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宁可迹近疯狂的举动,罗烈闪出一丝倾佩的神情,站在原地看了他良久,留下了一瓶金创药默默的离去。
宁可所选的修炼地点虽是清静,却并非人迹罕至。罗烈离开不久,巨石后面传来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
“陈大哥,这里好美呀。”这声音又糯又甜,语调娇媚,让人听了实是说不出的受用。
“当然了,不美能带我的莲妹妹来么?”一个粗犷的嗓音响起,接着又轻佻的说道:“不过景色再美,又哪里及的上你的脸蛋呢?”
“人家哪有这么美?”
“小莲妹妹,你太美了。”粗犷的男声再次响起:“来,让我亲一个!”
“啊呀,你好坏,我不跟你说啦。唔,唔……”娇媚的声音戛然而止。
良久,粗犷的男声喘着粗气道:“这里山高林密,四下无人,你,你就从了我吧!”随即响起布料摩擦的声音。
“你好坏,我不理你了!”娇媚的声音拒绝着,然后有脚步踩踏藤蔓的声音,向着宁可这边走来。
宁可凝神练刀,全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直到巨石后闪出一条窈窕的身影。
……
“咦!”突然出现的小莲吓了一跳,脚下一崴,险些摔倒。
“小心点。”赶上来的陈大哥一把扶住,转头怒视宁可,问道:“你是何人?”
宁可见小莲从瀑布边闪出,担心误伤了她,因此将刀收入鞘中。见那陈大哥身穿黑色劲装,腰悬长剑,披着一头略显棕色的长发。皮肤白晰,剑眉薄唇,生的倒算标致。只是一双眼睛有如桃花泛水,左顾右盼,平添一股淫邪之意。
“我自练刀,与你何干?”宁可有些纳闷,但见他衣着与铁无痕一般无二,知道也是灵羽宗内弟子,倒不如何防他。
“练刀便练刀,怎的吓着我的小莲妹妹?”陈大哥见宁可不卑不亢的样子,心里渐渐火起,心想凭我爷爷长老的身体,灵羽宗上下准不敬重三分。于是加重了口气又再问道:“看你身着我宗弟子的服饰,我怎么从来不曾见过你?”
宁可急欲晋级,懒的理他,见二人离瀑布己远,不顾手心剧痛,仍然拨出长刀,向瀑布砍去。
“当”的一声,陈大哥亮出长剑架住宁可长刀。
“你做甚么?”宁可怒道。
“我三番两次问你,你却装聋卖哑!”陈大哥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生出一股吸力,运剑成圈往怀里夺去。“今日说不得要教训教训你。”
宁可浑身疼痛本己难耐,手上皮破肉绽,兼之并无防范之心,长刀顿时脱手。陈大哥剑上劲力不小,被绞脱的刀飞去三四丈,“嚓”的一声插入泥中,刀柄不停的来回晃动。梁尹提着一只粗布口袋面无人色的站在那里,刀尖离他的脚趾只有一寸距离。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记得以后在灵羽宗看到我的时候躲远一点。”陈大哥长剑归销,伸手理了理略有些散乱的头发,神情倨傲的看着宁可说道。
“我会记得你。”宁可右手裹住的伤口被扯开,鲜血沿着手指一滴滴落在脚边,渐渐汇成一滩,宁可不顾伤痛,双眉紧锁,盯着他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陈剑飞,这是我师妹宋玉莲。你若不服气随时可以来找我。”陈剑飞一把揽过宋玉莲,一脸的嘲讽,轻声道:“师妹,我们走。”
“你凭什么动手打人?”梁尹反应过来,拨出地上的长刀挡在陈剑飞的面前。
“嗯。敢在我的面前拨刀?”陈剑飞皱起眉头问道:“你是哪一个御禽使的人?”
“我们才刚入宗门。”梁尹不知他是什么身份,说话没有什么底气:“马上就要择灵,说不定我们也会成为御禽使,你可别欺人太甚。”
“原来你们就是新来的那一批人。哼,宗主老糊涂了,招了一帮大头兵。”陈剑飞轻蔑的说道:“在我灵羽宗里,未经择灵就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想来也只有你们两个了。你也接我一剑,免的被人说我厚此薄彼。”
长剑重又出鞘,明晃晃的向梁尹削来。梁尹明知他要出手,舞起长刀正待护住己身,却不料陈剑飞忽的加速,身形快的不可思议,梁尹只觉眼晴一花手上一轻,长刀己被削成两断。梁尹惊呼:“流云诀?”
