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似梦似幻中,我又去了平行时空中的无望界。
在一片密林深处的灌木丛中,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色背影,便缓缓走向了他。
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正在看着的景象。
那群灌木丛中,集中了一大群绚丽多彩翩翩起舞的蝴蝶。它们翅膀上的色彩,在振翅起飞时,被和煦的阳光照耀的非常漂亮!
“这里真的好美啊!”我忍不住赞叹着。
“群蝶纷舞,美而不妖,的确值得一观!”唐宇转身,微笑地拉着我的手,温柔地问:“喜欢么?”
“喜欢!”我开心地有些忘乎所以,“唐宇,这里这么美,这么静,如果我们能永远生活在这里,该多好啊!”
他,微笑不语。
但是,他那温和明媚的微笑,使得和煦的阳光都变得黯淡了。
那笑容,像是拥有着某种魔力,能让我觉得亲切、踏实、温暖、安心、宁静……
我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大自然的气息,以及在这一刻里,他带给我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时,身边并没有唐宇的身影,而我也不在当初的那片密林中,而是……似乎是在一个山洞中。
洞里,只有一盏昏暗的风灯。而风灯旁,站着一个十分清瘦而熟悉的身影,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心发呆。
我惊喜而颤抖地喊了声:“清默!”
“如果相识,是逃不开的命运,却又如这平行而无法相交的掌纹,我情愿彼此是路人,总好过黄粱一梦!”清默这才抬起头看我,“叶凡,我没有上天摘星的本事,更没有毁灭地球的能力。我,只有一颗心,一双手、一双脚和一条命;你喜欢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什么都给你。”
“我不需要你有上天摘星的本事和毁灭地球的能力,我只需要你的心。我喜欢你,你能把你自己给我么?”说这句话时,我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清默摇了摇头,用冰冷的语气道:“你喜欢的人,是唐宇。而我爱的人,由始至终都只有顾晓蝶。只有她,才是我此生挚爱!”
“不!清默!……”我无法承受他这么直白而伤人的话语,便解释道:“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唐宇,但我也很喜欢你,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我和他,谁对你更重要?”清默问。
我在心里也问向了自己,最后坚决地回答道:“没有谁比谁更重要,因为你们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叶凡。”听见身后有人喊我,回头发现竟是唐宇,他面无表情道:“鱼和熊掌,向来都是不可兼得的。”
“没错。”清默冷冷道:“你必须选择其一,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清默、唐宇……”我的目光,无法在他们之中做停留,最后只好闭上眼睛,“难道我们三个,就不能不谈论这些问题,好好的、平静的在一起么?”
“我要去陪晓蝶了。”清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
“清默!清默……”无论我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回应,甚至都没停下脚步,连一眼都没有回头看过。
“叶凡,对不起,你自己好好历练吧,再见!”
我闻言,急忙转身去看唐宇,可他却不见了。
此时,山洞里的风灯,也突然熄灭了。
“清默!唐宇!你们别走啊!不要离开我,不要……”黑暗的山洞里,独留我一人哭泣不已。
……
当我清醒过来时,知道自己之前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也知道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守在床边的除了我爸妈,还有董晗、李子航、罗茜、张彬,就连很久没见的青媚狐王——碧华也在这。
我无心好奇他为什么会在这,只是他今天的短发造型和青黑色西装,挺惹眼的。
爸妈见我醒了,围着我喜极而泣,纷纷问我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
我除了感觉自己虚弱地起不了床之外,再没什么感觉,也没有想要进食的欲望。
但想了想,说想要吃糖。
这个借口,很成功地将爸妈支走了。
之后,董晗就告诉我,那天我驾着毕方鸟去追唐宇,很久之后毕方鸟才把昏迷中的我带回了他家。
董晗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能让我醒来,后来我就发起了高烧,而且高烧始终不退。期间,不断说着胡话,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渐渐地连气息都变得越来越弱了。
董晗见我那副样子,也是被吓得不轻。他知道我是因为唐宇和清默的事,受了很大的刺激,生怕我会就此放弃生命。
最后只好通知我的家人,把我送进医院急救。
其实,我不过就是淋了雨,得了的风寒,但我的潜意识却放弃了求生本能,所有的药物用在我身上,都会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
