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陈敬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身体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颠簸的左右摇摆让他有些晕眩。
这是在哪儿?不会是不小心进入另一个时空了吧?
陈敬济胡思乱想的迷糊了半晌,他所在的小空间忽然静止不动,仿佛是跨越的时空机在飞快的穿梭后到达最终的目标地。
头顶上掀起盖子,大片的日光照了进来,陌生而吵杂的嗓音把他的神经弄得清醒过来。
“这家伙真能睡,他上辈子一定是猪。”
“先别管是不是猪,孙二当家让好好看管此人。”
“他是什么来头?”
“不清楚。”
靠,这是被俘了!
陈敬济下意识的继续睡下去,假模假式的打起了小呼噜。
“他睡的真香。”
“能吃能睡就是福气!”
“把他叫醒,孙二当家有话问他。”
睡觉有时候不是在享受,装睡只是为了听点什么消息,醒了闭着眼也不舒服,幸好有人连续的拍打他,把他拉回人世间,否则装睡的滋味真不好受。
陈敬济睁开眼睛,从黑暗的狭小空间爬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在木酒桶里,像是被人从远方运送了一程。
孙二当家的就是孙二娘,她穿着紧身的黑色武服,外面还有一件灰色的大披风,英姿飒爽、好不威风。
陈敬济听小喽啰们的对话时,就猜到会与故人见面,只是他有点弄不清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官军的包围圈内,还是突围到外面安全的所在?
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在两军对垒交战中不会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他们为何要俘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公子一向可好?”孙二娘微笑的向他问候,如同平时的招呼,丝毫没有战场上该有的镇定和严谨。
好还是不好?
陈敬济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照他俩以往的交情应该像老朋友一样寒暄,可是变成对立的双方还怎么保持风度?
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怎么说呢?这要从哪儿谈起,或者是都交待,等着宽大处理?
“公子不要担心,我们已经脱离了包围圈,这里是十字坡。”
啊?
陈敬济惊讶的望着孙二娘,他们竟然到了十字坡,一晚上奔赴百里的路程,这些都是什么人!
“公子不想说点什么,那我也不再为难你,念在咱们昔日的交情,待会我派人送你离开。”孙二娘淡淡的说道。
这是要断交的意思!
他俩过去好像没有什么亲密的友情,断交之说似乎不妥,尤其是与一位měi nǚ扯上关系。
陈敬济摇头并叹息着开口:“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孙二娘的秀脸一红,神色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她看着陈敬济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后?我能听你说一句真话吗?”
真话?好为难的说,大家都离开了包围圈,说句真话好像没有什么错。
陈敬济刚打算坦白交待,他的眼睛顺便扫了一下房间,在某个角落发现堆着一大包凌乱的杂物,他的心中顿生疑惑,孙二娘是个干净的女人,怎么会对垃圾视而不见?
目光再次观察这间屋子,他找到更多的疑点和线索:房间里是刚收拾好,匆匆忙忙的清理过,这是要专门迎接客人。
谁是客人?
“别骗我了,咱们彼此都坦诚些,相互交换有用的信息。”陈敬济看着孙二娘认真的说。
“哈哈!”爽朗的大笑声从房间外传进来,屋外走进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男人的个头比陈敬济高,方脸大眼、有一副厚实的嘴唇,可惜他的气质一般,如果穿上饭店的服饰,说他是后厨的大师傅并不为过。
“陈公子,在下名叫张青,是黄冈镇的大当家。”男子两手抱拳作揖的说,“早就听闻公子的仗义,现在一见真是开心。”
这话说的太假了!
陈敬济赶紧回礼,他对孙二娘不能带着miàn jù说话,但面对这个张青时,却没有一点惭愧的心思,他比较直白的说:“张寨主过奖了,小弟只是做好本分,交朋友在于真诚,玩虚的就太没有意思了。”
孙二娘与张青的脸同时变色,他俩听出陈敬济的话中含义,他这是变相要二人说实话,朋友交往不就是坦诚相待吗?
张青瞅了瞅孙二娘,他这个大寨主一向听从二寨主孙二娘的意见,此时又是碰见她的旧友,虽然心里多少有股酸味,但他还是相信二寨主不会脚踏两只船。
两位寨主对视了一眼,双双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陈敬济一个人发呆。
这是怎么了,不能好好说话吗?说一半就不理人,哪有这样的朋友?
