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可以放松一下,不必把自己控制得那么紧?
跟男人在一起多有趣?跟他们接吻,甚至摩擦着,互相给予温暖,用最亲密的方式做体\ye交换。
那真是件美好的事。
我低下头,将杯中的茶包提起,放下,再提起,再放下。
也许该试试不是吗?
打开衣柜,翻出claire送的裙子,穿上最少布料的贴身衣裤,提了车钥匙转身离开。
当然,没过一会我就回来了。
这也许是住在郊外的好处,即使衣不遮体的回家也不会有人知道,而bunny和sam天色暗下来就会回家睡觉。
我在那儿自言自语似的耸耸肩,开了门。
这次不行就下次再说。不过让人恼火的是,他们干嘛主动得过分呢?好好坐着不好吗?
没表达喜欢的意思,就亟不可待的动手动脚。
好吧好吧,我承认打人不对。只是忍不住。
想起他被血染得一塌糊涂的衣襟,我又打了个哆嗦。
还好,自己给酒保塞了钱,让他叫救护车。
等站在床前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没有狂风,只是暴雨,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好听的声音。
我握着床柱,歪头盯了会黑色丝绸包裹着的床,突然开心起来。
下雨总能好好睡觉。
刚闭了眼,却又睁开了,仿佛正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我环视四周,仍旧在这间卧室。
可是我明明在睡觉,为什么又醒了?
含着满脑子的疑惑,想起身,却听见移动左脚后铜链自身撞击的响声以及铜链和铜制床柱碰撞的响声?
左脚竟然被铜链拴在了床尾!
铜链不短,却也不长,正好能让脚触碰到地面。
我缩回脚,坐到床上,用力拽那根铜链,意料之中的拽不开之后,开始用还算自由的右脚用力一下下踹着床柱,铁链跟铜碰撞出刺耳的响声。
这响声并没让我停下来,反而让心底的恼怒越燃越大,更加用力的下脚踹。
但却在半路上突然被又凉又软的东西截了下来。
是一只手。
承受那么大的力道,甚至没有任何惯性的向后移,就那么接住了。
温凉的手指划过脚掌心,我下意识往回缩,右脚腕却被拽住,手指又向上移,缓缓抚着右脚腕上方那道两英尺长的疤。
我抬头看他,似乎看到了,但下一秒钟就将那轮廓忘得一干二净,只剩那双蓝得过分的眼睛,但稍稍在那瞳孔上停留数秒,眼睛就仿佛被喷溅了强酸一般刺痛得睁不开。
对方似乎笑了,声音低沉,像一根羽毛划过心脏内壁,但在一秒后却又彻底被忘得干净。
感受到他坐得近了些,那两片透着诱人气息的嘴唇就在眼前。
我不自觉缓缓向前凑,因为脑子里某个区域正一遍遍发出指令:
去碰他。
攀着对方的后颈,用力压向自己,微微向右侧头,凭着感觉找却稳稳贴上对方的嘴唇。
温凉的手穿过我脑后的头发,轻轻抓着,嘴唇也缓缓张开,再我猛地想要入侵的时候却被他向相反方向轻轻拉了头发。
冰封在心脏最底层的某些东西缓缓复苏
我急不可耐的等着,仿佛小孩子盼着品尝万圣节收来的糖果。
他并没让我的如愿以偿等待很久。
下嘴唇被温凉的触感含了一下,缓缓移开,上嘴唇又感到同样的湿凉。
我急切的想吮吸他的舌尖,却又被轻轻扯了头发。
然后他层层递进的轻轻闯入,当我不那么急切的时候,又开始朝他的方向按压我的脖颈,然后下滑到背部,缓缓上下抚着,让人感到舒服和妥帖
像个老师。
我被他一只手托着背整个压在他身上,紧密的、不透缝隙,周围全是他身上发出的特别的冷香。
整个过程就像听交响乐,轻缓的开头,渐入佳境,攀上高峰,再缓缓进入尾声。
他正做着完美的结束工作,微凉的手指抚过嘴唇,又低下头轻轻啄吻。
我侧躺在他肩头,撩开挡在颈侧的柔顺长发,轻轻吻着,到最后用力的吸吮和啃咬。他就像是鼓励一般,手掌一下下抚着我的脊背。
有调查称有20%的女人会在接吻中达到高c。
我醒来,脑袋里塞满了这句话。
起身,两手撑着床沿坐着,又缓缓靠着滑坐在地上,不自觉双手向后插\进自己的头发,甚至不小心用力拽掉了几根。
梦境清晰可见。
只是忘了对方的长相、声音。
但却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心底涌上一层层枫糖,让人开心。
但从一些角落钻出来某些早已遗忘了的东西,一遍遍在耳边回响着:
“你不能这么干!”
