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拉卡奇?他们的确不足够了解。但秦圣?他们似乎也不全明白。但秦圣之于乌拉拉卡奇的这份敌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你的意思是说,乌拉拉卡奇早就设计好了,就等着我们往这坑里跳咯?!”洛伯没好气地插嘴,脸上表现出少有的厌恶之色。
“哼,不是没这个可能,你们不是一直在按照他的指示和要求行走的吗,聪明的他怎会不知我们要经历多少个分岔路口并要作出多少选择,他总不会让我们冒险的,不是吗?”少年依旧不愿摆正姿态,狂妄自大的神采暴露无遗。
“就算如此,他这样做反倒一举两得呀,毕竟我们将你营救出去后还要想办法潜入西蒙的秘密基地,如此只是加快了我们的办事进度却并没有加重我们的工作量。”尹君的冷静分析赢得了两位美女的赞同,她们频频点头对此表示肯定。
随后,富达和风尚也觉得言之有理,只是他们担心若如大家真地越过原有的计划并进入下一计划是否还有余力将剩下的计划完成,毕竟就目前的状态来看,每个人的体能都严重透支且太需要休息。
少年用一种犀利又愤恨的目光扫视着身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却还盲目乐观的“孩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并皱起眉头,一脸轻浮和不屑。
“也别浪费时间了,既然你们心里有大于百分之五十的成分是允许这段路途继续下去的,那就不假思索地上吧,省得到时候怨气大于遗憾。”说着,他便主动向暗黑的甬道走去,头也不回。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好说什么,只得埋着脑袋跟进少年,由此他们便再无其它选择,也就彻底对其它想法死了心。
少年到底在抵触什么呢?乌拉拉卡奇难道会害他们吗?他们难道不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吗?乌拉拉卡奇需要他们为他卖力的呀。
种种疑惑在漆黑的隧道中蔓延,除少年外,所有人都揣着各式各样的问题,偶尔看向少年那孤傲、执拗的背影时,这些问题便更是肆意妄为,几乎湮没每个人的心灵。但谁也不敢用这些疑惑来打破平静,于是,尴尬的局面再次沦陷。
时间静静流淌,穿梭时快时慢,可疲惫和颓废却从未自他们身上离开,且眼下,它们还成为众人的包袱,使每个人履步维艰、渴望放弃。
少年带着对最终结果的执着,始终表现得充满活力,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总能在他人意想不到的时候激情四射,仿似他体内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能量源。然而,谁都看得出,他是在和一个他看不到的人较真,在和他所认为的阴谋或手段较真。
当众人忍不住瘫倒在地时,不允许自己休息的少年就一直将目光锁定在他头顶上方的土壤,经过各种比对和分析,他突然不动声色地小声说了一句“很接近了。”,便又头也不回地钻入黑暗。
洛伯、芙蓉及卢丽对此恼羞成怒,他们对少年的行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却在富达、风尚、尹君跟进的同时也不情不愿地起身跟上。
“完全不顾他人死活啊,那家伙到底想怎样啊!”走在最后面的芙蓉骂着。她故意提高嗓门,生怕除卢丽以外其它人不知道她在骂秦圣。
卢丽忙转身拉上她的好姐妹,把手指放在她唇间,话也不能多说一句。她是在向对方暗示:别抱怨了,谁也不能阻止他的。
芙蓉点了点头,心里却扫过无数句她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话。倒不是说她有多憎恨少年,而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她需要粗鲁和野蛮来释放一下她作为人的天性。
秦圣说出“接近”这个词的时候,众人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身体作用,似乎都感受到了这种由第六感产生的奇妙的共鸣,仔细听并感受,那带着神秘色彩的水域似乎与他们仅隔一层面纱。
人们发现:脚下的泥土软绵绵的,有时还会踩到巴掌大的小泥坑;空气更是潮湿得好闻,还隐隐缓解了人体呼吸道的干燥、焦敝等症状。
但这并不说大家的疲惫和烦闷在这时得到了解决,相反地,在大家越是觉得出口很近并因此紧张的时候,身心燃烧的那一把火就越是不在意所剩不多的能量,从而让供能器官更感衰竭。
值得庆幸的是这段被称为最艰难的时光总算过去,他们终于来到这隧道的尽头!
