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11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飞机终于在平流层平稳下来,潇梦侧过身来全神贯注地望着机窗外。
一朵朵白云密密麻麻地铺在天际,似絮又似雪,那样洁白,那样清新,那样纯净,又那样宽广无边,让潇梦一直压抑沉闷的心情逐渐舒展开来,身体也轻松起来,脸上也不知不觉地呈现出少有的笑魇。
毕业前夕,她一直有一种缠缠不清的心结深埋心底,弄得她左右为难,十分难受。
首先是因为父母亲不答应她选择继续留校,从事她所喜欢的量子光学研究。父母的理由当然足够充分的:一个女孩子沉醉在这种前沿科学研究里面是弄不出什么名堂来的,即使弄出点名堂来也是得不偿失的。人人都知道,从年龄上算,一个女孩子,大学毕业后没几年就得结婚生子,这样,你的研究事业怎么能继续?再说家族的事业也正需要人,一毕业,你就可以直接去欧洲,接管家族公司在欧洲市场的经营管里部。
再就是那几位烦死人的所谓大学男神,对她展开的犹如美国佬用无人机对待恐怖组织一样的狂轰乱炸。潇梦她虽称不上校花,但称为系里女神是当之无愧的。她不仅有一副清秀可人的样貌,更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独特气质,这气质堪比魔力,让那些自命不凡的男神们趋之若婺,并且理由绰绰,说出来的理由处处显示出自己决不是那种庸俗、势利、贪色的鼠辈:我追她决不是因为她名列前茅的学业成绩,也不因为她家的财富,更不是因为她貌美如花的外表,而是看中她那纯朴自然、心地善良、羁敖不僵、独立特行的个性。
走到哪里,她都是男女生们目光的聚焦点。
潇梦却不管那么多,对一些相貌堂堂、品学兼优的学校男生投递过来的种种示好,她都一概回绝,其中有长得特帅气的,有家庭条件特富有的,再不济也是学校里喜欢抛头露面,风光无限的,这些人都不能打动她的芳心。众多示爱的人中,只有一位很是特殊,他平时学业平平,长相也很一般,甚至还可以用有点丑来形容的一个学长,无论她怎样拒绝,他总是以一种持之以恒的独特方式向她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之意。每当潇梦明确表示拒绝他时,他总是对她婉尔一笑:“没关系,你只当我不存在,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关心你,那是我的事。我没有一点责怪你的心。我的所作所为,只是跟着我的内心走罢了。跟着自己的心走了,结果怎样我不管,至少,将来我不会后悔!”
这位学长为了接近潇梦,偷偷地拼命钻研起潇梦正在潜心研究的课题:时空影象的呈现方式及留存介质多样性的探究,并最终于以一篇《fǎng zhēn人类huó dòng场景huó dòng实现组件的探索》的论文,进入到了潇梦所在的学校时空穿梭实验室。
除了以上的烦扰,她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烦扰,这种烦扰总是无影随行地跟着自己,具体是什么却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既然自己都说不清道道不明,又怎么能吧别人说呢?即使含糊其辞地向别人吐露点什么,别人也不能明白的自己的心境。那种心境很可能与她曾经支教过的大山小村有关,与那些她教过的山村孩子有关,因为在那里,她才真正地敞开心扉地活过,她才真正体味过什么才是人世间简单、纯朴、真情的幸福快乐。更是与一秋和奶奶有关,虽然与一秋及奶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这两个人却一直让她耿耿于怀,时常在她心中翻腾,让她无法忘掉,让她无法释怀。
无数烦恼纠缠不清,沉闷感觉无法排除,干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潇梦只跟导师请了一下假,临登机前给父母打了一个diàn huà,还没等听完父母各种叮嘱的话语,潇梦就对着shǒu jī说一句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然后关掉shǒu jī,静静地开始享受自己的孤独之旅。
一下飞机,让她没有料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学长张平站在出站口,看到她走出站口,便立即走过来接过她的行礼箱。
要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讶!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也不跟人讲一声?就这样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出远门,也不怕别人担不担心你?”张平拖着行礼箱,非常平静地答非所问地回答着潇梦,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指的是你家人及实验室的兄弟姐妹们的担心哦。”
“我只希望一个人静静!”