小喽啰进屋送来茶点,干巴巴的像是很久没有碰过。
陈敬济向喽啰询问外面的情况,他觉得孙二娘与张青不主动问,可能是有什么顾虑,毕竟他们的立场不同,随便说话会影响各自的发展。
喽啰是个话唠,不仅善谈而且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
他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把山寨的内部机密透露出来,原来突围确实突围了,但藏在山寨里的财物却没有带出来,那是张青积攒许久的本钱,丢了实在是不甘心。
靠!财迷啊,难怪谁也不好开口问,这是怕陈敬济独享吗?
官军冲上山寨没有捕获到草寇首领,必然会仔细搜索清理战场,如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就会拿死物出气,说不定此时的大寨被点燃大火,有啥藏的财物也会付之东流。
喽啰满意的离开,他在走的时候留下他的名字:朱富。
陈敬济没有遭到为难,他在临时收拾好的房间里住了三天,除了不能随时的离开屋子外,他可以做任何事。
这年头没有视听设备和娱乐节目,所谓任何事其实就是整天睡大觉,虽然房间里有书架和书,但那些繁体文章的字令他看着头疼,现在打发时间就是等待一日的三餐,在屋里还真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事。
孙二娘在第四天上午过来,她换了件白色的衣裙,她的脸色苍白,像是没有休息好,一进屋便半倒在床榻上,令站在一边的陈敬济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意思?要施展美人计吗?早点整啊!一直在等待着。
“山寨毁了,那是我们的心血。”孙二娘幽幽的说。
陈敬济记得孙二娘落草的时间不长,如果说什么心血,难倒这小娘子早就打算当强盗了?
孙家的爹是什么人,怎么教育的子女,从小就纵容打劫啊?
“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呀!”孙二娘忧郁的自言自语着。
陈敬济的眼珠一转,他从张青的模样想起一个馊点子,或者也是借鉴了后世小说里的片段,“我觉得你们夫妻俩在十字坡开一间小饭店,明着做正当的生意,暗地里可以收集信息,遇见权贵官差可以劫富济贫,宰了恶人做人肉包子卖给富人吃。”
“我还没有嫁给他!”孙二娘的脸涨得通红,她赶忙分辨道,“嗯?你说的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正发愁怎么安置下属。”
孙二娘从床榻上坐起来,她沉思的模样很诱人,衣裙褶皱、凸凹有致的身材让陈敬济的小家伙不由得激动起来。
但是陈敬济不敢上前骚扰她,他虽然在校武场练了俩个月,身体也比过去强壮了许多,但他与常年习武的孙二娘仍然不是一个档次的选手。
他不知道对方的心里怎么将他定位,如果他冒失的出手被她反抗,俩人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到时候孙二娘一生气,那个暗恋二寨主的张青再拿刀咔嚓了他,可能他就变成十字坡第一锅的肉馅包子。
陈敬济不会干没有把握的傻事,孙二娘陷入沉思的时候,他只能大保眼福,平时可是没有机会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女人身上的某些具有明显标志的位置。
眼睛看了一会儿,陈敬济不情愿的转开视线,他的上身前倾着,腰以下部位向后微微的翘起,小家伙高高的支起令他觉得十分的难受。
真是没有眼福,才瞅了这么一会儿就要把持不住,现在要去哪儿解决呢?
“你怎么了?”孙二娘的心思收回来,她怪异的瞅着动作奇特的陈敬济。
此时陈敬济扭曲了身体,后背对着孙二娘,像是打算趁机逃走。
“尿急。”
“你先转过来!”孙二娘的眉头一皱,她淡然的说:“我来之前,你刚解过手,早上你又没有吃稀的,怎么会还想去?”
靠!你是护士还是女狱卒?怎么了解得这么详细?
“我想我的妻子了。”陈敬济继续开口胡扯道,下边涨得不舒服,分散注意力也不好用,孙二娘追问个没完,他只能说点不合时宜的话。
“为什么会想她?你能不能转过来说话呀?”孙二娘疑惑不解,她知道陈敬济娶西门娟为妻,是个shàng mén的女婿。
她很奇怪面前的男人,刚才她在思索问题时也曾留意过他的举动,这是习武之人必然有的习惯。
“我不漂亮吗?为什么不敢看我?”
“不是。”陈敬济摇头说话,他很想说声是,那样可以从内心暗示小家伙老实些,可是违心的话真的说不出口。
“我知道缘由了,你放心转过来吧!”孙二娘的口气变得清淡,好像过来人一样用老司机的口吻说:“这有什么可害羞的,难倒我是你喜欢的女人吗?”
孙二娘不是,起码现在还不可能是,以后即便是也没有机会了。
陈敬济安慰着他的小心肝,当感觉下边的小家伙松了一口气,并且低下头时,他的才身体转了过来。
一张调皮的脸出现在他的身后,孙二娘与他只有三个拳头的距离,陈敬济惊得吓了一跳,他连忙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