“不错!”陈剑飞削断长刀,就势翻身,一个侧踹正中梁尹胸口。梁尹跌出一丈开外,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自己一身,竟是己受重伤。
宁可忍无可受,纵身跃上,手中没了兵刃,便以刀鞘做武器,朝陈剑飞当头砍下。宋玉莲见宁可杀气腾腾而来,吓得一声大叫,花容失色。
陈剑飞见宁可虽然来势汹汹,却脚步踉跄,不由的冷笑一声,也不见做势,突然就从原地消失不见。宁可一下砍了个空,方欲回身,一柄冷森森的长剑己然架上咽喉。
“就凭你,也想跟我斗?”陈剑飞阴测测的声音在宁可耳边响起:“我看你身无神念,脚下虚浮,分明连筑基都没成功,还妄想择灵?”
宁可浑身伤痛,委实连手臂都己抬不起来,当下听准声音来路,一个头锥顶了过去。
陈剑飞贴在宁可耳边说话,兼之胜劵在握,手中长剑己勒住宁可的脖子,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一下被撞正鼻梁,眼泪鼻涕同时涌出,心头大怒,长剑回拉,竟是痛下杀手,直接要将宁可置于死地。
“住手!”
这声音刚一入耳,陈剑飞只觉手腕上如同扣了一道紧箍,手中长剑再也无法移动分毫,一张胖胖的圆脸出现在他面前。
“爷爷。”
“师,师叔祖。”宋玉莲和陈剑飞同时喊道。
宋成荣矮矮胖胖,堪堪只到陈剑飞的下巴,他一只肉滚滚的胖手捏住陈剑飞的手腕,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灵羽宗虽然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教门大宗,却也教弟子们堂堂正正为人。你仗着自己流云诀修行有成,任意欺凌刚入宗门的新人,你爷爷身为执法长老,没有教过你么?”
陈剑飞涨红了脸,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忽然传来一阵狂笑:“哈哈哈,宋长老,老夫如何教导孙儿,似乎不用你太过操心吧!”
这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忽而粗犷忽而尖细,听在耳朵里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陈剑飞听了却露出惊喜的神声,大声叫道:“爷爷,爷爷,你快来救我!”
林中异响骤起,吱吱喳喳,无数鸟雀冲天而上,翅动之声如闷雷一般作响,聚集成幕布似的一大片乌黑,将这一方天空遮蔽的严严实实。
鸟群慢慢变形,幻化出一张人脸,空洞的双眼从天空俯视,漠然的看向众人。宁可依稀辨出便是那日在朝天宫中喝斥众人的老者。
“万灵归真?”宋成荣松开手,任陈剑飞握剑退开,双手虚抱胸前,说道:“陈长老,想不到你役鸟之术已然修到虚空显形的地步,真是可喜可贺呀?”嘴上虽是如此说,但脸色凝重,充满了戒备之意。
“好说,好说。”那鸟形成的脸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这孙儿不知轻重,伤了新入宗门的弟子,我自会约束与他,就不劳宋长老费心了。哈哈哈哈!”狂笑声中,人脸慢慢散去,无数鸟雀向下疾掠一拥而上,化做一道黑色的洪流,将陈剑飞卷在中间,贴着地面如巨蟒般蜿蜒流动,转眼就已不见踪影。
宋成荣眼见所有的飞鸟都己消失不见方才松了口气,将双手从胸前放下,沉着脸喝道:“过来。”
宋玉莲低着头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宋成荣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道:“我早与你说过,剑飞这孩子心性跳跃,飞扬跋扈,绝非可以依托终身之人,你就是不听。”宋玉莲潸然欲泣,低声道:“孙儿以后,以后不敢了。”
“哼”。宋成荣不再理她,转而望向宁可道:“你可还好?”
“我没事。”宁可沉声应道:“多谢长老缓手!”
“唉,我这孙女什么都好,就是人太老实。”宋成荣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道:“那陈剑飞三番几次欲聘莲儿为妻,我都没有同意。见她二人一同外出,担心她受了魅惑,吃亏上当,是以分了一缕神识附于其身,若非如此,还不知道你等受欺。”
“长老便任他胡做非为吗?”宁可不解。
“他爷爷陈廷豪与宗主有救命之恩,又身居执法长老之位。”宋成荣略显尴尬的说道:“我不想因为这些琐事与他闹翻,没想到将剑飞纵容成了这个样子。哦,你那同伴如何了?”
宁可一步一步挪到梁尹身边,俯下身子察看了一番。梁尹吐血晕倒,人事不知,所幸呼吸倒还顺畅。
“他晕过去了,不知伤势如何,还望老老相助。!”宁可于伤势病理并不精通,只能看向宋成荣,指望他能出手救治。
“都是宗门弟子,怎能见死不救?”宋成荣为梁尹检视了一遍,正色道:“断了肋骨,须得回去再治。你若没事,我带他先行一步!”
宁可点了点头,说道:“长老放心,我只是虚脱乏力,并无大碍,还请长老速速救我兄弟,不胜感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