“哦,你不希望我跟你同伴也没关系,我可以在乌鲁木齐等你,等你玩好了,玩累了,我就过来接你,我们再一同回北京回学校。”
“你不应该这样的。”
“我应该怎样?”
“明知道没结果,还契而不舍为之,这不是有恒者,这不是智者。”
“你就直接点说得了,这是愚钝!是懦弱!更是自私!”
“这可是你说的哦!”
“谁说的都一样。不过,要我说啊,人是一种复杂的综合体,但我尽量把它简单化:爱的,不爱的;值得付出的,不值得付出的,就这么简单!”
“无论复杂简单,你都不该来,就这样简单!”
“哦,不要谈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了,你是怎么安排的?”张平突然意识到扯远了,及时转换话题。
“今晚在乌鲁木齐过一夜,明天找一个旅行团或自驾游车队去木垒县看胡杨林。”
“哦,定在哪家宾馆?”
“你呢?”
“我还没定呢。”
“那还不快定?”
“我也就定你定的那家吧,好歹有一个伴!”
两人叫了一个滴滴。
在去宾馆的路上。
“木垒县的那个胡杨林在沙漠中心,那可是一片无人区,进去出来可有些困难哦!”
“正因为难,才值!”
“这正是你个性魔力之所在!”
“别胡扯,再也不许动不动就扯到我身上来好不好?”
“哦,好!再不胡扯而扯胡杨林。”
“……”
“明天我也想同行,勇闯无人区!只为胡杨林。”
“只能作为旅行同伴。”
“当然只是作为旅行同伴!”听到潇梦松了口,张平那高兴的劲儿可想而知了,但他马上镇定下来,他深深的知道,在潇梦面前,千万不能得意忘形,否则,随时都有前功尽弃的可能。于是,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是,一定做一名称职的旅行同伴。其他非分之想不敢越雷池五分之一步。”
“哈哈,五分之一步是多少?”
“按一步五十公分算,五分之一步就是十公分,也就是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宽。”
“安全距离是一米五,那么你不能越雷池三步!”
“那是不是太远了点,一只手伸出来如果达不到你肩,如果出现危险情况怎么办?”
“你!乌鸦嘴!”听到“危险”两字,潇梦就很敏感。
“是,是,我乌鸦嘴!”张平用右手连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边抽边自己骂自己。
“好了,有这么过份吗?”
说着说着,就到了宾馆。
一同来到宾馆前台,潇梦bàn lǐ好登记拿好房卡,张平则自己开好房间,就在大厅里,两人通过shǒu jī在网上定下明天去木垒县胡杨旅行的团队及车辆。
之后,各自去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不说。
第二天清早吃过早餐,张平和潇梦就一同来到宾馆前面,按约定的时间地点上了一家旅行团的旅行车。
出城之后,一路上顺风顺水。
渐渐离开人居住的环境,进入到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在一望无际的荒漠里奔驰,车里一些长期呆在钢筋水泥森林里的都市宅儿们,一个个兴奋得张牙舞爪,又是唱歌又是狂叫。无论你发出什么样的疯狂举止,都没有其他人责怪你,因为大家都同病相怜,多么需要一种发泄的环境与氛围啊。
“快看!快看!哪是什么?”眼尖的人尖着声音叫喊着,大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群在荒漠戈壁滩上奔跑的动物。
“哦,那是野驴。”一位摄影家赶紧举起他手中的相机,在抢拍了几个镜头之后,无比地兴奋起来,接着他长篇累缀地说起了有关它们的一些传说:野驴,现在中国只有xīn jiāng、内蒙古有,仅仅只有三百多匹了。其实呀,现在的它们不是中国土生土长的,是海归。最先在中国大陆发现它们的是一位俄罗斯人,大约是在七十年代,当时中国穷,根本就没有采取保护措施,那时捕捉它们的多是些国外组织及团体,他们将中国特有的野驴运回自己的国家,进行繁殖与保护。而中国本土的野驴经国外组织及团体的捕捉及杀害,基本上已消失殆尽了。九十年代后,国家逐渐富裕起来,政府及一些热心人士便出钱出力,将本属中国的野驴从国外买回国,放养在它们祖辈们生长的地方,便采取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慢慢地开始恢复它们的种群。
