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霍昕在外奔波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倒头欲睡的时候,霍云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上,轻轻把她推醒。
“怎么了?”霍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在意地问道。她现在累得只想连睡三天三夜。
霍云忧心忡忡地向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我出去买菜的时候,有个男的突然把我拦住了。他说是你的朋友,硬是要塞钱给我,还让我不要和你说。我偷偷瞄了一眼,大概有一万两银票的样子。”
“你收了没有?”听到这霍昕一下子就醒了,抓着她的手问道。
“没有,我哪敢啊。我就推说不认识你,赶紧走了。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收。”霍云连忙解释。
“那就好,你有没有看清塞钱给你的男人长什么样子?”这件事情实在蹊跷,霍昕实在想不通,有谁会要塞钱给自己。而且竟然是通过云姐,而不是直接找上自己。自己一个人无权无势,莫非是看上了她背后的雍王?
“那个男的长得挺普通的,大概这么高,眼睛这么大。”霍云比划了一下,确实是个随处可见的身高与长相。
霍昕也没太纠结于这个男人的长相,应该只是一个被派遣的小喽喽,就算知道是谁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云姐,可能是王爷和我开玩笑呢。他也知道我最近穷得狠,说不定是想偷偷帮我。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是哪种会到处闯祸的人吗?”霍昕故作轻松地和霍云开玩笑,看霍云满脸都写满了“不信”二字,只能吐露自己的真实打算。
“这样吧,我明天去让霍殷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你就放宽心吧。”
霍昕好说歹说才把云姐劝了回去,她却是再也睡不着。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觉得这件事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人盯上了她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科考。她是考官之一,也有机会提前接触到试卷,完全有机会帮助考生作弊。
而且她一个人在京城无依无靠,想比起其他家世显赫或者在官场浸淫多年的大人来说更好控制。塞钱给霍云只是第一步,对方也没有想到霍云会收。如果霍云收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来找自己,用这个作为把柄威胁自己。如果霍云不收,这就是给自己一个信号。下次幕后的人就会亲自找上门来,自己有了心理准备就会更好谈。
科考舞弊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霍昕就听说了好几起,从地方到京城都有发生。官府抓得严,士子们宁愿铤而走险也不愿落榜一辈子碌碌无为。更何况,世家子弟大多资质平庸,终日花天酒地不愿下苦功夫。但还是有不少世家子中举,显然不是贿赂了考官便是提前得知了试卷内容。
试卷是由主考官出的,而出题的考官如果不是皇上便是礼部尚书。能够贿赂主考官的也只有四大家族的人。而试卷是采用全密封,请专人抄写一份再进行批阅。最好的方式便是贿赂他们这些能够提前接触得到试卷的考官,找人替写一篇文章就能稳中了。
第二天,霍昕盯着两个黑眼圈去礼部上班,魏言发现了她的异样,询问了她原因。霍昕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魏言,魏言听完后也吓了一跳。
“义谦,这可不行。科举舞弊是大罪。你不能掺和其中。”
魏言和霍昕的猜想一样,是有人想要作弊因此找上了霍昕。对于这件事的担忧,魏言不比霍昕少。
皇上痛恨舞弊是人所皆知的。自从皇上登基之后,就严抓科举舞弊。士子重则砍头,轻则充军。官员重则下狱,轻则贬官到边疆。但还是有不少士子为了光宗耀祖,铤而走险;不少官员见钱眼开,不顾朝纲法纪。
“这我也知道。但是那人在暗处,我在明处我也没有办法。”霍昕懊恼地拍了下桌子。
“你要吩咐他们,绝对不能收任何人的任何东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报告给你。那个人既然都开始了第一步,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放弃。他一定会再次找上门的。你要小心。”魏言叮嘱霍昕。
霍昕点了点头,无奈地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你刚调来礼部不久,朝中知道的人也不多。那个人就能知道你,看来不会是外地的士子。最起码在京中也是有人的。而且这个人那么大胆,隔壁就是王府,竟然就敢对你下手。”
魏言继续分析问题,突然问了霍昕一句,“你有告诉王爷吗?”
“没有。”霍昕否认道,“王爷已经很忙了,我没有必要为这种小事去烦他。”
事实上,自从上次王爷送了一盒胭脂给她之后,她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像是有根刺扎在心上一样地难受。她不是没想过找王爷报告这件事,因为她在外人看来就是王爷的男宠,别人很可能是冲着王爷去的。但是她就是拉不下脸。
“可是,如果那人还有另外目的的话,义谦你就会很危险。”魏言自己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他不希望霍昕出事,而能够保得住和愿意保护霍昕的也只有雍王。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霍昕和雍王有过多的接触。直觉告诉他,雍王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但是看到霍昕如此坚决地拒绝了,心里闪过一丝窃喜。
“没有关系。反正很快就要结束了,如果那人找上门来的话,我就坚决拒绝。我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的。”霍昕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那义谦你小心点。我也吩咐下人。如果有人找他们就把人拦下来。”魏言安慰霍昕。
“算了,不说了。我们继续做事吧。”
霍昕已经不想继续纠缠在这件事,她现在所希望的就是科举快点过去,一切便能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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