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死了?
陈敬济亲手shā rén并没有让他兴奋,他的心中有很多的无奈和失落,为什么宋江不是一个理想中的英雄好汉呢?
“小兄弟,你怎么了?”
旁边说话的声音让他扭头顺势瞅了过去,身后绑在柱子上的宋江正用吃惊的眼神看着他。
咦!宋押司不是被杀死了吗?他怎么又活了过来?
“你有羊角风吗?”
靠!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陈敬济回头仔细查看刚才杀过的人,竟然是一根木柱子,上面有明显的刀痕与手印,他杀死的不是人?
这是癔症吗?
他忽然觉得暗中一定有人在施妖术,令他迷迷糊糊的对着柱子发狠。
那还杀不杀宋江?
他之前的举动已经昭然若示,他就是想取宋押司的性命。
“你没事吧?用不用看大夫?”宋江的脸没有什么不同,他不清楚对方刚才面对柱子的作为是何意,但他不愿意放过一丝能活命的机会,或许对方也需要他的配合。
“白胜是怎么死的?”陈敬济调整一下凌乱的心,他看到听见这句问话而面露惊慌神色的宋江,心里便清楚大概,“我知道你与武松做过的事,现在只需要你说实话,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是一句假话,使用起来是为了诈一诈宋江,至于会是什么效果,就等着对方说点理由或者推诿。
“你与白胜是什么关系?”宋江没有正面回答他,他的语气一变像是试探和审视。
“就是你想的那个dá àn。”陈敬济淡淡的说,他基本能判断对方有问题,武松在白胜案上也没有充当好的角色。
“你想为白胜报仇尽管冲我招呼。”宋江双眼一闭,一副默认待宰的模样。
“你还想维护谁?”陈敬济轻蔑的说:“难倒你对家人就没有保护之心吗?”
“我的妻子已经被我杀了,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宋江顿了顿说,“私**吞我的银子,还约束我借钱给朋友,这哪里是妇人应该做的本份事?”
靠!这是一个杰出型的渣男。
陈敬济惊奇这位英雄的做事方法,娶了能管家的婆娘不是好事吗?
怎么就非要把家败得干净才算对得起朋友,这样奇葩的男人在当初是怎么娶到老婆的?
“你还有要交待的后事吗?”
“没有!”宋江摇头说。
陈敬济的目光投向宋江的腰部,他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之前癔症见到的小册子,他走上前伸手触摸,却见宋江的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给我一个痛快!”
“哪儿有什么?”陈敬济说着伸手摸了过去,他越发觉得那里藏的一个大秘密。
“我不好断袖之癖。”宋江扭动着身体,他试图避开陈敬济的手,“别碰我,再这样我喊非礼了!”
非礼?你以为你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再说这间暗室非常隔音,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
“啊…唔!”
宋江呼喊的嗓音不小,让略有紧张的陈敬济赶忙用双手捂住他的口鼻,生怕这位宋押司的男高音真会惊动到什么人。
手下按着的脑袋使劲的挣扎着,仿佛要脱离双手的压制和阻碍。
陈敬济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的手捂着对方,嘴里还不住的吆喝着,“别喊了,老实点,我不碰你的腰。”
宋江的神色依然不满意,涨得铁青的脸越发的红光满面,一对凸起的眼珠狠狠的盯着他,像是要立刻脱框而出。
两人的力量对持着,直到宋江的眼珠上出现涣散的浑浊,他脑袋的气力才越来越小,最后瘫软得如同烂泥,不再与陈敬济的双手拧劲。
“你服软就眨眨眼皮,别露出这副死鱼眼的模样,我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
陈敬济手上的力气没有松懈,他已经调用身体重量的压力,就是想迫使这位后世小说里的英雄讨饶。
宋江没有反应,他脸上的肤色本来就黝黑,现在越发的黯然,他的头贴着柱子,老实的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讨饶就表示一下!”