然而富裕起来的中国人嘴却馋了起来,吃什么东西就觉得不带劲,于是以吃带野字的东西为部分人追逐的目标。野驴也被列入进了这些贪婪食客们的饮食菜谱中。你花多大的代价去保护它,就有人出更高的价钱去购买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论保护多么得力,捕杀现象还是时有发生。
这种现象的出现,归根究底就是一个字——贪!“贪”的本性在人类的身上表现得越来越突出,越来越厉害了。其它不用我去说,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只说两点:一是贪色,二是贪吃。
贪色。讲到贪女,大家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贪恋女色。我这里讲的不是贪恋女色,而是贪恋景色。好的景色也越来越为富裕起来的人趋之若鹜了,当然,我也不例外(摄影家说到这里举了举挂在胸面前的照相机),你们只要到xīn jiāng原始小村白哈巴、禾木看一下就知道了,无论你处在小村里的哪个位置,无论你在干什么。说到这里,摄影家嘻笑了一下继续说:哪怕就是去方便——那里的厕所一般没有顶盖,男同志小便时便露出个脑壳瓜来,这好处就是让人挺直观地分清男女厕所——都有可能进入旅游者的视线或摄影器材的镜头里面,全方位无死角,真是让人无处可逃。随着原生态景区一个一个地被开发利用,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被人类过度地干预,使得真正的原生态也就越来越少了。
再说贪吃。我ài rén以前开过餐馆,我的老父亲特地过来帮忙,只干了一天他就不愿再来了,原因是他看到那些你想法设法弄出来的好菜总是满足不了总是要挑出毛病来的食客们不舒服,更让他吃惊和气愤不己的有这么两件事:一件事是一对年青小两口在吃饭的同时要来盒子装些好菜打包,恰遇他俩的熟人进来,就对他俩笑着说真有良心,在外吃饭还不忘给老娘带点好菜回去,没想到那年青小两口毫无惧色地回答,这是给我们的宠物狗爱爱带的!另一件事是有一个人来餐馆吃饭时点了一份猪脚,猪脚端上来后,他用筷子拨了拨,然后气势汹汹问,我点的猪脚里面怎么还有肥肥的猪小腿肉?也许他是没有错,他想要吃的是那种猪走路时触地的最底端的那一小节。过后父亲对我说:人类可能就要完蛋了!
不知怎地,从那以后常会有一些怪思维袭击我的大脑:或是出现一群庞大的食人怪物出来,大批大批地吃人,而人类对此毫无办法;或是我在某一高地架一挺机关枪朝密密麻麻的人群扫射,人群成片成片地倒下……
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我会精神崩溃,真的出现shā rén行为。
摄影师的话往充满欢乐氛围的车厢里沷了一瓢冷水,整个车厢都安静了下来。
“嗤~~”一声长响,车子突然左右摇晃起来,一下子让车内的乘客惊恐万状,呼喊声尖叫声快把车顶掀翻。
还好,最后有惊无险,车子终于在公路与荒漠交界处停下,左边的两个车轮停在公路柏油上,右边的两个车轮停在沙漠里,右前方的那个车胎已经全瘪了。
旅客们一个个从车内钻了出来,为刚才的一场虚惊既感到后怕又感到万幸,在了解情况之后,纷纷跑到正在换胎的司机面前,大夸特夸司机的技术高超,说我们旅客是如何如何的xìng yùn,遇到了这么个有水平的好司机……
很快换好胎,车继续上路。
早先兴奋狂妄的劲头没有了,车内完全换了一种氛围,一个个安安静静地,要么透过车窗默默地望着风景,要么靠在椅子上打盹,只有少数几个同座把头碰在一起说着话儿,声音都是轻轻的,生怕打破了这种安静的环境。
换胎前后完全是两种绝然不同的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