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渠借着灯火,看着捕获的野马,越看越高兴,这群野马头部长大,体型健硕,头部较大而短钝,脖颈短粗,口鼻部尖削,嘴钝,牙齿粗大,耳比家马小,短而尖,口鼻有斑点。马额发极短或缺如,不似家马具有长长的额毛,背部平坦,有明显深色背线,顺脊柱由肩部向后延伸至尾部;四肢短粗,腿内侧毛色发灰,常有二至五条明显黑色横纹,小腿下部呈黑色,俗称“踏青”腿。蹄型比家马小,高而圆。尾基着生短毛,尾巴粗长几乎垂至地面,尾形呈束状。
羌渠根本没有想过所有的野马都会被降服,捕获的野马后面还有死亡,羌渠不在乎,只要能活下来十几匹母马和那些小马,羌渠就满足了。回去的路上,匈奴大队遇见了刘子敬和须卜骨都侯,刘子敬骑在铁色骢上,须卜骨都侯则是一脸的忿忿不平,羌渠以为是马王落在刘子敬手上的缘故,须卜骨都侯气愤的是刘子敬不告诉他降马的技巧。
须卜骨都侯只追了半个多时辰,就看见刘子敬带着两匹马回头,骑着铁色骢,跟着黄骠马,衣裳干干净净;须卜骨都侯明白刘子敬肯定有诀窍,换做自己,没有两三个时辰是不够的。可是无论须卜骨都侯怎么问,刘子敬就是不说。刘子敬是不能说,苏双师门秘传降马术,不经苏双同意,刘子敬没资格外传。
大队连夜赶路,回到夏庄已近晌午,张脩得知消息,午饭后就匆匆来到夏庄,找到刘子敬商议,话里话外,都在劝说刘子敬把铁色骢献给朝廷。刘子敬笑笑,示意张脩牵走,张脩一连派出五名驯马的好手,都没能牵住缰绳,铁色骢又踹又咬,一名汉军被马踢倒在地,踩得奄奄一息。铁色骢踩完人,直接来到刘子敬的房门外,站立等待;刘子敬出来喂了一把草,又关了房门。
张脩的脸变成酱色,派人找来马仙吕能询问,吕能听完故事,特地来看了马,发愣半天,没有言语。张脩气道:“你不是号称马仙吗,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吕能醒悟过来说:“将军,此马是好马,隆颡蛈日,蹄如累麴,但是此马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名为榆雁,骑则妨主,奴乘客死,主乘弃市,凶马也。”
张脩冷笑道:“那刘子敬如何降得?”
“那是因为刘子敬的命”襄楷从两人身后走来说:“刘子敬是凶命,大空,碌碌苦苦,孤单一生,中年更是命犯太岁,常有死劫。此马遇到刘子敬,无主可妨。”
可不是,依刘子敬的出身能耐和朝中的关系,求一个小官如探囊取物,现在为朝廷做了许多事,依旧漂泊在外,时常刀头饮血,天下前五杀手,刘子敬连遇第五先生、无刑、蝙蝠、庖丁,不是死劫是什么?若不是大凶之命,十个刘子敬也死了,也只有这样的凶人,才配得上铁色骢这样的凶马。襄楷这么一说,顿时断了张脩念头,献一匹妨主的马给汉灵帝,张脩有几个脑袋?
张脩带人走后,襄楷埋怨刘子敬:“你可以先和张脩解释一下。”
“他不会听。”刘子敬十分有把握地说:“张脩现在就一个想法,让汉灵帝支持他,在匈奴为所欲为。”
襄楷和张脩比较熟,替张脩解释道:“匈奴中郎将原来基本出自凉州,或凉州军中,张脩是个例外,难免急于建立自己的威信,而檀石槐自由出入匈奴,更挑了他的神经。张脩和阳球一样,江湖人的习惯渗透到了骨头里,做再大的官也改不掉。”
单于呼徵比张脩光棍多了,人没来,派须卜骨都侯送来一个猎头酒樽为贺。匈奴人有猎头的习俗,攻战,斩虏首赐一卮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呼徵送来的是部落相传之物,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的头颅,裹着紫貂皮,镶着白银边,缀着一颗拇指大的绿宝石。
刘子敬推辞不过,只能收了贺礼,张脩脸色阴冷地走后,刘子敬把黄骠马赠给襄楷做坐骑,襄楷很乐意地接受了,笑着说道:“张脩不是一般的人。”吕能倒是会做生意,买了夏庄两匹骏马,给自己和王长当坐骑,一行人回到洛阳,刘子敬答应吕能,和苏双说,让他做洛阳的掌柜。
张脩其实并没有把刘子敬这样一个布衣放在心上,张脩的心思全在单于呼徵身上。回洛阳没几天,就听说匈奴中郎将张脩与单于呼徵不和,竟然先斩后奏,更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河套地区荒无人烟的地方多,张脩找了个机会,趁呼徵落单,先把人拿下,回营就杀了,刘子敬听了,只能与卢植相对摇头,张脩哪来这么大胆子?
从匈奴的制度来说,左贤王须卜骨都侯的地位仅次于单于,类似于汉朝的皇太子,是第一候选继承人;右贤王羌渠是单于的第二候选继承人。羌渠虽然须卜骨都侯年长许多,但是论实力不相上下,能力、军功都不占优势,所以须卜骨都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把张脩更立单于的事情汇报朝廷。
同样不满,上书朝廷的是北地太守皇甫嵩。永和六年春,南北羌联合,征西将军马贤为羌人击败身亡,朝廷惊恐,徙安定郡于扶风,将北地郡迁至冯翊,郡治河西。皇甫嵩愿意出任北地太守,就是因为有很大的一个心愿,要把北地郡迁回富平,匈奴的态度是个关键,左贤王须卜骨都侯考虑到匈奴人口越来越多,一直赞同西进。
虽然须卜骨都侯多次向皇甫嵩表示,表示可以帮助朝廷安定北地。但这是前门驱虎,后门迎狼的买卖,所以皇甫嵩也很小心,轻易不想任何人吐露心声,就是等着一个适当的机会,同时对羌族进行分化。羌族对段颎心生畏惧,对大汉却无半点敬意,这是皇甫嵩最头疼的地方。皇甫嵩听好友阎忠说过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