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进山洞中,将睡梦中的葛新月唤醒,她睁开双目四下探寻,却见独孤小山一如昨晚的模样,依然在打坐运功,云雾般的白气从他身上不断冒出,缭绕在山洞顶,而他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上,满布着黑乎乎的脏东西。
“好臭!”葛新月捂着口鼻嘟囔道。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独孤小山缓缓睁开双目,此时望去,他已是精神了许多。独孤小山尝试着站起来走动了几步,只是牵动了伤处,直疼得满头大汗,葛新月见此,连忙扶他重新坐下,只是独孤小山此时身上满是血迹污垢,十余日不曾清洗,一股子极其浓烈的气味入鼻呛人,直熏得葛新月头昏目眩,脸色发白,嗔道:“臭死了,谁家的姑娘要是嫁给你,还不被你臭死。”独孤小山坐在地上,缓解着身上的痛苦,听了葛新月的话一愣,虽知她无心说着玩儿,却没由来感到心伤,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思。葛新月见独孤小山神色黯然,忙佯装打自己嘴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着儿玩的,你别当真。”独孤小山苦笑了下,只道:“没事。”
“原来你也会笑嘛。”葛新月笑着打趣道。
这山洞本就不大,通风不佳,气味一时半会很难散尽。葛新月说道:“我下山去买些衣物回来给你换上,你安心养伤,别可再乱走动了,伤口要是迸裂了就麻烦了。”独孤小山点头道:“让姑娘受累了。”
“姑娘。”葛新月行至洞口,独孤成突然叫住了她。问道:“你身上可带有银两?”他记得那夜在洛河城的时候,葛新月说把银两都留给了那些百姓添置新衣衫。
葛新月身上确实没有银两,她拔下发间一根金钗,在眼前晃动着,笑道:“没有银两就买不得东西吗?傻子!”她把金钗重新戴好,用树枝,藤蔓等物将洞口wěi zhuāng一番,之后朝山洞内喊道:“我回来的时候会叫你,你可别乱跑走丢了,我回来找不到。”说罢又检视了一遍洞口,才放心离开。
她顺道而下,来到溪边准备净面,只见微晃水面上倒映着她此时的样貌,本是无暇的面容上满是泪痕和灰土,头发更是乱得不像样子。“这是我吗?”葛新月喃喃自语,她抚摸着脸颊,那水中倒影亦是做着同样的动作,她一阵心酸,忍不住眼泪簌簌而落,忽又念及和独孤小山共度的数日光景,却又不禁转哭为笑起来,那些个眼泪珠子滑落在唇边,流淌到嘴里,苦涩之中竟是带着丝丝的甜味。葛新月认真清洗了脸颊,又整理了头发,这才下山而去。她走了好长时间路,才来到一处集市上,所过之处,贩夫走卒的吆喝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葛新月当掉了金钗,买了几件衣物从服饰店内走出,蓦地听见背后有人唤她道:“月儿!”这声呼喊,竟是那般的熟悉,也是这样的呼喊从她记事起伴随至今。葛新月回过头来,乍见满脸风霜的父亲朝自己快步奔来。葛镇江老泪纵横,眼里却是闪烁惊喜光芒,“月儿。”他声音压制不住的颤抖着,再次呼喊女儿的名字。
“爹……”葛新月投入父亲的怀抱,那怀抱一如从前,宽阔温暖,不管外面是狂风暴雨,或是雷电交加。见父亲流泪,葛新月心中亦不好受,跟着哭泣起来,倒是葛镇江手抚其背,一边轻轻拍打,一边安慰道:“好了,月儿别哭了,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抬起头来,果然见四周不少行人纷纷驻足围观,抑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葛新月只道:“由他们看好了,又不会少一块肉。”说罢格格欢笑着。却又猛然间见父亲神情憔悴,白发多生,竟又低泣起来:“爹,你老了!女儿不孝,在外任性胡闹,让爹操心了。”葛镇江笑道:“月儿都长大了,爹能不老吗?好了,跟爹回家去,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不料她刚欲点头道好,忽又想起独孤小山还在山洞里负伤未愈,连忙说道:“爹,要不您先回?女儿还有件事要去做,做完之后立马回家。”