“英雄不是你这样,要能曲能伸。”
“别不理我。”
“你…”
陈敬济终于发现两手按住的人有些奇怪之处,口鼻也不再有喷出的气息。
他谨慎的松开手,看见宋江的身体软绵绵的歪在一边,像睡着了似的。
这时候他明白干了什么,宋江被他杀死了,或者说是被他捂得憋死。
阿米豆腐,俺不是故意的,俺只是不想你喊叫出口,俺不会非礼男人。
陈敬济揉了揉眼睛,手掐疼了大腿,牙齿咬破了嘴唇,他希望这发生的一切又是一次癔症的突发。
可是眼前的场景没有出现变化,也没有声音再问他是不是有病,他真的shā rén了,而且死的是宋江。
他大声的喊叫起来,不是声嘶力竭的亢奋和激动,而是惊恐万分的后怕,他终于杀了人,他也变成手沾鲜血的屠夫。
“啊…啊…啊…”
喊叫声终于累了而停下,暗室里也静了下来,外面没有进来安慰他的人,他们可能还不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等他们一个个都知道时,这里会不会剩下失魂落魄的活尸与一具死了许久的干尸。
流逝的时间平复一切的情绪,完全恢复正常的陈敬济看了看蜷缩的宋江,他搬开这具僵硬的身体,在腰部的位置摸索了一会儿,找到那本神秘的小册子。
上面的记载十分的详细,不仅有宋江仗义借出的金钱,还有他做郓城县押司收获的huì lù。
白胜案,收两方纹银合计三百两,向晁盖示警还情,着武松提前一天押解其至济南府还杨军门的情。
靠!好一计左右逢源的妙招,宋江该死,武松也该死!
小册子上记录着很多向宋江借过钱的人,包括他认识的朱氏兄弟、张青、林冲、孙二娘。
嗯?孙二娘怎么也借过钱?七百两,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陈敬济很是疑惑,既然宋江为人仗义疏财,又肯于主动借钱与人周转,不管他的钱来路是否正常,能借本身就是优点,可是为什么没有人阻拦他的行凶呢?
难倒宋江还利用借钱的事要挟过这些人什么吗?
肯定是这样,否则陈敬济结识的这帮一向侠义的弟兄不会见死不救,如果真是那样无情无义,岂不被天下的英雄笑话?
可是人都有两面性,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知道再多想片刻,就不会有真善美与侠义情。
宋江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陈敬济从小腿绑缚的刀鞘里抽出刀,下意识的要将宋江分尸,可是刀子捅进死尸身体的某个地方,大量涌出的血不规则的流淌令他吃了一惊。
他好像没有做过这种差事,要怎么进行得更完美呢?
他放下刀,坐在一边合计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继续施行的想法,他不是做不到切割死尸,而是忍受不了反胃的恶心感。
应当把尸体交给这方面专业的朱氏兄弟去做,行行都有能手,这个活儿还真不是跨行业就能做的好。
朱贵的刀磨完了,他没有向陈敬济询问什么,而是离开套上干活的行头,默不作声的走进暗室。
他的活儿做的怎么样,陈敬济不知道过程,但朱贵却很快又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圆溜溜的包裹。
“给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
“嗯。”陈敬济点头答应,他估摸着包裹里可能是一颗人头。
“干的不错!”朱贵平静的点评道,“那一刀虽然会喷出很多的血,却能很快置人于死地。”
得,让专业人士误会了。
陈敬济没有再解释,他觉得投名状的任务完成了,他可以大方的回家。
他shā rén的事很快被十字坡的所有兄弟知道,多数人没有在意,只有没在现场观看的邹渊与邹润表示遗憾,他俩一向喜欢看宰人的戏码。
邹氏兄弟都从过军,他俩在边境的军营里生活过,对战场上的血与火很熟悉,喜欢看宰人是说笑,他俩可从来也不敢看朱氏兄弟屠宰活猪羊的场面。
处理完人头和其他的琐事后,陈敬济又住了一周的时间,才收拾行李离开十字坡饭庄,向阳谷县的方向赶路。
回家必然要涉及寿章县的事,好在陈敬济有主意,他觉得城外大营不会在意他这么一个小人物的事。
战场上死的士兵有很多,如果一个个追查死因和尸首,要花费千两银子和人力,对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最好的办法就是欺上瞒下、糊弄的解决掉。
陈敬济不想再做寿章县的官儿,活着回家并不会有麻烦,即便外面有什么问题,他也可以用银子去摆平。
“带个兄弟陪着你?”林冲好心的问,他是担心陈敬济路上的安危。
“不用,我一个人回家待几天,会很快返回来。”陈敬济自信的解释道,“多个兄弟作陪,恐怕有诸多的不便。”
林冲与张青等人同意他的见解,回家探亲又不是找惹事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危险出现呢?
孙二娘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她对此默不作声的态度就说明她的想法,她不愿意陈敬济离开,却也不表示反对。
女人,口是心非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