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冲天三更昼,村邻破胆缝窥探。
真情不惧上刀山,何怕火海炼誓言?
春暖花开香四溢,刨根见日必悲叹。
思想树根藏杂乱,枝叶盛茂高参天。
柳芸香只道他是作秀而已,并未在意,还一味地讽刺,当看到他真的冲上前去的时候,她惊破了胆,一边上前阻拦,一边高声呵斥道:“虎子,你要干什么?”
听到她的叫声,武虎站定,转身看着她跑了过来,只见她挡在自己面前,他不解地问道:“不是你让我跳的吗?”
柳芸香完全懵逼了,感觉他缺点什么,推搡着说道:“我让你跳你就跳啊?你是不是虎?”
“我名字就叫虎,你说了,我就会照做,况且刚才我真是有些对不起你,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里面,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武虎欣慰地看着她,双手捧着她的笑脸,亲吻了她一下。
“讨厌!”柳芸香羞涩地低下了头,小粉拳似雨点般打在他的身上,嘴里不停地抱怨道:“我恨你,恨你,恨你……”
女人似水闻风浪,一朝醒悟如羔羊,有些时候女人赌气的话切不可当真,武虎忽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的错误不是简单的顺从可以改正,于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抱,认认真真地说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
生活总要继续,武虎方才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她,两人商议了一下,不能停留在这里,万一臧川木杀个回马枪,必会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时候想要再逃脱难比登天,可看着眼前的两个累赘,武虎泛起了难,本来一个小满就让他照顾不周全,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高乔,带上他,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或许将不会有尽头,丢下他,无依无靠,生死更是难料,于心不忍,故此犹豫不决。
柳芸香看着身边的小满和高乔,知道他的顾虑,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便问道:“要不将他送给邻居,或许,他们可以照看。”
武虎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不行,臧川木老巢就在附近,留他在这里肯定是个祸害,谁收留,谁就会有麻烦,臧川木绝不会就此罢休,他留在这里出了事儿,你我于心何安?”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带在身边吧?你也知道咱们的处境,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有几次险些丧命,他跟着咱们未必是件好事!”柳芸香经过深思熟虑,相对于带在身边,还不如反问道。
对这个情况武虎还是很清楚,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柳芸香拉到一边,耳语道:“我想了一个办法,咱们暂时将他带在身边,等到了城里,再想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柳芸香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但他们转身时突然发现小满站在身边,将他们下了一跳。
“香姨,你们是不是不想管乔儿?要丢他一个人在这里?”小满瞪大双眼看着柳芸香,问道。
“没有的事儿,你不要瞎想,香姨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不闻不问的!”柳芸香看着她难过的表情,晓得她可能听明白了一些话,安慰道。
“事不宜迟,我们早些赶路。”武虎催促道。
当他们来到门外牵马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哪里还有马的影子,只见地上有两摊血,真是:
屋漏偏早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众人无奈之下只得徒步而行,踏着月色,迤逦向南而去。桑树村很小,只有百十户人家,可他们步行却很缓慢,况且什么身边还有两个小孩,小满还好能独立行走,乔儿只有六七岁,不能长时间走路。突然武虎听到附近一家传来马的喘息声,心中暗喜,便让柳芸香等人在外等候,他一个人向一条胡同走去。
柳芸香担心被人察觉,带着小满和乔儿躲到墙角,安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以依然不见武虎的身影,突然从南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少则五六人,多则十几人,她环顾四周,一家门前搭着一个草棚,她想也没想,拉着他们悄悄地两个躲到里面,一手捂住一张嘴,免得他们叫出声来。
须臾,那群人举着火把,呼啸而至,柳芸香蹲在草棚内,突然背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吓得她尖叫一声,这一声尖叫不仅叫醒了她自己,同样也惊动路上的行人,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只见那群人突然听见了脚步,其中有一个人指着伸手的两个人,下令道:“你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那两个人领了命,拿着火把向草棚走来,柳芸香眼看着他们走了过来,紧张地冷汗直流,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所措,忍不住向后挪了两步,突然传来猫叫声,紧接着一只黑影从草棚内窜了出去,此次柳芸香憋足了气不敢吭声。
那只猫突然冲出去,反将那两个人吓了一跳,转身笑着回禀道:“大哥,没什么,猫春叫而已!”
