦胧的月色。恍惚间。便像是望见了那个比之月色还要让他着迷的女子。他的唇边沁着一抹笑。神秘而难测:“接下來。我们恐怕是要好好忙碌一番了。”
耳边。已经听到了衣袂浮动声。好高的轻功。宫星拓倒是真的舍得人手。这么久了。还是不愿意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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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子还是逃了。”
宫星拓面色不动。眼中却有隐怒。他望着自己身前回命的人。如同看待一个死人。
“属下无能。只是梧桐姑娘总是跟在少主身边。而她手中能够调动的人手不少。才会失手。”
“梧桐。”
宫星拓眼底闪现杀机。沒有看跪地请罪的手下。
“他总会出现的。盯紧宫中那个女人。本座不相信。他会不出现在那个女人的左右。若是再抓不到人的话”
未尽之语。通常掩藏着大恐怖。
“属下定然会将功赎罪。谢门主不杀之恩。”
深深地。将头颅埋入地下。恭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