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芽,你既处三界之外,六界之中已是个自由之身,为何还要来我这凌霄宝殿,管这等闲散之事。”
耀眼的金光后,是那朦朦胧胧飘荡在云端的宝殿,云雾缭绕间,宽广的大殿上站满了威严沉默的仙人。冰凉的白玉砖上飘着几缕雾气,漫步在其上,总有种欲乘风离去的不真实感。
我抬头仰望那坐在最中央高高在上的帝王,心里难免会有几分畏惧。只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包括坐在上面的天帝和站在下首的众仙,他们的脸我没有一个是看得清的,站在远处还能看出些轮廓,离得近些却越来越看不清。
“原来在天帝眼里,混沌相争,天界险些撕裂出裂缝只是些闲散小事?”婉转的女声响彻大殿,清丽悦耳,让人不自觉的被她的声音吸引过视线去。
那是个一袭白裙的女子,大殿上的雾气,唯她脚边的汇聚的最盛。我站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脸,不过看她的身形听她的声音,总觉得特别熟悉。
女子仰着头,直视着上方的天帝。众仙皆俯首,没有人敢忤逆插嘴。可见这女子身份不低,敢与天帝相争,勇气也着实可嘉。
“哦,那听起来,容芽神君此次前来是为了为我仙界解忧了,那既然如此,就有劳容……”
“谁管你。”本以为容芽此次前来是为帮助天界的天帝刚刚挂起虚伪的笑,却不想话却突然被女子打断,表情就这么僵硬在了脸上。
“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小白的性命。他已危在旦夕,受不得牢狱之苦,更不能像陛下所说的去受那凡间轮回之苦,还请陛下收回成命,饶小白一命,容芽愿意代他受过。”女子说着,单膝跪地,向天帝行以君臣之礼。
天帝的颜面得以挽回,脸上浮起狞笑。似乎很满意此时女子的态度。
“容芽神君这是何意,你本不受仙界所限,自然也不必对朕行如此大礼。至于你所说之事,混沌二人自分离起便没日没夜的打,将仙界弄得一团糟,不罚不得已平众怒。此事休要再提……”
“陛下,容芽自知小白罪孽深重,不能轻易饶恕,不过,容芽多年掌管浮荫岛,已是身心俱疲,今,想将浮荫岛交由仙界管理,容芽身为女子,对凡间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话本心生向往,也想渡入轮回体味人间情事。容芽自成神便自毁了情根,如今倒反是想去体味体味了。望陛下成全。”
说着,女子五体投地跪伏于殿上,许久不起。众仙们却炸开了锅。
“容芽神君,万万不可啊!浮荫岛乃仙界之外普度众生之重地,自古便一直由您的父亲容祁帝君掌管,他老人家应劫后才交于你手中,这……突然将它交给仙界掌管实在太过于草率,还望三思啊。”
“老君,我意已决,您就不必劝了。这浮荫岛关系重大,我与兄长荣青兄妹二人实在不济父亲,无法胜任,还望您体谅。”
“这……”
为首的老人一身青衣,胡子长岛拖地,即使看不到脸我也能想象的到他此时满脸愁容的样子。
“好啦,老君,既然容芽神君想要归我仙界,那又有何不可呢。浮荫岛地处冥界上方,冥界无法轮回的恶鬼,多年积攒的怨气过于深厚。虽然有帝君当年织下的云网压制,又有容芽仙子种下的那么多神花净化,但一时间还是难以压制的。既如此,那朕,也理所应当有所表示才是。”
“哎……”老头长叹一声,明显不赞同,但又不得不妥协了。
“呵呵,既如此,那容芽仙子……”
“微臣在。”
“你即愿为那混沌白顶罪,那朕就成全你。令你下凡轮回三世,受过凡间情苦,得有所获再行归位。”
“臣遵旨”
“陛下,臣有话说,此次混沌黑白在仙界打斗,本是重罪罚跳那天池是为让他们消弭于世,不再为祸世间。可此次容芽神君顶罪……于理不合啊。”一身黑衣的中年仙人站了出来,虽看不清样貌,但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却是极重,想必不是将军也是为见惯生死之人。
“掌刑仙君。”地上跪着的女子站起身,看了过来,目光凌厉,语气渐重,慢慢在大殿上施展着威压。
“你认为,以本仙的能力,要救一个人困难与否?”
“您的能力,自然在尔等之上,更何况,帝君应劫的时候,还将所有法力平分给了您和荣青神君,能力自然不言而喻。”
“即使如此,我来这大殿上卑躬屈膝,你觉得又是为了什么呢……”
威压越来越重,已经有品阶低一些的仙人跪趴在了地上,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掌刑仙君汗如雨下,被威压压得直不起腰来,声音颤抖地说
“神君既然是来归顺于仙界,那自然是尔等的福气。”
“哼,既然知道,就别给脸不要脸!——”声音狂妄辽源,被无限的放大在天地间,随着重如石山的威压压下,天地臣服,莫敢不从。
天帝被气得面色铁青,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被女子一个眼神封住了喉咙,出不了任何声音。
“容芽神君,我等无意冒犯,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混沌黑白本就是神界之物,只因他们互相消耗,渐渐消亡才最终坠下神界,此事本就应有神君定夺。既然神君今日已立下约定,那尔等就恭敬不如从命,恭候容芽上仙早日位列仙班。”
老君一席话,跑出来打了个圆场,及不至于在继续得罪女子造成双方翻脸的局面,又不至于敷了了天帝的面子。可谓两全。
“尔等恭迎上仙早日位列仙班。”大殿上的众仙,被威压压得起不来的便跪伏在地上,海上能顶得住一时半刻的也主动低下了头行礼鞠躬。
我早就被这样的场景所震撼,久久不能回神,被那孤身一人闯大殿,敢于挑战天帝的颜面的女子威武霸气的身影深深的折服。
然而让我震惊的还在后面,女子回过头,没有任何阻拦的出了大殿,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我竟奇迹般地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曾经在我梦里出现过的脸,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穿着一身我也曾经在梦里穿过的裙子,孤傲芳华,遗世独立,像是一朵胜芳于人前不容忽视的白玉兰,冰心玉蕊,晶莹剔透。
唯一不相称的,却是她的左额角。哪里用朱笔画了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边角还用墨色勾勒,更显邪魅,看起来倒是为这张脸又增添了几分妩媚。
我站在大殿上许久,久到威压撤离,仙人们各自起身,与天帝商议着该不该想办法严惩此女如此狂妄的行为。久到有些仙人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善心劝服他们放弃这样的想法。久到我看着上首的天帝看直了眼,越发觉得他满身邪气,身边黑烟四起污浊了仙界里的空气,脸上讥诮的笑和丑陋的嘴脸渐渐透过迷雾清晰地映在了我的眼前。
久到,他像是突然看到我一般只是着我,吓得我猛然惊醒。看到了我自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哥哥和堂哥趴在我的身边,一人握着我的一只手。远处还有家庭医生,南宫煌和几个手下待命。已是深夜,他们都困了,趴在那里东倒西歪的。
然而那个淡粉色头发的少年,却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我,目光无神,却一直努力的专注的看着我。我醒了,他却依旧不动,看着看着,他流下了眼泪,眼睛却不眨。泪水静静地流淌,泪珠挂在脸上让人生怜。
我却奇异的觉得他是在为我难过,不是因为我的病,而是因为我的梦……或者说……是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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