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刑记》 第九十四章 大会开启

    祝凌在城中等了两日，依旧未曾见武卿前来汇合，心中好生不安。左思右想，决定先去找小柔祖孙，给她二人一个交代。

    这日傍晚，祝凌循着前几日小柔所说的地界，来到城郊一处草房附近，此地方圆只有几户人家，想必在此定居的百姓都不太富裕，越是如此，祝凌心中的自责便更多一分。

    祝凌来到门前，还未敲门，便听屋内传来阵阵哭声，他心下诧异，隔着窗子探头望去，之间小柔祖孙二人靠在床边哭泣不止，早已是泣不成声。

    窗前站着一个窈窕少女，侧对着窗子，只见她不住的柔声说着什么，好似在安慰二人。

    祝凌一奇：是她？

    这女子正是柳月瑶，只见那老婆婆哭天抢地，双手紧紧抓着柳月瑶手臂，哭道：“你说我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柳月瑶轻咬樱唇，面带惭色，道：“婆婆，我们虽然及时赶到，却没能救下您儿媳的性命，真是对不住……”

    那老婆子一听哭的更凶了，她神情激动，一张老脸上泪水横流，一把跳将起来，哭号道：“你们枉称仙家弟子，若是没本事，老身去请别家高人就是了！我的儿媳啊！”

    她情绪激动，指尖不自觉的用力，将柳月瑶手臂都掐出血来，她有道行在身，本不致如此，但这老妇是寻常老人，柳月瑶怕震伤她，只得收了内力，任由她抓着。

    柳月瑶忍住痛色，柔声道：“逝者已去，婆婆要节哀顺变才是……”

    小柔靠在婆婆身侧，只是不住的哭。

    怎料那老妇最听不得‘节哀顺变’四个字，顿时跳将起来，道：“你们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谈什么救人？”

    祝凌再也听不下去，一个闪身入得房中，挡在柳月瑶身前，歉然道：“婆婆莫要见怪，是我们的过错，日后您家里的补贴，我们替您照料还望您节哀。”

    这老婆子本就是市井小人，平日里的生活全靠儿媳撑着，如今没了依靠，便不知所措，不见得有多舍不得儿媳，此时听了祝凌所言，眼泪顿时收了不少。也不再不依不饶了。

    虽说如此，但二人毕竟应允了这祖孙，如今未能兑现，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祝凌随身银两带的不多，还是从万剑宗临走前陆啸生赠与的，便全拿了出来，还在柳月瑶银两不少，这才填补了空缺。

    二人出了草房，沿着官道一路向城内走去，祝凌道：“你不是说叫我去和一老一少交代么，怎地你自己跑来了？”

    柳月瑶轻哼了一声，道：“你这人笨手笨脚，一个举止不当，这老少齐齐去阎王那寻她儿媳、娘亲怎么办，思来想去，还是我更合适些。”

    祝凌哑然失笑，知她口是心非，却不戳破，这女子性子虽有些古怪，却也难得有几分善心。

    他想起来意，这才道：“对了，武卿两日未回，我担心出了什么岔子，不如我们沿途找找，好歹也是帮手。”

    柳月瑶不以为意，笑道：“你放心，我保你的那个呆瓜兄弟平安无事。”

    “何以见得？”

    柳月瑶杏眼一翻：“你没看出来武卿和那女子相识么？”

    祝凌奇道：“有这等事？”

    “……”

    “总之你放心，那女子眼中没有杀意，就算动起手来也不至于伤及性命……你这是做什么？”柳月瑶瞧见祝凌走到树旁，不住的划些什么，问道。

    “我留些讯息，凌霄大会在即，他若回到襄州城，自然知道我往凌霄大会去了。”

    祝凌站起身子，道：“柳姑娘，接下来我要前往西南赶赴凌霄大会了，我们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了。”

    柳月瑶面带笑意，轻声道：“那可不巧，我们正好同路。”

    “啊？”祝凌瞪大了眼。

    “前些日子师傅传来讯息，让我代替她前往西川，并当面拜见郁尧山宋晟瑞首座。”柳月瑶笑靥如花。

    “你师傅是哪位？”

    “当今灵汐宫幽岚公主，便是我师傅。”

    柳月瑶摆了摆手，当先走去，祝凌苦笑着摇了摇头。

    西川路途遥远，已是深入西方蛮荒之地，御剑也要十日光景才能抵达，虽不知弘义真人为何将此地定为凌霄大会最终的比试场地，好在时间尚早，二人一路前行，边修行边赶路，倒也不是很急迫。

    忽忽数十日既过，二人已是到了太华山西南山脉，此地是神州大地的边缘，翻过太华山，便是西川大泽，西川之后，自然就是漫无边际的西方蛮荒了。

    祝凌从空中向下望去，但觉西南大地千山万仞，穷奇险峻，蜿蜒的栈道远远望去，像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蛇，绵延向远方，许多小道好似嵌在悬崖之边，只有一身宽窄，不时可见担着扁担的樵夫，信步而过，悠扬的川江号子远远传来，带着川蜀特有的沧桑。

    祝凌看在眼里，心生敬佩，若非是御剑而行，以这西南大地的立壁千仞，实乃是飞鸟难度，猿猴驻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抵达。

    飞过环绕的群山，一座古朴小城映入眼帘，此地是川蜀的边陲小镇，名唤巴州城，西南地域较之中土大地人丁稀少许多，这巴州城虽也算得上是川蜀名城，但相比于洛陵、襄州之繁花似锦，却是不可相提并论了。

    祝凌、柳月瑶在城外五里落了地，徐徐走向城内，巴州城向西数十里越过太华山便是西川，是以各派弟子到的早的，早已在巴州城落了脚，倒给这边陲小城平添了许多生气。

    这其中自然有参与比试的各派翘楚，但更多的，是来自五湖四海看热闹的寻常弟子和百姓。

    一来往日凌霄大会在各派举行须执请帖方能入内，许多人虽想一睹大会风采，却碍于无人引荐，拜山无门，二来郁尧山大会中途突然中止，除了少数知情者略知一二，大部分人仍是蒙在鼓里，便有不少好事着此番前来，一探究竟。

    川蜀民风淳朴，本地百姓大多热情好客，二人一路走来，所遇百姓大多面带淳朴笑脸，让这异乡之地多了几分温馨。

    二人并肩走着，打眼瞧见一个壮硕少年在一旁拿着一张卷轴，不住的问询这什么。

    祝凌看清他面容，眼前一亮，叫到：“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