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云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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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徐xiǎo jiě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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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见丘福说徐妙云不见了，原本就焦躁不安的朱棣变的更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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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不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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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刚才，徐公子去找徐xiǎo jiě用早膳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没人。驿馆里都找遍了，都没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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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允恭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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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了末将的马已经出门去找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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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停住徘徊的脚步，想了片刻，向丘福问道：“妙云可曾留下片纸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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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桌子上是留了张纸条。”说着，丘福将手中攥着的纸条交给了朱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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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苍劲的字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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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制方观周诰命，筹边聊重蜀江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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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看着纸条上的字，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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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丘福急忙上前插话，问道：“殿下，这两句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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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考的朱棣并没有理会丘福，依旧琢磨着纸上的两句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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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体如此苍劲有力，这不可能是妙云写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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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徐家小少爷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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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像。”朱棣沉吟片刻，问道：“允恭离开时什么表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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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急迫，也不像是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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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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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殿下”丘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朱棣说道：“徐xiǎo jiě会不会被人劫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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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朱棣白了丘福一眼，脑子里一直想着两句诗的来源和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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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这几日有见过什么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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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并没有。只是昨日徐xiǎo jiě回驿馆时，在门口遇见个小和尚，稍说了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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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你可知说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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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也只是看见，并不在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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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周诰命，蜀江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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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对丘福说道：“丘福，快，随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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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啊？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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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庆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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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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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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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庆寺倚落在凤阳山的山麓之侧。由于是皇家寺院，又毗邻皇陵，曾经只有一室之域的小寺庙如今也已被翻修成金瓦朱墙的大禅院。其中的僧人众多，终日里暮鼓晨钟，讲经说法，香火不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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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崇庆寺的身后，凤阳山间的林木密集之处。隐藏着一大一小，两座残破的石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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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早已经被人忘记多时，被草木遮掩住的两座石塔已然是伤痕累累，残存的须弥座与浮雕之上布满了灰尘与蛛网，而散落在周围的落石头与断檐也被风雨打磨的不成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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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从山下延伸至此的小径，也早已被杂草与青苔掩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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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天意要让此间的一切已经与山外的世俗毫无瓜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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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隐幽的小径，徐妙云慢慢地从山脚走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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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残破的小塔旁边，又看了看不远处已破损了塔顶的大塔，徐妙云不自主地伸手去摸了摸身旁基座上的灰尘，几分惆怅涌上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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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座塔是南宋绍兴时期所建。大塔名叫大观，小塔名叫小方。自宋殁后，连年战火，兵戈盛行，再加上风雨洗礼，月沁日晒，两座石塔也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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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宗泐大和尚站大石塔旁边，正朝着徐妙云躬身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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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也急忙回礼，微笑着朝宗泐问道：“大和尚，您找我来此，不会仅仅要给小女子讲这两座塔的故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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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宗泐笑了笑，指了指放在大塔旁边的背篋和行囊，说道：“老僧即日就要起行前往应天府了，临行之前还有心腹之言要告知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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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我？一个人。”徐妙云突然变得好奇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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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泐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旁边残破的大观塔，似是无心地吟咏道：“草制方观周诰命，筹边聊重蜀江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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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女子所记不差的话，这两句应该是南宋王敏肃公的诗句，怕是和这两座塔是一个年纪了吧。”徐妙云顿了顿，又看了看宗泐，问道：“大和尚提出这两句诗，难不成另有所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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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哉善哉。徐姑娘果然善缘深厚，福至心灵。既如此，在姑娘看来，老僧所指为何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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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前日找燕王殿下‘聊重’，以至于让殿下终日心绪不宁，托病不出。近日又差小和尚去驿馆传话，约小女子在此‘方观’之侧相见，可是小女子不解自己能和‘诰命’有何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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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徐妙云这么说，宗泐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可惜燕王不像徐xiǎo jiě这般聪颖。虽有龙凤之仪，却还是看不透自己和这‘蜀江山’的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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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徐妙云犹豫了片刻，问道：“还请大和尚明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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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归魏，却仍延汉祚于川蜀，此之谓，天数给刘氏最后一次进取的机会。如今的燕王犹如当年的昭烈皇帝，置藩于北平一隅之地。进有争天下之机，退无全王霸之能。若天意予之，而燕王不去争取，则他年欲成一安乐公犹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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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皱起了眉头，向宗泐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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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担心的事我也明白。可是如今太子名分早定，殿下虽居藩于北平府，但为臣为弟，又如何去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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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不一而足，《易》的主旨也在于求变。人又何故要执着于俗礼陈规！”宗泐摇了摇头，似是对徐妙云的态度似乎颇有遗憾，继续说道：“何况如今燕王争的根本不是九五之位，而是身价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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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陷入了沉默，她明白大和尚暗示的是什么。想了许久才对宗泐说道：“只怕以殿下的性情，也不会去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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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看徐姑娘如何去写这一篇《尚书大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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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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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泐又笑了笑，说道：“《尚书大诰》中写过，‘惟大艰人诞邻胥伐于厥室，尔亦不知天命不易？’。如今皇家同室操戈，萧墙之祸旦夕将至。天命是否能降临在燕王身上，全看徐姑娘怎么写这一篇大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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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宗泐顿了顿，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对徐妙云说道：“徐姑娘，你喜欢燕王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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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宗泐这么说，徐妙云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些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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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和尚，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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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徐妙云被问的一时语塞，宗泐噗嗤一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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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姑娘不必多疑。