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把弩弓的方向看去,艾尔看到了脸色青白的后男,艾尔随即将他想象成一块硕大的肉条。
雏鸟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其它几个紧闭着的窗户,决定先不动,好好欣赏一下接下来的画面。
他当然不会去阻止袭击者的行为,也不会提醒眼前这两名六神无主的淘金者,他们此时不正是跟自己所预计的那样,完美的扮演着[生肉]的角色吗,这也是一种吞掉果核的方式。
美食家已经品尝了果肉的美味,虽然因为没有经验而被果实上的刺扎了嘴,但现在看来,这也并不完全是坏事,下次还玩,他绝对将伸来的果刺连根拔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艾尔并不是一名真正的淘金者,佣兵也不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农奴,袭击者更不是凶猛无脑的野兽,他暂时想不到要如何趁机干掉外边的敌人。
袭击者比对面的两个傻逼要专业得多,两支火把扔进来,还真他妈的是[敌在暗我在明]!
艾尔翘首以待的同时,也在心里计较,弩弓那种wǔ qì,射一次得装填一次箭矢吧,看鞋男操作的顺序,想来这个间隔不会太短,刚才鞋男惨叫两声,那就是两支,自己胸口一支,前男嘴巴里一支,也就是说敌人至少有四个。
当然,如果他妈的他们硬是要一人控制两把,那老子也十分开心地表示无话可说。
现在冲出去……刚才那种运气怕是不会再有了。
就算有,也不能这么浪费,这些运气是要用来找妮萨的。
咻!噗嗤!
利箭入肉,艾尔脑中灵光闪过。
……
火光闪耀,门外突然传来的说话声与飞入的火把将两个佣兵吓了一跳,他们心中惊疑,脑子尚未想明白袭击者这是什么意思,身体却先反应过来,趁着火光,他们急忙屈膝蹲下,从地上拾起掉落的箭矢,又慌慌张张的将利箭往弩弓上装。
双手因为过于紧张而不住的颤抖,导致原先闭着眼睛都能完成的,对于佣兵与淘金者来说只是基本功的箭矢填装环节,此时却接连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鞋男顾不得流淌进眼睛里的冷汗,他好不容易装好弩箭之后,猛然抬头,就瞥到了雏鸟脸上狰狞怪异的笑容,将他惊得像是心脏都已经骤然停跳。
他在笑什么?
他妈的他在笑什么?!!!
锐物破空声与利箭入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猜想,仿佛不止心脏骤停,就是浑身的肌肉都僵硬得无法动弹了一般,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火把上的油脂粘到门板上,火焰点燃了木头,另一支则点燃了地上的杂物,光明填满了一楼宽阔的大厅,炽热与杂物燃烧的异味,以火苗为中心在空气中逐渐扩散。
然而火光越胜,鞋男心里就越暗淡,四周越温暖,他就越觉得四肢冰凉,冷汗横流。
鞋男面对着艾尔,感到身后的人软软的靠向了自己,甚至整个人都贴上了他的后背,对方碰到了腰上露出来的半截箭尾,疼得他牙关紧咬。除了后腰上的疼痛,他后颈也感到了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人拿针抵在后颈上一样,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张嘴就骂,而是愕然回头,这个动作导致利物在他后颈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划痕。
身后的画面映入眼帘,他仅剩的同伴后男,已经瘫坐在青砖地面上,双手自然垂落,手里还握着尚未填装箭矢的弩弓,显然他的心理素质比鞋男还要差,他整个人软软的侧靠在鞋男的后背,头无力的耷拉着,如一个陷入深沉梦境的旅者。
如果不是那极其扎眼,从太阳穴冒出来的半截箭尾的话。
“啊!!!”以短暂的沉寂作为铺垫,鞋男爆发出了完全走调的惊魂大叫,他丢下手里的弩弓,手脚并用的将尸体用力推倒,又踢离自己身侧,一副生怕靠得太近,那支黑箭就会插进他脑袋里的表情。
事实上袭击者就是这么想的,一箭双雕,只不过微小的误差破坏了这几乎完美的一箭。
好机会!
鞋男弩弓脱手并陷入恐惧,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凄惨嚎叫,直觉告诉艾尔,自发动袭击以来,袭击者此时的警惕性最低,受袭者极其不堪的反应,很可能会让他们升起轻视之心。
这是一个好机会,下一个机会恐怕不好等。
自将暴风握在手上时,他就已经调整好了姿势,随时等待着机会,他裂开嘴,两腿用力弹起,化作一阵风朝鞋男那边刮了过去。在飞跃过门框时,虽然他相信就算有人盯着,也绝对反应不过来,但保险起见,右手的剑还是平举在胸侧,以防被利箭射入胸腔,顺带为下一个动作做多一丝准备。
他的第一目标不是鞋男,而是那个躲在窗户附近的敌人,按照他的脾气,他十分想冲过去将暴风送入敌人的胸膛,但他并没有这样做,那个窗户显然不容易钻出去,并且,飞跃在空中的时候人家将窗扇一把关上,那就卵毛了。
所以他换了一种攻击方式,右手抡圆,将单手长剑狠狠掷了出去,接着他听到了外边传来一声怒骂,骂得艾尔心花怒放。紧跟着怒骂的,是身后[叮叮叮]三声异响,利剑射到暴风上时,也是这种声音,所以那必然是三枚箭矢射中了青石地板。
他曾经掷死过一名士兵,虽然只有一次,但是艾尔总觉得自己对于投掷物体很有天赋。脱手的长剑打着旋飞出去,他相信在触碰到目标时,朝向敌人的是剑尖,而不是剑柄或者其他的部位。
这个过程充满变数与未知,但是敌人的第一反应,却在预料当中,窗外传来怒骂声的同时,窗扇也猛然关上,很明显艾尔一开始气势汹汹的动作让对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袭击者认为艾尔要窜出去,所以早已在脑海里拟好了[关窗!撞死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