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惊讶且不解地看着姚天僖，以至于忘记了回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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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奇，蓝玉此时为什么会把一个和尚请出来引荐给自己，而这个和尚究竟又是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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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蓝玉咳嗽了几声，暗示了一下詹徽，詹徽这才礼貌地回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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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僖到不在意，很是直接地直接对着詹徽说道：“儒释殊途，詹大人看见贫僧会诧异也是自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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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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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徽将目光移向蓝玉，想让蓝玉给个明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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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笑了笑，对詹徽说道：“这位姚大和尚是我府门新招揽的门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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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蓝玉又看了姚天僖一眼，继续说道：“而且啊，在你之前，这位姚大和尚已经去过李百室的府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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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詹徽诧异的看着蓝玉，自己也瞥了一眼姚天僖，似有不信的问道蓝玉：“永昌侯的意思是，在下官之前，这个和尚去游说李太师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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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非为抢功，只是想确保大人，能顺利说服李韩公而已。”姚天僖接过詹徽的质问，微笑的回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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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没去的话，下官可能就说服不了李太师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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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不敢。”姚天僖朝着詹徽躬身一礼，自己又看了一眼蓝玉，继续对詹徽说道：“不过贫僧既然是永昌侯的门客，便要确保永昌侯的一切计划万无一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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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会说话啊。”詹徽冷笑了一声，说道：“如今的永昌侯，朝野威望无人不知，且大事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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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詹徽如此说，蓝玉又连忙咳嗽了几声，皱了皱眉头，给了詹徽一个暗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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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徽明白了蓝玉的暗示，也顿了顿，继续说道：“和尚，你近日才来做蓝大将军的门客，莫不是为了分杯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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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哉善哉，贫僧只好射鹿食肉，不善添薪分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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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蓝玉急忙打断两人的争执，作何解的说辞，说道：“即都是自己人，以后便要同舟共济，不要为谁先谁后这种小事争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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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蓝玉转身走回正厅的主位坐下，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也做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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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僖礼貌地回礼，坐在一边。而詹徽似是心有不甘，也不理会姚天僖，一屁股做到了与姚天僖相对的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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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事吧。”蓝玉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茶水，小啜了一口，问到：“既然李百室这只老狐狸已经答应合作了。那下一步，我们是否该对藩王进京有所行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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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永昌侯，不知这秦晋燕三王都走到哪了？”一旁的詹徽先是抢先向蓝玉问道，顺势也白了姚天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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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早已派人去打探。得知如今秦王与晋王已经过了滁州，不日便会过江，一同抵达应天。只是这燕王，现在却停留在中都凤阳，大概是要准备祭祀皇陵，估计会晚几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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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尚在凤阳？”詹徽捋了捋胡子，想了片刻，对蓝玉说道：“既如此，永昌侯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宜。如今永昌侯的心腹那是燕王，如果在燕王还没进京的时候就对秦王，晋王下手。那燕王必然会多做准备，甚至会离开应天，返回北平。我们再想对燕王下手就不容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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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詹徽的分析，蓝玉点了点头，又把目光移到了姚天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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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和尚，你怎么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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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僖不急忙作答，只是笑着看了看詹徽，问道：“如果燕王此时敢返回北平，那不是正中永昌侯的下怀么？以太子之尊，再以‘不为母后奔丧’的大不孝之理由，燕王岂不是束手就擒，燕藩转瞬即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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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看了看詹徽，见詹徽被姚天僖反问的无话可说，于是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无论秦晋二王如何，燕王都一定会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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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然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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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否要等着，秦晋燕三王都在应天的时候再下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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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要等什么？等三王在应天聚首，等他们联盟走到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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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蓝玉也被姚天僖的一问给问住了，想了良久才继续问道：“可资善说的也不无道理。若燕王有所警觉，岂不是打草惊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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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燕王与其麾下至今都没有准备的话，那这样的燕王还需要担心吗？燕王表面上是留在凤阳祭祖，实际上不就是想看看两位哥哥先到应天会遇到什么样的待遇吗？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先顺其意，打打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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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蓝玉和詹徽略有所思，姚天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再说，让燕王惊一惊也好。心惊则意乱，这样才有破绽。更何况，燕王他们的准备究竟如何我们多少也要试试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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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试试吧。”蓝玉点了点头，朝着詹徽说道：“资善，李百室既然答应结盟了。御史台这边你可以放手做一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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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放心，下官明天弹劾的表章就送到太子案前。”詹徽刚要起身，姚天僖却又抢先一步对蓝玉说道：“永昌侯，詹大人这封表章最好先有贫僧代笔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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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什么意思？”詹徽有点生气，但碍于蓝玉的面子也不好发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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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也是不理解的看着姚天僖，似是等待着姚天僖给自己一个说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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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僖笑了笑，继续说道：“贫僧认为，现在对秦晋二王，最好的作法是‘弹而不劾，控而不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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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与詹徽相互看了看，并不明白姚天僖话里的含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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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僖见状，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请身告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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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看到章奏，永昌侯您就什么都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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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姚天僖的用意，对姚天僖说道：“那就有劳大和尚去先草写个稿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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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贫僧，先告退了。”说罢，姚天僖转身离开了正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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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徽看姚天僖离开了，也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蓝玉问道：“永昌侯，这个僧人到底是何许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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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眉头皱了皱，说道：“不瞒你说，我也不太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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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詹徽也吃了一惊，忙对蓝玉问道：“那永昌侯你也敢把他招揽到门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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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主动来找我的，我起初对姚天僖这个僧人也不放心。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姚天僖他竟然也知道有五纬合聚的天象，甚至也能猜到我们要找李善长合作，甚至还说能帮我行逆天之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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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之术？