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哗然,霍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言,你要想清楚。这种事情不能乱说。”和魏青交好的刑部尚书刘良急了,一直对他使眼色。趁消息还未传出去,赶紧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我想得很清楚。我需要钱,所以我就找人帮我卖卷子。那个男人是我之前认识的,我和他约好事成之后一人一半。”魏言无视他的眼神,把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你为什么需要钱?”徐大人一看机会来了,赶紧追问道,不给刘良反驳的机会。
“我在赌场里把俸禄都输光了,还欠下一大笔钱。赌场说要去找我爹要,我不敢让我爹知道,刚好我又是这次的考官之一,就想要卖卷子把钱还了。”魏言接着解释道。
王爷,这就是你的好方法吗?霍昕转头去看魏言,心里一阵愤怒。牺牲魏言就可以救我了是吗?
霍昕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魏言做的。他这么清高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开压着她的士兵,挣扎着爬到魏言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魏言,我们俩非亲非故,你用不着这么做,你知道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魏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低头刚好撞上她湿润的眼神。魏言冲她温柔地笑了,对着她磕了一个头,“义谦,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连进来。之前还为了脱罪,让他抹黑你。”
“好啊,来人,把魏言带下去签字画押。”徐大人见交待得差不多了,为了防止魏青捣乱,马上让人把魏言带了下去。案子就这么了结了。他在期限内结案,不仅讨了皇上的欢心,还打击了政敌,这么想着步伐都轻松愉快了许多。
魏言看着霍昕呆呆地瘫坐在地上,想到了那天晚上雍王对他说的话,“如果是你的话还有救,如果是她,她就没命了。”这样想着,魏言放心地笑出了声,引来了士兵的侧目。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在牢里见到了一个人。他从小就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听闻过他许许多多多的传闻,也曾在宴会上见到过他,但是这样面对面倒是第一次。
“参见王爷。”即使在牢里,魏言还是礼数周全地向雍王行礼。
“魏大人免礼了。现在情况特殊就长话短说,魏大人应该知道本王来做什么吧?”雍王定定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和韩旭都很清白。身正不怕影子斜。”魏言很坦然地说道,就算被徐大人用劲各种方法,不是他做的他就不会认。而他对霍昕也抱有同样的信心。
“那你知道有人要陷害韩旭吗?”雍王简单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魏言,“本王所知就是这些,但是接下来会如何不用本王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魏言不是没想到之前霍昕和他说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找到人,严刑拷打之下就能还霍昕清白。
“那王爷想要我怎么做呢?”魏言反问道。雍王三更半夜纡尊降贵来到这里,不是只为了告诉自己这些。
“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你会在东苑赌场欠下十万银两,也会有人看见你在赌场出现。”雍王只说到这个份上,魏言就明白了他的安排。
在那一瞬间,魏言已经做好了决定,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轻笑出声,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心意好隐藏的了。
“王爷,你对韩旭究竟抱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从前他以为雍王想把韩旭当男宠养,后来发现自己错了。雍王对韩旭的态度若即若离,但是每次韩旭遇到危险,雍王都会出手相助。这次也没有例外。
雍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还有救,如果是她,她就没命了。”
我知道。魏言在心里说道。如果是自己的话,爹拼死也会抱住自己一条命,但如果是他,他就必死无疑了。且不说皇上会怎么处置他,自己之前的怀疑若是真的,为了以儆效尤他一定会被处死的。他死了之后,除了自己和王爷,谁又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呢?
我一定会救你的。魏言对着窗外的明月默默许下心愿。
“韩大人,你可以走了。”魏言被押走之后,霍昕呆呆地瘫坐在地上,旁边有士兵以为她不知道,好心地提醒她。
她才回过神,机械地和提醒她的士兵道谢,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少爷少爷。”霍云见她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从一开始惊喜地流泪到赶紧冲上前去搀扶住她。“你没事。”
“啊,是云姐啊。”霍昕茫然地看着霍云,“云姐,我没事。”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王爷,事情和你料想得一样,魏言招了。”阿七急匆匆地走进书房,兴奋地对雍王说道。
“那就好。”雍王摸着被摩擦得滚烫的扳指,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王爷,你是怎么知道是魏言做的?”阿七坐下来感叹道,“想不到魏言看着那么地正人君子,竟然是个烂赌徒。”
“不知道。”雍王坦然地说道,“本王并不知道卖卷子的是谁,本王只知道魏言一定会救韩旭,这就够了。”
“王爷的意思是……”阿七是个聪明人,一听到这里便知道了事情大概。
“恩,你去帮帮魏大人。不要让他被流放,贬去边疆做个小官就可以了。”雍王点点头,吩咐道。
“啧啧啧,真没想到魏大人看着这么古板的一个人竟然也好男风,而且还是韩旭那种小白脸。不过,他应该不知道韩旭是个姑娘家吧。”阿七快人快语,却没注意到雍王的脸色都变了。
“阿七,注意你的用词。”
阿七年纪小,性子也活泼,平日里没大没小惯了。雍王和其他几个兄弟一直宠着他,也没和他说过什么重话。他一下子听到王爷这么严厉地对自己说话,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怯生生地说道,“王爷,我错了。”
雍王很少这么严肃,他见阿七害怕的神情,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挥挥手让阿七退下,阿一体贴地也一并退下,留他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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