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遇会把握的人,才值得再拥有更好的条件。
陈敬济离开吴月娥的房间,他没有对大娘继续占便宜,刚才的片刻机会虽然能得到很多,但只要吴月娥略有精明,他就会栽的没有边际。
他不敢冒险,也没有大胆的本钱,现在成亲倒插在西门家,他需要积累说上话、能办事的本钱。
西门娟的脸色略有缓和,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对回到房间的他没有之前的冷漠和无声的对质,或许这个女人明白反抗也是需要力量。
“桃子姐姐刚才过来,她明晚就会搬进后面的小院。”
陈敬济与西门娟的新房设在西门家的后院外,小院的院墙与西门家连成一片,虽然也有独门进出,但若想走到阳谷县的大街上,需要穿过西门家的后院走廊,从正东的大门口走出去。
昨晚新婚洞房在西门家的后院内,那是西门娟原先没嫁人的房屋。
后院有很多空着的屋子,按照西门庆的划分安排,他命下人圈地搭墙,改成一个个独门户的庭院。
西门娟原先的房屋很大,有里外三个屋子套在一起。
后边的小院虽然分给夫妻俩,但陈敬济却从来没有住过一天,现在桃子要搬进小院里住,他才知道那是他的家。
“这里没有地方吗?为什么过去住?”陈敬济随意的说,他想找机会与西门娟聊一聊,做做这位正室的思想工作。
“她住在这里不合适!”西门娟干脆的回答道,她对从前的房屋有感情,不喜欢不相干的人住进来。
陈敬济沉默了片刻,他温柔的对西门娟说:“我觉得她住在小院才不合适,那边只属于你和我,我不想让咱俩以外的人去,那是我们最后的净土。”
西门娟不明白净土的意思,但她能感受净土的意义,她将凳子移动到陈敬济旁,小声的问:“你昨晚干嘛去了?”
陈敬济的心里一惊,他赶忙解释离开房间的去向,好在歉意的西门娟没有追究,她昨夜睡在四娘岳灵珊的房间里,俩人原来在阳谷县的私塾做过同学,没想到现在却成为母女的关系。
没有实质的发展却有了修复感情的苗头,陈敬济立刻顺杆向上,他主动伸手揽住西门娟的腰,轻声的讲述陈洪把陈家的财产送给西门庆的事。
他这么做想试探妻子听到以后的反应与正气感,毕竟可能的对立方是她的娘家。
西门娟很生气,她差点就破口大骂,她万万没想到父亲西门庆竟如此落井下石,吞掉亲家的财产来换女婿的shàng mén。
妻子的反应很正常,陈敬济没有立刻符合她,他怕西门娟玩套路,他低声下气的说:“我不怪丈人,现在改口叫爹也没有什么,他本就是我的丈人爹。”
“原来是这样,你不该瞒我,是我误会夫君了。”西门娟不好意思的说。
妻子的话不像作假,但陈敬济还是吃不准,他的手顺着身边人的衣襟伸了进去,放在能令她兴奋的地方。
外面觅食的家雀也飞回来,在巢的洞口里外穿梭,最后吐了才心满意足。
夫妻间没有隔夜的仇,能化解就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西门娟解开了误会,她舒服的躺在窝里睡起回笼觉。
陈敬济也放下悬着的心,他知道妻子终于被摆平,后院的红旗不稳,他又怎么能去外面张挂彩旗呢?
不对,是算计西门庆。
他不能争取西门娟做他的后盾,谋划西门家便少了最佳的助力。
成亲后的第三天,陈敬济就被西门庆安排在德胜药房。
他不管医治病患却负责筛选药材,把昂贵的药方统一管理,紧缺的药高价卖给阳谷县的富商。
至于那些穷苦的人家,能用米面捏成药丸兜售,绝不用真材实料。
西门家的生意没有良心二字,能赚钱就是好的买卖。
陈敬济颇有微词,但他却只能照做,有钱人都是从做小人做奸人开始起家,起步阶段没有一颗黑心,怎么能换来富贵?
“陈公子!”
他扭头一看,是阳谷县捕头武松在大声的喊他。
陈敬济见武松的身边有几个受了伤的男人,白布包裹伤口的手法并不专业,看来他带的人不是衙门的官差。
“他们怎么了?”
武松将一起的几个朋友向陈敬济介绍了一下,高个子的叫萧让,矮个子叫邓飞,粗黑的汉子名叫李逵。
几个好汉在阳谷县北边山岗落草,他们与临近的同行为了地盘交手,因为人数上的差异,他们三个落败逃了出来。
谁?李逵,黑旋风吗?
