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灵对她言语中的厉色, 顿时微怔。“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明白。”
“若非你提起,我险些将此人忘了干净。”叶镜璇站起身走到她跟前, 瞳孔渐渐深邃。在云凤灵面前, 她极少有所隐瞒,适逢乱世,一朝不慎恐将性命堪忧,大意不得。“楼肃宇师从前任圣山尊主未央, 而这息渊正是未央的师弟。”
圣山之名让云凤灵心底狠狠的怂了一下,挤出一副谁也别来烦她的纠结模样, 没想到息渊竟有这样的身份。极为不满的埋汰道:“你家圣山快逆天了!想遇的时候一个都遇不见,不想遇见的时候怎么满大街都是。”
“圣山中人本就不少, 不过有名者寥寥罢了。”叶镜璇斜视着她,浅浅的笑着。
迦叶的神殿, 云归的血地可都是常年盘踞之所, 只有圣山不倚不靠, 随性而为。上一任尊主未央甚至同血地之主一同在云归‘相争相辅’多年, 使得云归蒸蒸日上,不但将胥宁踩在脚下,甚至隐隐有盖过迦叶的趋势。
“你觉得圣山烂大街,不过你恰逢齐盛, 凑巧让你都遇上罢了。若你身处云归国, 也会觉得处处都是血地‘离愁’之人,有何稀奇的?莫非你以为圣山只有轩墨和楼肃宇?”
云凤灵挠了挠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低声说道:“我还没这么天真。”
“没这么天真就好。”叶镜璇瞅着她,不由自主的噘了噘嘴,眼见对方‘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无奈得紧,“息渊此人并非善茬,若能不接触最好,若避无可避切忌谨慎为之,以保住性命为先。”
“……这么可怕?”云凤灵扯了扯唇角,难掩心虚的问道。
“息渊此人我当年仅是一笔带过,但他一向对轩墨之言信若神明,若他发觉你我二人有异,定会想尽办法除之而后快。”叶镜璇细细思索原著剧情,得出这一结论,并且深信不疑。
“我们有何异处?!还不是一个脑袋,一张嘴。”云凤灵撇嘴,究竟异在何处?
叶镜璇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这几日和凌霁在一处真是越来越傻了。“你莫要忘了,若依原著设定,你我二人已是死人了。若他想借此诛杀之,也是‘合情合理’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的手段可都是圣山亲传的。”
最后一句话让云凤灵愣住,咽了咽唾沫,心里一阵后怕。她可不敢在镜子面前说,曾经息渊抓到五毒教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息渊若是圣山中人,当年怎会甘心束手就擒呢?莫非当年五毒教灭门之事,另有玄机。暗自晃了晃脑袋,将对此人最后的念想甩掉,圣山的人她可没勇气沾上,还是守着自家小徒弟比较靠谱。“我这万年不开花的老铁树,正打算开花,就被圣山这两个字摧残殆尽了。”
“凌霁在凤栖你还敢乱开花?看来胆子不小嘛~”叶镜璇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转身背靠石桌,伸手将耳后的发丝捋过少许置于胸前,极为慵懒随意。
云凤灵被她取笑,也抬眉怼上去,“楼肃宇在这里,你不照样明目张胆的抢男宠?为了寻你府上的金鳞,都快将凤栖翻过来了。还好意思说我?你这红杏出得也挺欢的~”
此话让叶镜璇手指微滞,眼眸四下游走,佯装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这年头打趣人还会被怼回来,着实没意思得很。“没事了赶紧走,记得将金鳞替我寻到送到,不然当心我咬你。”
“你说,你那位金公子会不会被楼肃宇悄悄的作了?”云凤灵站起身来,一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叶镜璇眼神一撇,你当楼肃宇是杀人狂魔不成?伸手指了指院墙,宛若娇气的小姑娘般冷哼了一声,道:“不送。”
“小妖精~”云凤灵挑了又挑眉,伸出两指放在唇边飞吻了下,脚步轻点人已没了踪迹。
我勒个去,她调戏的人的段数有所长进啊~果然有男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没想到凌霁那个忠犬还挺会□□的。谁知她正待转身回屋休憩,一双坚实的手臂就从身后将她紧紧搂住,顷刻之间已浑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能这般无声无息的靠近她,不被云凤灵这等高手察觉的,世间恐怕没有几人。
低沉邪肆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薄唇在她的耳骨舔舐着,温热而酥麻。“勾人的时候,果然有点小妖精的意思~”
宫陌宴!不……是夫君……
叶镜璇心底微紧,却无法挣扎更发不出声音,只能背靠着他任其肆意而为。脸颊至脖颈,只要衣襟袒露之处,尽被灼热的气息扫了一遍,“让本座吃这么大的亏,不收点薄利怎么行呢?”