领头的也听到了刚才的猫叫声,并未生疑,向众人一摆手,继续前行。
他们一直在草棚里躲着,纹丝不动,纵然是那些人已经离开,他们依旧待在里面,可又担心武虎出来找不见他们心机,柳芸香不时地向外偷看,突然耳畔传来缓缓的马蹄声,她以为那些人又回来,于是他们贴着草棚的角落,大气也不敢喘,只听见马蹄声在附近来回盘桓,迟迟不肯离去。
柳芸香壮起胆,匍匐在地上,慢慢爬出去,一探究竟,这一看不打紧,却看见有一个人牵着两匹马,在路边盘旋不定,她看着有些眼熟,趁着月光,自已细看,笑着站起身来,对着那人低声喊道:“虎子,我在这儿呢?”
只见武虎环顾四周,只听见她的声音,不知道她躲在什么地方,直到她牵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武虎才上前迎道:“你怎么躲起来了?我刚才以为你们被那些人抓走,你要是再晚些出来,我可能就会去臧川木的老巢找你们。”
于是柳芸香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刚才惊险的一幕,听得武虎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便问道:“那些人走的哪个方向?”
“他们向村里去了,”柳芸香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又看了看武虎手里牵着的马,以为丢失的坐骑又找到了,惊喜地问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额…咱们的坐骑已经死了,这两匹骏马是我从马厩里顺的,”武虎不想说的太过直白,连连催促道,“赶紧上马,早些离开是非之地!”
凶险的环境不能停留,因为你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临。
话说他们离开了桑树湾,一路向南二行,直奔卡门城,沿路又经过了庙子镇,米河乡,西姜镇,东姜镇等等约有数十处乡镇村舍。他们见乡镇问路,遇客栈食宿,携带者两个孩子,栉风沐雨,风餐露宿,虽说不上有多凄苦,却是劳累不堪,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来到了卡门东北向城郊,一处名叫八岗集的地方。
八岗集,顾名思义,八个岗子的集合,很多年前,这里有洋槐岗、梧桐岗、大岗、小岗、卧龙岗、卧虎岗、离岗、聚岗等八大土岗,后来渐渐融合到一起,八岗集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其他的名字也渐渐被取缔,变成了街道的名字,很少有人提及那些街道名字的由来,由此八岗集百姓逐渐增多,地理位置优越,毗邻卡门城,来往客商很多,日渐繁荣昌盛。
武虎骑着马来到八岗集,只见道路宽敞,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来人往,甚是繁华热闹。街道两边小摊店铺栉比鳞次,各种动听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小满曾经生活在酆都城,虽然身为乞丐,却也见惯了盛景,并未有异常的表现,反而是乔儿,年纪幼小,从小在山村长大,哪里见过这么多人,更别说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吃,眼睛都看直了,不住的咽口水,想吃又不敢说话。
小满却瞧在眼里,偷偷地跟柳芸香说多几句话。
柳芸香转眼看见乔儿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她将缰绳递给武虎,对他说道:“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武虎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正要询问她要去干什么,只见她转身跑到卖糖葫芦商贩跟前,那钱买了两串,递给小满和乔儿一人一个,直乐得她们合不拢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武虎微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吃东西?”
“看的!”柳芸香指着自己的双眼,答道。
武虎越来越觉得她心思细腻,体贴可人,总是能从很小的动作看到深层次的东西,忍不住感叹女人缜密的思维真不是男人可比拟的,他来到街道上,眼睛不离左右,一直观察周边哪里有客栈,路上是否有可疑之人。
而柳芸香则买了很多吃的打包装了起来,又在一家裁缝店买了几件衣服,就在他们量体裁衣的时候,武虎突然拉住柳芸香转向裁缝店,低声说道:“不要往外看!”
“什么情况?”柳芸香咬着牙低声问道。
“别说话!”武虎提醒道。
突然,武虎感觉到背后有人敲了一下,顿时内心一惊,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那么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柳芸香看到那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醉蚕酒家臧川木的儿子臧宝生,只见他笑着说道:“是啊,那么巧,能你在这里相遇,真是不容易,我来这里办点事儿,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说罢,他又看了看武虎身边的两个小孩。
武虎急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解释道:“我们去卡门投奔亲戚,路过此地,便在这里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