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师姐还不问好?」妙娘站在坡上,两手扠在胸前,阳光透过树冠洒遍她全身,金芒罩顶,气势凌人,硬是把我最后一丝自尊一脚踩死。我乖乖上前,拱手道:「大师姐!」
「还有咱们呢?」妙娘后头的娘子军说。我咽了口口水:「还请诸位师姐手下留情!」两眼扫过处,她们身后树上、脚下处处藏着玄机,看来是有备而来。
「张俊,」妙娘正色道:「从今日起俺们师姐五人施以特训,你必须任劳任怨、万苦不辞,力求十日之内恢复乃至超越往日水平,你可知否?」「知道。」「你说什么?」「知道!」「听不到!」「知道!!!」我大喊。
「你还要对诸位师姐礼敬有加、言听计从,切切不可违拗,知否?」「知道!」「很好!」妙娘往右方一指:「俺现在与你说说此处的几道关卡,各有各的练球要处,你且听好!右首第一关练踢腿,守关的是方师姐,第二关练准头,由容师姐任教头,第三关练脚力,由萼娘师姐把关,第四关练花样,守关的是孙二姐,你必须闯过这四关,才能来闯俺的第五关,望你能顺利完成全部关卡。」
「好!」我应了一声,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我豪气破关!这便大跨步来到第一关,与方师姐见了礼。方师姐人高马大,很有打前锋的架势。她扯过一根的棉绳,绳子一头用网套着一个皮鞠,另一头结了个活套,只见她把皮鞠往头顶一根水平树枝丢去,越过后掉了下来,绳子变挂上了枝条,再把两头拉成相同高度,便把活套那端递给我:「来,套进左脚。」「啥?」「把左脚套进绳圈里!」她比划道。
那活套圈垂下大概到腰部齐高,我抬起左脚把它套至脚踝处,只靠单脚站立。师姐拿起另一端的皮鞠,后退三步,说:「你想要将左脚放下,便需右脚跳起踢中此鞠,让它弹起绕过树枝,这绳圈便会与皮鞠一同落下,来,试试!」说着,她把皮球丢过来,我右脚跳起便踢,球往上飞、被绳子拉往树枝上方,唰!被高处的树叶挡了回来。
「你必须用力,才能穿过上头的枝叶,再来!」她又丢球,我再踢,球又被挡回来。树枝虽然不高,但我脚下厚厚一层的枯叶,踩在上头很不扎实,再加上一只脚被吊起来,形同跳踢,很多力气都被抵消掉。等试到第四次,球才越过树枝、随着绳套和我的左脚一起掉下来。师姐再把绳球挂回树上,这次绳圈拉得更高了,我的脚一套上去,连单脚站都有点儿吃力了。「出腿若高挑、气球能射月!跳得高、才踢得高!」妙娘在一旁说道:「来!」球喂了来,奋力出腿,不知踢飞多高、我人却失了重心,头下脚上地摔成一只倒吊烧鸭!
娘子军们一阵笑,我单脚撑起,不服气道:「再来!」这次一踢成功,方师姐再把绳子扔上树,这次拉得更高一些,左脚尖快抬上了与胸齐。所幸今生的张俊身子平常有训练,拉筋不是问题,我试到第三次,成功!方师姐再让我从头再来一次,我已抓到诀窍,低、中、高,都一蹴即过!
「这不过关了!」我抬着头,扬眉道。「过关?还早呢!」方师姐笑笑,一面把绳子抛回树枝上,绳套拉到高腰处。「还来?」我问,把左脚搁了进去。活结一套紧,方师姐便伸手把另一端绳子往下拉。「唉唉?」我哀叫一声,脚掌已经被拉到最高点、几乎架在我头上,成了一字腿!「师姐您行行好,放俺下来吧!」我忍着大腿根部的撕裂感,一面求饶道。「把球踢过树枝,脚就下来了!」「站都站不稳了,怎生踢得?」我嘟囔道。「谁说不行?踢!」话音未落,球已掷来,我勉强出脚,但哪使得出力?球只荡开尺许,左腿连着跨下却被全身体重一扯,痛得我大声哀嚎,突然绳套松开,脚一放,整个人跌坐在地。「你没事吧?」妙娘丢开绳子末端,俯身问来。「这一点痛也叫成杀猪似的,跟个娘们一样!」方师姐的话刺在耳中,我一跃而起:「没事,再来!」妙娘叹了口气,说:「算了,今日第一关到此为止,明日再来。接着练第二关:准头。」
我忍痛跟上妙娘,第二关设在两棵树前,关主容师姐脸圆个小,看上去和善许多。她指着那两棵树,从中间望去,后退大约七、八米处又有三棵大致并排、高有六米的大树,树干上估计约莫在风流眼的高度漆了一个红圈。
师姐要我站到前头两树前,又说:「将球踢过前面两棵树中间,击中对面中间大树上的红圈。准备好了吗?」「好了!」我答。一球扔来,我觑准了一踢,却扬起了大批落叶,我一惊,球在落叶纷纷中失了准头,飞出后没碰到大树便落了下来。
原来此关看似简单,却暗藏一个玄机:我脚下堆着厚厚的枯叶,踢球时右脚先摆向后、此时身子势必下沉,往前一踢便带起了大片枯叶,搅了视线、同时也乱了定位。我脑海转了又转,容师姐已拿起另一颗球:「好了吗?」我点点头,球即喂来。
碰的一声,球高飞向前,再一声,击中树干,但在红圈下方。我脱口而出:「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