至于为什么
似乎忘了
“案子怎么样?”我将住在小公寓时候的躺椅也搬了过来,摆在草地上撑起的伞下。
“ben劝我去找神棍。”她将夹克衫脱下来丢在椅背上,开始脱鞋。
“所以?”我伸手拿冰镇果汁。太阳暖洋洋,就着草香,让人昏昏欲睡。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她躺在上面,伸长了腿,交叠。
听了这回答,我忍不住笑出声。
claire总会在弄不明白什么事的时候跑来找我晒太阳喝啤酒,等着我一个局外人给她点灵感。
“你知道发生那件案子是哪天吗?”我发出懒洋洋的疑问。
“当然。”她快速回答。
“那是四连血月的第一个。”我喝了一大口果汁,含在口腔一块冰,试探性的用6号牙嚼。
“你怎么知道?”她侧过头,一脸诡异的盯着我。
“你当我是怎么退休的?”我往上推了推挡在眼睛上的帽子看她。
“怎么退休的?”
我有点泄气,“我送了你那本书!”
她有些尴尬着,低下头紧了紧腰带,“你个搞基金的,没事当什么神棍”
“揭开第六印的时候,我又看见大地震动,日头变黑像毛布,满月变红像血。”
“先知约珥。”她接茬,“是的,我很久没上主日课了,然后呢?”
我侧头看她,“四连血月400年难见一次,这两年再次出现了,而且全在圣经节期。”
看着她沉默,我又补充,“创世纪第一章第14节讲上帝创造太阳和月亮作为标志(signs)。他总会在警告之后才开始审判。”我顿了顿,“四连血月就是信号。”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她眉毛皱在一起,直接问道。
“从魔鬼崇拜那儿查吧。这种方式,死因不明,还公然发生在教堂,很可能是一次趁乱打开某处大门的献祭。”我将帽子摘下来放在一边,身边异常沉默,扭头看,发现她还在皱着眉头想,估计是在跟自己已有的某些认知作斗争。
“claire。”
她回过头看着我,视线重新聚焦后,我接着补充,“不要愚蠢得试图用人类创造出来的那一点点名为科学的东西来解释一切,无知者才无畏。”
“也许只是巧合。”她辩解。
“是啊也许该等到10月再看。”我补充道。
“10月?”她坐直了身子,直直盯着我。
“10月4号,下一场血月。”我回看她,顿了顿“那天我在教堂看到了一些东西。”
她面色凝重,静静等着我的下文。
“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我追着上了楼,他却不见了。”
“你手里那条斗篷?”她问。
我点头。
“那条斗篷消失了。”她沉着音量道,“它并没被编进证据。”
我侧了下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诡异的沉默飘荡在四周,她看了我一会,垂眼喝啤酒,似乎在消化刚刚发现的东西,我则伸长了腿,懒懒的用手指尖点了点鼻梁,握了杯子的手冰凉,带了点水汽。
他的手指是温凉的。
我仿佛仍然能感受到微凉的舌尖扫过唇缝的触感,湿滑,带着点特别的冷香,可口异常。
“这是罪恶。”耳边突然响起这句话。
我缓缓的左右扭头查看,却什么都没有。
“你会下地狱的。”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温暖的天气里让人却不自觉得一阵阵发冷。
“joy?joy?你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发现握着杯子的手已经被冻得有点发麻,“什么?”
“你怎么了?”claire将手中的钥匙甩在桌子上,喝了口冰镇啤酒,“我叫了你有多少次了,四次?”
“哦!对不起。”我耸耸肩,将头伸到遮阳伞下面微微晒了晒,“最近睡不好。”
是不敢。
亲密的、让人耽溺其中的互动,似乎正在唤醒内心深处沉睡多年的野兽。
它就像是座死火山,不动声色的蓄积实力,等待爆发。
“你也睡不好?”claire有些疑惑,“你还会睡不好?”
她瞪了我一会,“你看起来放松不少,跟谁上了床吗?”
我被她逗笑,“我也希望。”
“对了,ben让我问候你。”她支起一条腿。
我用沾满冰凉水汽的手摩擦着大腿,似乎是想擦掉水汽,但随着动作的力度逐渐加大开始发热似的疼痛。
“joy!你认为我可以养个小狗吗?”carl清脆又带点哑音的话响在耳边,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低头看着发红的手掌,像小孩子做错事想要遮掩一般用另一只手捂着,“你想养一只小狗吗?”
转头看claire,发现她正担忧的看着我,又将视线从我的动作上移开,抿了口酒,“别鼓励他,他还不够大来照顾一只狗,而我没时间。”
carl气鼓鼓的,双手环胸,“我想要个朋友!你从不跟我说话!”
微风吹过,将carl的金发打了卷又吹散。
“carl,我也不想这样。”claire放下酒瓶,侧坐着,握着carl的两只手,“我保证,一旦手头的案子完结,我们就去露营,好吗?”
“什么时候?”他棕色的大眼睛似乎让她不忍心说实话。
carl看出了她的迟疑,“我很抱歉,妈妈。我也可以来找joy玩。”
claire垂眼沉默了一会,声音有些发抖,“当然。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去选。”
“妈妈,我能养只狗吗?”我还记得自己曾这样乞求母亲。
“当然,我们一起去选。”
那是只黄色的狗,长得像只小狮子。
我总会忍不住喜欢它,但又因为太喜欢它而伤害它。
事后我又会抱着进气少出气多、奄奄一息的它一边哭一边乞求原谅。
就像母亲醉酒后打了自己一顿,然后再跪在自己面前,抱着遍体鳞伤、进气少出气多的自己乞求原谅一样。
但她不是爱我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