这尽头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敞亮,实际上,它不过是一条狭窄到需要人俯身钻过去的细缝,区分它与隧洞的也只是它向*进来的不明亮却明显的光。
“看来就是这儿了,不过怎么看都像是谁家地板裂开了一道缝咧。”富达打趣道。
“开玩笑,谁家地板要是裂了这么宽的一条缝,还会放任它不管也不去修吗——”尹君冷冷地哼笑一声,却在少年突然蹲下身钻过去的动作发生之后,默默闭上嘴巴。“这小子,还真是我行我素。”尹君略有些吃惊地想。
接着,风尚也二话不说地跟上少年。一方面,他处于本能反应,为少年的冲动感到担心;另一方面,他也抱着同少年差不多的执念,其目的并非发泄对乌拉拉卡其的怨气,而是发泄对少年的。
众人一个挨着一个地从那条细缝中经过,毫不在意潮湿的泥土粘在身上或皮肤上的恶人感,他们太渴望了解外面的世界,因而马不停蹄。
最后一个“上岸”并为此惊诧的人是芙蓉,当她还奇怪众人的脚为什么都停在不远处的地面并呆站着的时候,眼睛便随着高度的变化,从地面爬升至更宽广的视野,继而作出和所有人同步的神情。
“这是——”她捂住嘴,几乎忘记了呼吸。几乎是同时,一个体型庞大的不知名的怪物正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向他们游来,没错,是游来!
隔在他们与那怪物之间的是一道透明的薄膜,两侧分别是空气和水:他们在这边呼吸着空气,而那怪物却张着大口吞吐着水。
没人对此作出反应,若不是反应弧太长,他们怎么也不会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
只见那巨型水怪向他们奔来,像要吃掉水中的鱼虾似地对他们张开一张满是獠牙的嘴。它没有舌头,却有一个黑漆漆的几乎可以容纳整座会议厅的口腔。眼睛更是大到让人感到别扭。
然而,它并没能如愿以偿,而是在撞上那薄膜的瞬间落荒而逃,因为它不但没能吃到它以为的“鱼虾”,还为此失去了几颗较靠前的门牙。祸不单行,这只叛逆的大家伙不知受到谁的惩罚,竟突然在逃窜过程中发出几声哀鸣,身上还隐约闪过几圈紫红色的电弧。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透明且洁净的薄膜上一道裂痕也没有,扎在它上的两颗尖尖的牙齿正悻悻地落下,像两块被抛掷在其上的石头那样,沿着薄膜的斜度滚落并发出“嘣!嘣!嘣!”的巨响,听上去比方才那怪物撞击在它上的声音还要响亮。
大概是因为前者的攻击太过剧烈和迅猛,而后者的反馈太过缓慢并持续,由不具任何威胁性的獠牙撞击薄膜而产生的声音反而更刺激众人的神经,几乎每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在随着巨大的敲击抽搐并颤抖。太阳穴连接着的血管和视神经也跟着疯狂的跳动。
反应弧作出反应已是几轨之后,两块巨石般的獠牙跌入底部发出泄气般的闷响也是反应弧作出反应后的数十撇以前。每个人的脑子里皆一片慌乱,谁也不知道遇上这样的情景该怎么办,因此连脑中枢都不能发射准确的指令,草草处理后,它只叫人尝试舒口气,然后假装平静。
“是恐龙哇!”少年的脑回路突然搭在一起,继而第一个对此作出解释。
“什么容?容什么?”洛伯较他人来说距少年最近,然而陌生词汇的出现并没有将优势发挥出来,以至于连照葫芦画瓢都很困难。
“是恐龙,一种已灭绝的生物,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但我很肯定那是已灭绝的生物!”少年走向那将他们与水分离的薄膜,透过它张望那两颗沉在底部的怪物的牙齿,既惊喜又紧张。
“恐——龙——”
大家异口同声,皆艰难地模仿着少年地发音,与念那些绕口的词汇不同的是,这个不饶口的词语有着奇妙的神秘感和未知想象。
“真不敢想像啊,西蒙竟会在他的秘密基地做这种事,还原一个可怕的物种?他究竟想做什么?!”少年已经将手放在了那层薄膜上,结果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可以从内侧伸入水中,就像在迎新大厅遇到的幻形墙那样,手穿过它仿似穿过一面水,毫无压迫和阻碍。
“小心啊!”风尚冲过去,一把将少年拉回,因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少年明显有倾身而入的可能。
众人在不知风尚在紧张什么的情况下,皆被他的叫声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待他们明白过来时,又听到少年盯着他手上沾到的水惊声尖叫:“这水珠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