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位夫人和管家与刘泽生围坐在餐桌边用餐。
大夫人用汤匙喝了口汤:“泽生,你这孩子在外十几年,连书信都很少来家里,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相亲了吗?”
刘泽生放下夹菜的筷子:“大娘,孩儿这些年一直在外求学,偶尔帮人做些生意,忙忙乎乎地没有相亲。”
二夫人给泽生夹了一块儿鱼:“孩子,这些年你在外边受苦了吧,看你瘦的,怎么就不知道回趟家,让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天天牵挂你。”
刘泽生笑了笑:“娘,孩儿结实着呢!”说完转头问老管家:“对了,王叔。爹平时身体挺硬朗的吧,看样子是患了暴病,已经在床上躺了多久了?”
老管家:“说来时间也不长,十六七天吧。就是急病,唉!都是该死的小日本,要不是龟田,老爷也不至于。。。。。。”
大夫人墩了一下筷子:“老王,吃饭,别提那些叫人堵心的事。”
泽生把刚拿起的筷子放在桌上,问道:“王叔,怎么回事?”
老管家看了下两位夫人,见两位夫人没有过多的表示,叹了口气:“唉!过去的事不想提,但总得让你知道。前一段时间县城里日本驻军司令龟田大佐,让县长传话,非让老爷当他们的什么维持会会长。又许愿又威胁,但是老爷没答应。结果,龟田派兵把老爷捐建的县小学给强占了,做了军用仓库,还打伤了校长和几名老师。老爷去找他理论,龟田根本不见老爷,还派兵把老爷赶了出来。老爷一气之下,这才卧床不起。”
二夫人看着刘泽生铁青的脸,叹了口气:“孩子,我们商量了。等你爹病好些,咱们就举家搬走,搬到一个没有小日本儿的地方去,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眼不见心不烦。”
刘泽生没有接母亲的话茬,低着头拍了一下桌子,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天杀的小日本儿!”
老管家说道:“少爷,眼下当务之急是医治老爷的病,这次病来的可急!”
刘泽生没有接话,仍旧低着头。两位夫人和管家也没说话。一时间餐厅内的空气有些凝结。半晌,刘泽生抬起头来对两位夫人和管家笑了一下:“你们年岁大了,都休息吧。爹的情况不是很好,今晚我值夜陪着他吧。”
老管家说道:“不可。少爷旅途劳累,还是去休息休息吧。值夜这事,我会安排下人去做。少爷放心,不会误事的。”
泽生:“我反正也睡不着,就在,有事马上叫我。”
大夫人:“泽生,你就听王叔的吧,有事马上叫你。”
泽生:“大娘,你们歇息去吧,别管我了,我习惯了晚上熬夜。”
二夫人欲言又止,众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刘泽生心中充斥着愤懑。娘的,小日本儿。老父的病,果然是他们这些畜生造成的。咱们是国仇家恨,不死不休。。。。。。唉!可怜我的老爹,但愿能好起来。刘泽生抬起头,仰望着夜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离开了十几年的家,变化并不是很大。许多地方,还能勾起他孩提时的记忆。刘泽生走到院子中一个木架旁,轻轻拍了拍木架上的横杠,那是他儿时和伙伴们,经常荡绳玩耍的地方。刘泽生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峻的笑,小鬼子,出来混是一定要还的。从今往后,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龟田。。。。。。哼!
泽生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长衫和礼帽挂在衣架上。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刚端起杯想喝,就听房门响了两声,泽生大声道:“请进”,房门打开,二夫人端着个碗走了进来:“儿啊。晚饭你也没吃好,娘给你煮了碗银耳汤,赶紧趁热喝了。”
泽生赶紧上前接过碗,扶着二夫人坐下:“娘,您真是的,不赶紧歇着。儿子都这么大了,您还跟小时候那样对我,儿子饿不着,您喝吧。”说完将碗端给二夫人。
二夫人嗔怪着把碗推向泽生:“长多大在娘的眼里也是孩子,赶紧喝了。”二夫人看着泽生,脸上泛着浓浓的笑意。
泽生笑了笑:“好,儿子听娘的,喝。”泽生举碗一饮而尽。
二夫人拿手绢给泽生擦擦嘴:“慢点,还跟小时候一样,怕人跟你抢。”
泽生:“娘,这些年您过的好吗?儿子可想您了。”
二夫人:“尽说嘴。想娘,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娘好着呢,就是惦记你。”说着二夫人眼里又涌出了泪花。泽生拿手绢给二夫人擦眼泪:“娘,儿子这不回来了嘛。您看壮的像小牛犊儿。”说着泽生挥了挥拳头。
二夫人轻拍了一下泽生的胳膊:“壮什么,瘦的筋头巴脑的,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走了。”
泽生:“嗯,我可给爹起誓了,要照顾全家上下周全。”
二夫人:“唉!你爹这次病来的太急太猛,年岁大了,真怕他扛不住啊!”
泽生:“娘,爹吉人自有天相。您别太着急了,说不定爹明天就能下床溜达了。”
二夫人:“那敢情好。”
泽生:“娘,休息去吧,忙乎一天了,别累着。”
二夫人嗔怪的一瞪泽生:“不许哄娘走!娘的儿子这么些年没见了,你还不让娘多呆会儿。”
泽生:“好,好。娘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儿子不是怕你累着嘛。”说完泽生给二夫人倒了一杯水。
二夫人笑了一下:“儿呀,这些年在外边真没找个媳妇儿?你今年都二十八了,娘也该抱孙子了。”
泽生:“娘,这些年在外边忙忙叨叨的还真没顾上。”
二夫人笑着说:“回家了,娘给我儿找。就凭我儿的人才,相亲的非把咱家的门槛踢破了!”
泽生:“娘,儿子还真不着急。”
二夫人:“你不着急,娘着急。这事由不得你,得听娘的。”
泽生:“好,好。听娘的,听娘的。”
二夫人笑的脸上像开了朵花。刘泽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突然,屋外一片脚步声,房门也响了起来。屋内的二人站起来,泽生忙打开门,管家王叔迈进屋,面色焦急:“二夫人,少爷,赶紧吧,老爷情况不好!”
二人闻言大惊,泽生率先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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