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默点了下头。
“可是……”
“放了他!”即便清默的语气非常坚决,但我依旧没有放手。
“叶凡,就算我求你了,看在我和晓蝶的份上,放他走!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清默歇斯底里地向我喊道。
我有些吃惊,继而松开了紧抓着顾鸣领子的手。
“谢谢,谢谢……”顾鸣竟连滚带爬地爬到了洞口,回头看着清默和他怀中的顾晓蝶。
看了良久之后,顾鸣眼中含泪:“默,这宝物就交给你了,好好保管,直到碰到能驾驭这宝物之人,再把宝物交给他。”
清默点了点头。
顾鸣欣慰地笑了:“那就谢谢默了!晓蝶啊,我的好妹妹,哥哥对不起你。你的坏哥哥,现在来陪你了!”
话毕,顾鸣从洞口跳了下去,随后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跑到洞口一看,顾鸣趴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着,七窍也顿时流出了鲜血,之后就一动也不再动了。显然是死了!
我有些心惊也很不解,虽然我也很想他死,可他真的死了,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难过,可下意识又觉得,这种人怎么配让我觉得难过?
“叶凡,你过来再抱抱我好么?”清默依旧抱着晓蝶,没有回头却似乎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我迈开了脚步,但那脚步不知为何,竟变得异常沉重。走到他身边坐下后,将他揽靠在我肩头,双手紧紧揽在他的腰际。
沉默了片刻,我忍不住问道:“清默,你是想要对我说什么么?”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叶凡,你……回去吧,我想在这里陪着晓蝶。”
“……你陪晓蝶,归你陪晓蝶,我在这里陪着你就行,你干嘛又要我回去?”我不悦,又有些撒娇的意味道:“反正,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凡,对不起,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清默不顾我的惊讶,继续道:“我打算先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晓蝶,然后就守在晓蝶的坟前,陪她看日出日落,陪她看星星月亮,陪她听蝉鸣流水……”
“你、你是说,你再也不会回去上学?再也不会跟我在一起了么?”我苦笑着问道:“你这是要、要跟我分手的节奏么?”
清默摇摇头,淡淡地看着我,“我们从来都没有牵手过,又是从哪儿说起的分手?而且,一直以来,你不都在拒绝我么?”
……我推开还靠在我肩头上的清默,颓然地坐在地上。
随后,我含着泪笑了:“默,你是在因为这个,而生我的气,说的气话对么?我、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因为……”
“因为唐宇的关系,所以不知该怎么在我和他之间做出选择?”清默冷冷地看着我。
“我、我……”
“既然这么犹豫,不如承认了吧。这样,我至少也好跟你说句实话。”清默的语气依旧很冷:“其实一直以来,顾晓蝶才是我真正爱的人,无论是在她生前还是死后,她都是我清默的此生挚爱。而你……”
清默冷笑了下:“只不过是我感情缺失的一种替代品而已,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很单纯,所以在存心逗你玩。尤其是,在挑逗你时,你的生理反应很大,可嘴上和行为却又在拒绝我。那个时候的你,是最令我痴迷的,也是最让我欲罢不能的。所以,就是你很好玩而已。现在,你明白了吧?”
“……清默,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始终不敢相信,这么伤人的一番话,竟是出自清默口中?
清默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扔向了我,我下意识接住后,发现那是一条白色手链,上面有三个很的金色铃铛。
“这个是从晓蝶尸身里取出的‘神龙手链’,也就是顾家三代人守护的宝物。它,应该也是你和唐宇想要寻找的宝物之一吧。”清默顿了顿,又道:“我是真的失忆了,但偶尔会想起某个画面不全的片段,所以有些事,我骗了你。”
“那……你是煞神的事,你还记得么?”我不信地试探道。
“记起了一点,但不多。而我也知道,晓蝶是我在无意识之下错手杀死的,我要为此负全责。所以,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来打扰我和晓蝶的宁静生活。唐宇为你付出了很多,你回去之后,和他好好在一起吧。就这样了,再见,再也不见!”
