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和落至王镕身边,
一把将他从马上掳了下来,挟在腋下。
这时,已有两道风声,一前一后向他刺了过来。
速度之快,也是他无法回避的。
墨君和干脆迎上后面的那件武器,冰冷的利锋,已刺入他的右胯。
这不是要害,他不在乎。
因为他已避开了前面的一击,一拳打在对方的面上。
他看不见自己打中的是什么地方,他根本来不及分心去看是什么人。
可是他耳朵并没有被塞住,他已经听见了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种声音虽然并不令人愉快,可是他感觉很爽!
他的右胯中了对方的刀锋,刀锋几乎扎在他的骨头上,痛得要命。
可是他不在乎。
他已转身,反手一拳,迅如雷击,打在后面这个人的脸上,打得更重。
出手的两个人当然也都是久经沙场的兵士,当即如击破的水袋软软瘫倒。
周边的士兵却被吓呆了。
不是被打晕了,是被吓呆了。
象这种拼命的打法,他们虽然有听过,但自己碰上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所以墨君和第二次狂吼时,周围人心魄为之所慑,被他抓住时机撞飞数个士兵,挟着王镕逃了出去,逃得比中了箭的狐狸还快。
墨君和听着自己窜出去的衣带风声,
他在笑,大笑。
他背上、肩腿处在救人的顷刻间就受伤八处,右胯挨了一重剑,但是人却笑得开心极了。
这种事他真的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他想笑的时候就笑。
一个人若想笑的时候都不能笑,活着才真是没意思得很。
(“即挟负赵王逾垣而走,遂得归公府”—《太平广记》。)
王镕今日遭变,被人所救,终逃得一命!
他赶紧问起壮士姓名。
墨君和笑言曰:“砚中之物。”(我老墨也!)
王镕心记之。
事后,王镕重赏墨君和,赐以千金,赏以豪宅,良田。
给他免去十次死罪的机会,还向朝廷奏封其为光禄大夫。
终赵王之世,墨君和四十年间享其富贵。
当时乡里,有生子或颜貌黑丑者,多云:“无陋,安知他日不及墨昆仑耶?”
(不要嫌丑,说不定以后会像墨昆仑一样有出息呢!)
王镕逃出生天后,迅速纠集城中武装对李匡威进行剿杀。
随后的事情没有了悬念,在自己的主场击败失去人质、兵力远低于自己的客军是理所当然的事。
最后,李匡威在城中节节败退,退走于东圃,被赵人围而杀之。
次日,朝堂上,
王镕素服哭于庭,对李匡威的尸首以礼安葬,又遣使通告李匡威的弟弟李匡俦。
李匡俦忿其兄被杀,号称要举兵来复仇,将释其愤气,而致十疑之书质问。
(也就是找个借口而已啦)
王镕遣记室张泽以事实答之,但李匡俦仍然下定决心要借机来犯。
面对幽州军来犯,王镕无奈之下,选择了依附晋军。
他依靠李克用的军事支援来抵抗周边敌对势力,维持家族在成德一带的统治。
人在一次次危机中成长,王镕发现自己作为独立的势力实在过于弱小,必须依靠大势力来生存,他必须在弱国外交中如履薄冰,艰难的保持半独立的地位。
跟强者站在同一边,才是乱世生存之道。
越来越熟悉政治游戏规则的王镕,在他28岁时,精彩的完成了一次外交斡旋。
结果如下,
他的长子王昭祚成为了朱温的女婿。
而他自己成为朱温分封的赵王。
长袖善舞的他选择了更为强大的“大梁”作为依靠。
敌友关系改变了,
曾经的朋友,李克用,是新的敌人。
王镕的背后是气势汹汹,如日中天的大梁朝。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10年后,
他的命运将和李存勖连接在一起,
届时,38岁的他将面临朱温的压境大军,而他求助的人却只能是曾经被他抛弃的盟友:
河东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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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淲(音:biao)水动王侯,心印光潜麈(音:zhu)尾收,
碧落雾霾松岭月,沧溟浪覆济人舟。
一灯乍灭波旬喜,双眼重昏道侣愁。
纵是了然云外客,每瞻瓶几泪还流。
—《哭赵州和尚》
(王镕诗词,这个家伙还是有几分天赋点落在文采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