平心而论，这姚天僖到是有些本事，但这话未免也太狂了，恐怕也只会是些大言欺人的屠龙之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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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看来这个姚天僖算得上是一枚有用的棋子。这枚棋子藩王们可以用，我也可以用。既然如此，我为何不收入麾下。将来他或忠或诈，我也能相机而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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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这僧人要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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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詹徽这么一问，蓝玉也愣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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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要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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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的彭鲁文，一屁股坐到了花厅的椅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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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呆滞，发干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句话都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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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彭鲁文回来了，彭瑛端着茶走了进进了花厅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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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彭鲁文呆滞的神情，彭瑛突然觉得自己的爹爹老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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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喝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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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彭瑛把茶端到了自己面前，彭鲁文才发现女儿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彭鲁文接过茶，也看了一眼彭瑛，似是轻叹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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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儿，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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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在等爹您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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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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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休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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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彭鲁文点了点头，在也没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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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又变得安静起来，父女二人谁都没说话，似乎都有着各自的新事物，却也都难以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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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彭瑛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试着问彭鲁文道：“爹，你可是有什么心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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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鲁文也不敢看着彭瑛，端着茶，随便应付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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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能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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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彭鲁文不说实话，彭瑛又试着问了第二句：“爹，可是蓝将军找您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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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的事情，你一个小女孩不要多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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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自己猜对了，彭瑛抿了抿嘴，想了想，坐到彭鲁文的旁边，略带安慰的语气对彭鲁文说道：“爹爹，朝里的事情女儿不会多问。只是自从宫里回来后，女儿见爹爹就一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女儿自知爹爹要处理的是大事，不敢多语。但还是请爹爹多保重身体，以免让娘，让女儿挂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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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瑛儿”听女儿如此说，彭鲁文突然觉得欣慰不少，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彭瑛说道：“瑛儿放心吧。为父没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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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彭鲁文终于喝了口捧在手里许久的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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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要是有什么心事，大可以跟女儿说呀。瑛儿愿为爹爹解忧。”看见彭鲁文有些松口，彭瑛急忙接着问道：“即便女儿才薄智短，但也能为父亲您宽宽心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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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鲁文苦笑了一声，说道：“瑛儿啊，如今事成定局，却也已经没什么能让为父忧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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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鲁文将茶碗放下，站起身，走到花厅门口，推开门，看着夜空中的星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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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跟你说过，这天上的星辰其实远比这我们这些活于人世间的凡夫俗子要简单多。他们不必故意隐藏，不必有意欺瞒，更不必刻意躲避。一切顺乎自然之道，简简单单的。不像我等，所作所为，身不由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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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父亲何不顺其自然，顺承天意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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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其自然吗？”彭鲁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瑛儿，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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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瑛走了过去，彭鲁文示意了一下彭瑛，让她也看了看夜空中的星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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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儿，你觉得今天的天象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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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列万里，星汉璀璨，爹爹这应该是主好兆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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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彭鲁文叹了口气，说道：“瑛儿，我再教你一事。很多事情不是表面文章可以说尽一切，表面越华丽，实际上可能越不堪。就如同这星河一样，现在是群星闪烁，并不意味着繁荣安定。实际上他可能是风起云涌，雷霆骤起的前兆。到那时，哪颗星星会坠落，现在谁也说不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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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瑛似是明白了父亲彭鲁文话中的深意，想了想，问道：“爹爹，那您是怕哪颗星星坠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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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颗星星掉下来，我都不怕。”彭鲁文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彭瑛很少见过彭鲁文这么严肃的时候，突然觉得父亲可能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自己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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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无常，瞬息万变，为父置身其中，自知轻重。虽然平日里胆小了点，怯懦了点，但也还临危不惧。为父这几日担心的，是你的安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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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彭瑛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严肃的彭鲁文。虽然父亲在做些什么自己并不知道，但也已经能猜到五分。不过，彭瑛还是不相信，一向谨小慎微的彭鲁文，今天会说这么多让自己觉得恐怖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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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鲁文点了点头，说道：“为父不得已，已经搅入了这星辰将变的天象之中。但你不应该，为父也不愿你搅进来。”说罢，彭鲁文向门外伸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便急忙关好屋门，带着彭瑛回到了屋内，小声地说道：“瑛儿，为父下面的话不是跟你说笑，你要牢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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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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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知道，如今的彭府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我们的一举一动，对于外人而言可能了如指掌。所以，你以后凡事要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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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这个女儿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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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彭瑛认真起来，彭鲁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父亲已经将九月丁未日夜的天象记录，藏在了洪武十一年六月的记录卷簿之中。这些文案是由司天监保存，还算安全，而且四年前的问卷想必一般人也不回去翻。你若有机会，能取到十一年六月的文案卷簿，那便是你的护身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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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司天监也是在宫中，女儿如何能将卷簿取到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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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与否无关重要，你只要知道，你有一道护身符在那里就可以了。记住，是洪武十一年六月的卷簿，千万别搞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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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如何把记录藏在卷簿之中的呢？是纸张？还是绢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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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没有那么蠢，记录就藏在卷簿之内，你附耳上来，为父告诉你解卷之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