……清默的神情和语气都这么决绝,使我突然感到极为不知所措,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我,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想了想,最后鼓起勇气,喊出一句话:“可是清默,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难道,你不是喜欢唐宇更多一些么?”清默冷冷的质问,使我顿时愣住了。
我、我究竟是喜欢唐宇多一些,还是喜欢清默多一些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
“叶凡!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清默冷冷的目光直视着我,“你和我在一起时,却总是会想起唐宇。既然那么想他,就跟他在一起好了。毕竟,他是天上的豢兽尊者,与你有很大好处。
而我,是煞神!一旦发狂,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你跟着这样一个我,能有什么好?何况,我现在不想跟你玩了,我要跟晓蝶在一起。”
“可是,你曾经不是说过,我喜欢什么你就给我什么么?现在我说,我喜欢你,你能把自己给我么?”我虽然已经开始有些绝望,却还是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你就当我从来没说过这话,你也从来都没听过。回去之后,忘掉我,或者就当我死了吧。”
“清默……”我开始真正感到绝望了。
“还不快走?”清默放下晓蝶尸身,冷冷的目光中逐渐变得血红,他又快要变成血煞了!
“走的时候,别忘了祝我和晓蝶幸福。想要死在我手里的话,我会成全你,并在你死后,把你带回到唐宇身边。”清默说完,全身顿时爆发出强烈的煞气。
“清默,你知道么,其实我已经知道是在见到阿德后,就有了想要撇开我的想法。后来,在二层上面的那个地方时,你突然一声不响的消失,在消失前还最后回望了我一眼,我就确定了那个想法。
但我依旧坚持要帮你找到晓蝶后再说,可是真到了这一刻,我情愿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翻涌而出。
清默捏着双手的骨节,咯咯作响,转动了下脖子,发出两声脆响后,看着我邪魅地一笑:“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要这么执迷不悟呢?”
当清默带着浓重的煞气向我迅速袭来时,我大喊了声:“等等!”
清默冲到我面前停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擦干眼泪,笑着狠下心来说:“清默,你用不着对我这么绝情,我走就是。最后如你所愿,祝你和晓蝶幸福。我、我和唐宇,也一定会幸福给你看的!”
“嗯。”清默点了下头,依旧面无表情道:“也祝你们幸福。”
“嗯。”我咬牙道:“清默,再见。也如你所愿,永不再见!”
说完,我深吸了口气,召唤出式神……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飞出的地宫,怎么飞出的顾家?也不记得自己踏着式神飞了多久,只知道此时的天空上,下起了雨夹雪。
众所众知,这冬季的雨夹雪天,应是极为寒冷的。而我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当我清醒过来时,知道是董晗一巴掌把我打醒的,我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因为失神了被董晗打,而是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董晗家的。
而唐宇,似乎是早就知道了结局,只是在我神智清醒后,抱着我说:“缘份这东西,就是这样。该是你的,你迟早都会得到,即便来的迟些,也没有关系。不该是你的,就算你为此肝肠寸断,也是无用的。”
我对唐宇的安慰,对董晗和李子航的关切问候,都觉得无从回答,因为全身心都是麻木的,也对任何话、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了任何感觉。
“叶凡,你手上戴着的神龙手链,就是少文神君当年散落保管在下界的法器,你一定要好好保管着,千万不能有半点闪失。因为它的作用……”
我根本没有心思再听到任何嘈杂的声音,便甩开唐宇抓在我手腕上的手,喊了句:“都别烦我!我需要静静,都特么别问静静是谁,我懒得回答!”
之后,我跑进董晗家的另一间卧室,反锁了门,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着泪,大概是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醒来后,想到清默,就又不由自主地默默哭着,然后又睡着了。
没吃没喝,也没下床,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天。
当我从恍惚的状况开始恢复清醒时,终于有了些饥饿感,便打开了房门。
也不知是董晗一直守在门外,还是怎么样,总之我刚开门,董晗就告诉我,唐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