老僧观你和燕王之间，怕是已有夙世因缘，彼此恐难割舍。你们之间或将有一喜一伤之劫，一生一死之难。恩怨交杂，难舍难分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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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惊愕地看着宗泐，内心之中五味杂陈。他并不明白宗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隐约有一丝预感划过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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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观观燕王之相貌，其龙骨已成，他年功名必不低于尊父魏国公，甚至能和当今圣上洪武皇帝比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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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当今圣上比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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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的表情变得更加惊讶了，甚至有一丝惊怖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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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泐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以现在的燕王之相，还缺额上龙角未长，髭侧龙须未成，尚不足以翱翔宇宙，纵横四海。仍需要有缘人祝他一臂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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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缘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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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额上龙角，他日自有人助其长成，姑娘不必挂心。只是这髭侧的龙须，就只能是徐姑娘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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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能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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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有言：‘血气盛则髯美长，血气乏则髯短’。姑娘要做的就是要壮燕王的血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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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殿下的血气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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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姑娘要潜移默化的影响燕王。让燕王莫在天真犹疑，让燕王认清现实，看清时势，让他心中的野心与抱负彻底释放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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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泐的话越来越苍劲有力，像是猛虎的低吟一般，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极其震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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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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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也被宗泐说的话给震住了，眼神诧异，朱唇微张，嗫呆呆地看着宗泐，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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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泐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离徐妙云只隔三尺的地方，继续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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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的天命，苍生的未来，以及天下的兴衰，这一大一小之间，尽在徐姑娘你的‘方观’之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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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宗泐朝着徐妙云深施一礼，转过身准备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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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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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宗泐要离开，心绪不平的徐妙云试图把他叫住，但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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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感觉到了徐妙云在叫自己，或许是自己还有要嘱咐的话，宗泐突然停住了脚步，语气重新变的平缓，谈谈地说道：“燕王如今是局中之人，龙角龙须之事切莫要跟燕王说明，否则以燕王的个性，万事枉然。自今日起，一切都需要徐姑娘你独自安排取舍了，但愿姑娘心常明镜。老僧告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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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宗泐拿起一旁的背箧行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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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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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老僧所料不差的话，燕王应该正在赶往崇庆寺的路上，徐姑娘也该下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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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您不和我一同下山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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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虽荒，却是坦途，就留给姑娘你吧。出家人向来都是喜欢荆棘曲折的道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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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泐那苍老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地隐匿于草木之中，消失于徐妙云的视线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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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与丘福策马疾驰到到凤阳山旁的崇庆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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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询问了寺内几乎所有的和尚，但得到的dá àn都只是从僧人的嘴里知道宗泐已经离开了崇庆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徐妙云的下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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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免让焦躁的朱棣变得有些生气，回到马上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崇庆寺寺外的匾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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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朱棣。跟随多年的丘福深知，此时的燕王开始有些发怒了。这让本也着急的丘福顿时从急躁变得有些胆怯，用试探的口吻说道：“殿下，如今该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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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也没理丘福，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马上，开始审视着周围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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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福也不敢多问，随着朱棣的目光，草草地朝四周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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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丘福从崇庆寺一旁的山麓处，看见了正在下山的徐妙云，突然语气兴奋地对朱棣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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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殿下，你快看！徐xiǎo ji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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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听见丘福兴奋的语气，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了刚刚走到山脚下的徐妙云，二话不说，策马就赶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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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还没有发现朱棣，正在掸着衣服上的灰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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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间感觉有人骑着马朝自己这边赶来，徐妙云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朱棣骑着马已经来到了徐妙云的身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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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弯下腰，伸右手拽起徐妙云的左胳膊，将徐妙云拉了起来。再急忙伸右手，上去挽住徐妙云的肩膀，轻轻地顺势一扶，徐妙云正好倒在朱棣的胸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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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殿下！”徐妙云吃惊的看着朱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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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看了一眼徐妙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地扬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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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神的徐妙云这时才发现，朱棣此时一只手拽着马缰，另一只手则是搂住自己的肩膀，而自己的双手也放在朱棣的胸前，整个身子都依靠在朱棣的怀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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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不可！”被眼前景象吓得一惊，徐妙云急忙把双手缩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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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吧，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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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没有理徐妙云，而是策马跑回了原来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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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朱棣搂抱着徐妙云赶了过来，丘福也变得不太自然，假装看着四周的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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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到丘福的面前，朱棣轻咳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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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回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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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福这时才把脸尴尬地望向朱棣，发现朱棣的脸上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却明显没有了刚才那样的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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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殿下…用不用…咱俩起一匹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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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丘福这么说，朱棣看了看怀中抱着的徐妙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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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徐妙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吓的呆住了。虽然依旧被朱棣搂着肩膀，但双手交叉着紧紧护住胸前，脸尽可能地埋在胳膊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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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你学会骑马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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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也不理朱棣，依旧低着头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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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哼笑了一声，对着丘福说道：“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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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丘福应了一声，也顾不上让朱棣走先，自己便径直地朝回去的方向率先策马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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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丘福先行动身，朱棣这时才对怀里的徐妙云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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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你最好搂住我的脖子，在我怀里坐稳了。前面的路，你我可要疾驰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