我哪里让你吃亏了?明明是我在吃亏!叶镜璇在心里委屈的叫嚣着。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楼肃宇的另一面竟然是这般无耻、变态,竟然肆意轻薄良家女子。搂着腰间的手臂下移,倏然将她拦腰抱起,踹开禅房迈步走进去,让她平躺在床榻之上。
叶镜璇疑惑的望着他,除却一张诡异的面具之外一无所得,不知他忽然来此究竟有何目的?直到看着他伸手将腰带解开,褪下外衣随意往后一抛,衣襟稳稳当当的落在桌案上。上了床榻躺在叶镜璇身边,满眼皆是玩味的笑意。
这般场景才让叶镜璇的心头猛地一滞,周身的血脉不由翻滚起来,他到底打算做甚?!
“该让楼肃宇知道,本座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好占的。”宫陌宴一手撑头侧卧着,一手细细摩挲着叶镜璇的脸颊,吐出来的话也是轻柔诡异得可怕。“殿下说,是也不是啊?”
鬼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叶镜璇闭目,心中一阵无语。你们要是觉得谁占了谁的便宜,不如互相打一架消消气。
……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想怎么样?”叶镜璇心里狂喊着,却发现自己竟将这话喊了出来。唉?她能说话了?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宫陌宴的方向,想着:这次他算是手下留情嘛~
她并未发现宫陌宴眼眸间有一瞬间的诧异,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他对叶镜璇的隔空点穴使用的功力虽不超过三成,不过她能这么快就能开口说话,足见这半身功力对她的好处。楼肃宇当真是大方,竟是什么都能舍给她!也不知这女子究竟好在何处,仅仅只是因为二人拜了天地,就勾了楼肃宇的魂,竟让自己也被他牵引得动了些心思。
圣山之人,世世代代被挚爱所弃,不得善终。有那么一刻他竟想知道,眼前女子若是舍了楼肃宇,倾心爱上旁人,那结果定然十、分、美、妙。“本座钱权不缺,看你也没丑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不如本座就吃点亏让你以身相许,谢恩吧!”
你妹!叶镜璇暗自咬碎了银牙,若非知道他是夫君,定要狠狠抽他一顿。上次见面还是各种恐吓,这次就变成了各种调戏,这面孔还挺多的,终于明白为什么原著里叶镜璇会跑,这尼玛谁扛得住啊!
“宫主说笑了,小女子蒲柳之姿岂敢高攀。”叶镜璇虽说能说话,身子却麻木得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着,顿觉生无可恋。虽说**与夫君理所应当,可总觉得楼肃宇会很生气,恐怕她最终会‘死’得很难看。“宫主不必委屈自己,不如咱们换个法子可好?”
她承认自己丑好吗?能不能把手挪开!说到底,她到底欠了宫陌宴什么啊?“小女子有些健忘,不知何事欠了宫主?”
她欠楼肃宇,还说得过去。可她何时欠了宫陌宴?莫非一起算总账不成。
“你欠……”不对,这功力是楼肃宇舍得,并非自己舍的。若这丫头知晓他与楼肃宇的关系……思来想去仍觉不妥,只得模棱两可的说道:“你欠了本座什么,还需本座提醒你?”
“求提醒!”叶镜璇急切的盯着宫陌宴,一副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的模样。
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宫陌宴眼眸中也顿显窘态,盯着她静默片刻,倏然冷哼一声就此下床,施展绝顶轻功飘然而去,留下一脸茫然无措的叶镜璇安静的躺在床上。谁能告诉她,这个宫陌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她完全摸不到头脑。
“绿漪!”叶镜璇不能动作,只能开口唤人前来。起码想个办法将她体内的穴道解开啊!“绿漪!璎珞!”
半响也无人回应,最终只能独自无奈的凝视着屋顶。她忘记了,绿漪与璎珞去后山摘菊花去了,否则也会被宫陌宴控制住,看来短时间内是没人能帮她了,不如闭上眼睛睡一觉,不然这时间可难捱了。
一觉睡到日落黄昏,才清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发现已能行动自如。眼眸微移,就看见床边桌案的花瓶中,插着一束淡紫色的秋菊,散发淡淡的香味。绿漪推门进来,看着叶镜璇起身,含笑得矮了矮身子,“殿下醒了。”
“你们何时回来的?”叶镜璇揉了揉后脑勺,她竟睡得这样沉,连她们回来都毫无察觉。
“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见殿下睡得正香就未敢惊扰。”绿漪上前将其搀扶起来,缓步走到桌子旁坐下,倒出一杯热茶送到叶镜璇身边,“殿下可要用晚膳?”
“不必了。”这两天有些热,晚膳都没什么胃口。“金鳞那边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