就连血玉神珠,都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院方对于我的情况,已束手无策,连下了三道病危通知。
董晗怕我会真的撑不过去,就通知了李子航、罗茜和张彬……本来没打算通知碧华,但想到他是千年狐王,或许有办法救我。
就算真的救不了我,至少也能来和他们轮流陪护着。这样,万一我不行了,他们还能送我最后一程。
然而,从我昏迷到现在,已过去了整整七天。
“他们两个,有回来过么?”我抱有一丝幻想和希望的问道。
他们,皆摇头不语。
“董晗,你联系过唐宇么?他知不知道?”我的幻想,我的希望,正在逐渐破灭,却还抱有不甘和不信。
“我有联系过,而且还联系了很多遍。但是……”董晗深吸一口气:“始终没能联系上。不仅如此,我还让子航和罗茜去找过清默,但他们找遍了整个顾家,包括已暴露在明处的顾家祖坟地宫,都没能找到清默的踪迹。”
“也就是说,唐宇和清默,都失踪了……”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觉得对他们那一丝丝的幻想和希望,顷刻间彻底破灭了。
“叶凡,你别太难过了,没有了他们两个,你还有我们这些个生死相乘、肝胆相照的好友!”董晗拉着我的手,安慰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正想要说些什么,碧华突然推开董晗,抓着我的手,对我坏笑道:“你这子,两次的性命,都是我救的。你自己想想,该如何报答我呢?”
我无奈地摇头:“我还没想到要怎么报答你,等我想到了再说吧。在这期间,如果你后悔救我,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拿走。”
碧华冷笑几声,道:“我拿你的命做什么?况且,我若真想要你死,根本就碍不着我任何事,大可袖手旁观等着你的死讯就好,何必要救你?而我救你,其实原没想过真的要你的回报。那么说,只是希望你能遵守我们之间的婚配契约。”
我叹了口气,很诚实地回答:“我的心里,早已装满了那两个人的名字。没有办法抹去,也没有办法再容纳下别人,更没有办法遵守和你定下的契约。而且,当时那个荒唐的契约是在我被你蒙骗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地定下的。
也许,那对你来说是算数的,但对我来说,它的形成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是完全不算数的。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我遵守契约和你结婚,我情愿你从来都没有救过我,也情愿就现在死掉算了。”
“叶凡!不许胡说!”董晗呵道:“你刚醒,说这种话多不吉利!”
“是啊叶凡,以后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随后,罗茜对碧华道:“你也真是的,叶凡刚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又才醒过来,你就不迫不及待地向他提这种事!亏你还是千年狐王,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你!……”碧华怒视了罗茜一眼,悻悻地一摆手,“罢了,我从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随后,碧华温和地看着我,“若你真这么不愿遵守这契约,那就暂时作罢。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再回答我。”
之后,几人转移了话题……
不过,他们并没有问过,我和唐宇及清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倒是令我挺欣慰的。
可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我,而且都是没有期限的离开?
当我爸妈带着大包包各式糖果回来后,将糖散发给大家。
我连看都没看,随意地从包装袋内取出一颗糖,放入口中,也不知是味觉问题,还是糖的问题,总之是没觉得有多甜。
至少,没有当初唐宇给的那颗糖甜!
……为什么?为什么连随意地吃颗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无知无觉中,我已泪流面满!
……
三天后,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出院了。
此时,离春节只剩下一周的时间。
张彬早已回家,准备与他家人共度新年。
碧华遭到我的百般拒绝后,只好无奈地回了他的狐狸洞。
李子航和罗茜的情侣关系,已经确定。罗茜的父亲要在过年时,对李子航进行一番严格的考验,只要通过考验,子航就是罗家板上钉钉的准女婿了。所以,子航已随着罗茜回了家。
而董晗,先是回聚妖谷去祭拜他的师父,继而去了趟黄粱山庄。两天后,他回来了,说是要赖在我家等着过年。
我呢,呵呵!
自从清默和唐宇离开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因为任何事而开心地笑过。
清默失踪,我知道恐怕是真的再也联系不上了吧。而唐宇……这期间,我曾使用过召唤术,也曾使用过乾坤照影镜,但都没能联系上他。
他们两个,就这么消失的干干净净,像是从没认识过我,也从没来到过我的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