葛镇江直至此时方注意到葛新月手中兀自拎着两个包裹,不由分说便劈手抢夺过来,打开来看,俱是些姑娘家的衣物,想来是葛新月买于自己的。再打开另一包裹,却是青衫靴袜等男子所着衣物。大凡一个姑娘家能为一名男子购置衣物,其关系定然实不浅的。葛镇江气呼呼把衣物抛扔在地上,喝问道:“这是谁的?”当初,要她嫁入东方家之时,难怪葛新月百般不从,竟是……葛镇江越想越是生气,对几名随从道:“带xiǎo jiě回家。”
“爹,您听我解释……放开我,您怎能这样?爹……”任凭葛新月百般吵闹,葛镇江犹是充耳不闻,气呼呼地走在前头。奔波了好一段路程,回至白马渡家中,葛镇江余气未消,正欲训斥女儿,却见葛新月哭得伤心,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罢了,罢了。”他长叹一声,跌坐于椅上一个人生闷气。
“爹也不问这些时日月儿是怎么过的,就是一味的训斥,爹可知道,月儿差点死在外面,再也见不到爹了。呜呜……”葛新月越想越是伤心。
“你这个死老头子,月儿回来了也不告诉我,原来是背着我在这里教训女儿呢!葛镇江,你可真有本事啊!”葛夫人适时踏进屋来,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心疼至极,连忙将其揽入怀中,关切道:“谁欺负我的月儿了?跟娘说,娘这就去打断他的腿。”言语间狠狠瞪了葛镇江一眼。葛夫人本是在听闻葛新月失踪之后就病倒了,随着一天天寻觅爱女无果,老夫人病情愈发严重,药石无效,不想今日闻得爱女平安归来,竟是苦痛全消,急急忙前来探寻。
“娘!”葛新月再无其他言语,沉溺在慈母怀中,也许此时此刻,言语再不能表达她对母亲的敬爱。
“爹,找到mèi mèi了?”葛天明从外边风风火火地跑进屋来,刚跨进门槛就发问道。继而,见了母亲与葛新月都在房内,又自道了声:“找到了就好。”葛新月从母亲怀里挣出,唤了声“大哥”。葛天明不无责备道:“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爹娘有都担心?娘都急得病了。”说道此处,再一看母亲,好端端的,哪里还有前几日的病态。不由得颇为惊奇。
“小兔崽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怎么越是长大越不讨人喜,跟你爹一个德行,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回来一次就瞎嚷嚷。”葛夫人不满的说道。
“天明啊。”葛镇江开口道:“叫帮里的弟兄不用找了,都回来吧。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帮里的事也耽搁了不少了,还得赶赶。”
葛天明道:“放心吧爹,都安排好了。对了,月儿,你是怎么从那贼人手里逃出来的?”
“逃?为什么要逃?人家根本没把我怎么样,反而因为救我受了重伤……哎呀!差点忘记了,他还在等着我呢。”说罢火烧眉毛般跳起来,欲夺门而出。
“站住。把话说清楚了。”葛镇江喝道。
“爹……我耽搁了这么久,他肯定等急了!”葛新月急得直跺脚。
“月儿,快说说吧,你爹也是关心你。”葛夫人适时开口道。
葛新月点点头,遂从独孤小山助她逃离关中剑派时讲起,一直说到下山购置衣物遇到父亲。葛镇江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东方兄弟当真不是那独孤小山所杀。”葛新月道:“当然不是,难道女儿还会骗您?”葛天明亦道:“事发当晚,据说东方叔叔是被人从正面刺了一刀,直插心脏而死,现场并无打斗痕迹,凶手应当是东方叔叔熟识之人。把独孤小山排除在外之后,只剩下关中剑派里的人了。”
“不错。”葛镇江点头说道。随即又陷入沉思道:“但是关中剑派弟子众多,凶手又会是谁呢?”
葛天明接着说道:“想必凶手在关中剑派定然分量不轻,如若不然,东方叔叔亦不会在下榻休息了之后,还要见他。”
葛镇江连连点头,催促葛天明道:“说下去。”
葛天明继续道:“凶手选在东方公子大婚之夜动手,想必是早有预谋。试想,大婚之日宾客满院,东方叔叔难免多饮几杯,防范之心大减,才被凶手一刀毙命。”
葛镇江追问道:“那你说,凶手最有可能是谁?”
葛天明道:“那就要看东方叔叔死后,谁得到的利益最大。”
“这么说,凶手是……不好!东方白有危险!”葛镇江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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