陈敬济很激动,让他能这么快遇见黑旋风李逵,真是没有想到的事,这可是他后世的榜样,蛮横不讲理的粗中有细一直就是他做人处事的座右铭。
李逵没有受伤,皮糙肉厚的他对厮杀一向有优势,人与人交手最怕他这样一动手就不要命的往前冲,这次若不是邓飞的伤势略重,可能他是不会轻易离开战场。
武松的话说得比较隐晦,但陈敬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既然混得落草,肯定是没钱的穷苦人,这样的身份在西门家的药房是买不到好药。
还好他们遇见了陈敬济,不为了别的事也会帮助几位好汉。
真药假药吃进肚子里立刻见分明,武松非常感激他,一直说着好话。
陈敬济客气的回答,他面对好汉们需要摆正姿态,不能做出高高在上的模样,那可是这位李逵大哥最反感的事。
药材送了出去,好汉也欢喜的离开,陈敬济发现一个问题,他要想个什么主意搪塞西门庆,总不能他掏这笔银子。
花招想了几个都被划掉,他回家找到西门娟,想看看这位贤妻能有什么办法。
西门娟想了想给他出了一个最直接的点子,办法简单明了,对西门庆说出实话就是西门娟的想法。
陈敬济忐忑不安的执行,他也是没有其他更好的想法,对于老丈人的脾气,他一直没有摸清楚。
“是这样呀!”西门庆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询问。
老丈人的态度异常,对他的理由没有接受,也没有反对。
俗话说:没有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
药材送给好汉的事就算完了,陈敬济在两边都没有开罪人,可以说很完美。
过了两天,武松又来找他,这次不是求他办事,而是送来他大哥成亲的贺单。
武大郎要办喜事,他准备与弟弟武松去临县迎亲。
陈敬济估算了一下时间,他正好还在阳谷县,若是再晚几天,他可能就要去济南府采购布匹药材了。
“武兄未来的嫂嫂叫什么?”
“她姓潘。”武二郎回答道,“听说是个美人,而且是书香门第的子女。”
姓潘,不会是潘金莲吧?
怎么潘氏变成好人家的女儿,那以后西门庆还会与她有瓜葛吗?
想到瓜葛之事,陈敬济忽然想起他遇到的那个叫潘金莲的女人,二人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面,不知道这个时代为什么有这么多同名姓的女人被他遇见。
晚上店铺打烊,陈敬济回到西门府看见西门庆正在吃饭,他上前作揖并将一天的账目简单的讲述一遍。
西门庆对账目很在意,他每天都要听到管理人的汇报。
末了,他示意陈敬济坐下,“武大要办喜事,我可能去不了,你代我跑一趟,帮他忙一下。”
“知道了。”陈敬济点头回答,他没想到西门庆很重视武大这个把兄弟。
“你去武家前,从账面上支出二百两银子,该咱们帮衬的忙要做,不能害怕花钱。”西门庆继续吩咐道,“前几天你把药材送人的事我都打听了,那几个是有身份的人,咱不能得罪他们,否则我们商号的货车送货就会被他们损坏,以后像这种事一定要大度,江湖上的朋友尽量不得罪。”
西门庆的生意经很老道,与他平时吝啬的态度不同,陈敬济觉得比起丈人,他的城府和处事还是太嫩了。
若是彻底打垮西门庆,他要走的路还很长,绝不是简单的说说。
做奸人也要有奸人的能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那个天赋。
武大郎的迎亲队伍有二十几个人,按照不同的分工各尽其责。
陈敬济在队伍的后面,他为武家请来接亲的花轿和吹打的乐手。
接亲的队伍比较顺利,去的时候赶上良辰吉日,新娘盖着红色的铺盖面,被两个丫鬟搀上花轿。
吹打的鼓乐开始卖力的发威,吹吹打打的上路好不热闹。
武松同他的朋友先行一步,他们回阳谷县的迎客酒楼安排及招待客人,陈敬济与武大郎一前一后跟在花轿旁。
坐上人的花轿走的比较慢,返程的路线也有变化,这是不走回头路的说法,陈敬济大开眼界,他一直以为只有死去的人才忌讳回头路。
众人走过一段山岗,前边的大路上忽然跳出几个大汉。
其中带头的汉子拿着一把钢刀,旁边留着胡须的拿着钢叉。
这是遇见劫匪了?又或者是另一批抢亲的人?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有我栽,要想由此过,留下卖命钱。”
呀!真遇见打劫的山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