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去了之前遇到福特大猛禽那伙人的宾馆,调取入住信息。这并不难,当地人不像汉人那么敏感,加上我律师的身份,以及虚张声势的表情,我知道入住的男人叫王闻革,女的叫李青萍。
根据**号码,我感觉这个信息不一定是真的,因为号码显示他们都不是四川人,而且两个人身份信息都显示是广州越秀区人。很多朋友可能不了解身份信息,这个**号码基本跟随你一辈子,一个广州人怎么可能有功夫去学四川话,这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事。
除非他们不是老谢说的那伙人。
不过我相信肯定是一伙人。
我马上联系我在大庆的公安朋友,把身份信息给他们,让他们告诉我里面的联系diàn huà。结果出乎我预料,他们告诉我,这两个身份信息系统压根里就没有。
没有和虚假那可完全是两回事。
我之前以为这可能是虚假的,借用了别人的身份信息,但是如果号码不存在,那代表这个团伙更厉害啊!
因为他们完全不用借用虚假信息。
那么宾馆里是有识读身份ruǎn jiàn的,为什么就让他们蒙混过去了呢?
一定是控制了对方的思维——这种**术江湖上早就存在,早些年拐骗孩子的拍花老头都是这么干的。
“下一步怎么办?”托娅坐在我对面,看着陷入沉思的我。
“别着急。”我本来想让公安朋友通过住宿记录,查询到他们最近的住宿地点,我就带着帮手过去,准备硬碰硬,但现在看显然是徒劳了。
“他们会不会还没离开海拉尔,我们可以开车在这里转转,海拉尔不大的。”托娅建议。
“这是一个办法。”我站起身,和托娅走出宾馆。这时候突然前台有个fú wù员大声招呼我们,她不是之前接待我的fú wù员。
“什么事?”
“先生,您真的是叫冼伟吗?”fú wù员恭敬地问。
“对啊。”我以为对方反过劲来,觉得不应该透露住房信息给我了。
“那个王闻革先生临走留下一封信,说过几天有个叫冼伟的朋友来找他,让我给他。我们同事不知道,我刚才听说您来找他,我才想起来这件事。”
我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他竟然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他?
这他妈的是多大一个坑啊!
我用两个手指捻着信封一角,就像拿着一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心情十分复杂,仿佛这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我的全部世界就会因此坍塌成碎渣一般。
“打开啊。”托娅坐在驾驶座上催促我。
我打开车窗,还是有点恐惧,怕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好随时将它抛弃。
“你怕什么啊?”托娅不会理解我的感受的,我这些年经历过很多诡异的事情,但是都没有这件事诡异——这个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竟然知道我会来找他,而他那天压根没想搭理我。
“好马登程奔到头,好汉做事做到底。”托娅鼓励我。
“我是好汉吗?”
托娅用力地点头,这份鼓励让我心情平复了许多,我用力握了一下拳头,然后猛吸一口气,飞快地将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没有太多内容,只有一个diàn huà号码。
这是让我联系他啊!
我看向托娅。
托娅一耸肩,“用我的shǒu jī打吧。”
我哭笑不得,我都是好汉了,至于不敢用自己shǒu jī吗?
我拿出shǒu jī,迅速地按下对方shǒu jī的号码,但是到最后一个数字时,还是有点犹豫的,diàn huà打通了,我说什么呢?问我为什么失忆吗?问他们为什么纠缠我吗?
“怎么了?”托娅将手放在我手上,一股暖流传递了过来。
“跟他们说什么呢?”我看向托娅。
“问他们在哪里,我们去找他们。”
我再次哭笑不得,这女子胆子也太大了,对方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敢去见他们,你真以为你生活在社会主义阳光雨露之下,无所顾忌啊?
“我来打!”托娅再次要求,我这回不能迟疑了,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后,就拨打了过去,当然我也看到shǒu jī显示这个号码是海拉尔当地的号段。
shǒu jī响了五六下之后,对方接听了diàn huà,直接就是一句,“你好冼伟。”
“你怎么认识我?”我承认我这时候浑身在颤抖。
“我们是朋友。”对方语气孔武有力。
“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十分正常,因为你又失忆了。”
“你们在哪里?”我再次听到了失忆二字,而且是又失忆了,难道之前还失忆过吗?
“你要见我们吗?”对方笑了,带着一丝得意。
我犹豫了一下,回避了这个问题,“你是叫王闻革吗?”
对方笑了,对旁边人说道:“你们都猜对了,这小子完全是按照套路来的。”diàn huà那面有个女声兴奋地开口了,叫我快点来找他们。
“我叫才贤。”对方对着听筒说道:“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
我咽了口吐沫,相信他们对我没恶意,但是我可不想加入什么盗猎团伙,我现在有体面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完全没必要去铤而走险。
“怎么找你们?”因为有托娅在旁边,我不想表现出我的懦弱。
“我们正穿越额尔古纳河,下一步要去乌兰巴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