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托娅从水里钻出来的刹那,我们看到了璀璨的夏季夜空。
“快往岸上游。”托娅这丫头真顽固,都这样了,还死活拉着我的一只手不撒开。
我们离岸边没多远,很快就爬上了岸,这里绿草遍地,气候怡人。
“这好像是我们的呼伦湖啊!”托娅挥了挥手,这附近的蚊子很多。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啊?”我十分纳闷,关于境外的记忆全都没了,甚至刚才的密闭空间也没有了印象。
“都是你,总带人来这种地方!”托娅虽然使用的是责怪的语气,但是听起来却带着一丝幸福的口吻。
我也懒得去想,于是脱下衣服拧干,然后和托娅向远处一个旗杆上亮着灯的蒙古包走去。
我和托娅第二天就坐着当地人的拖拉机到了新巴尔虎右旗——这里是托娅的故乡,但是我却没有丝毫印象。
我们没有shǒu jī,没有钱,但是这都没有难住托娅,她按照记忆找了当地的熟人,好说歹说借了一些钱,我们于是坐车去了满洲里。
我清楚的记得托娅当地熟人看我的时候,眼神十分诡异。
我和托娅到了满洲里,托娅带我简单的四处转转——我对于这个城市也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因为有托娅的缘故,我多了一份亲切感——将来没准我们要在这里一起白头到老呢。
就在半夜准备上火车回海拉尔的时候,我们被几个陌生人请上了一辆qì chē,接着qì chē风驰电掣开向机场——我当时第一直觉就是我在大庆当律师时行贿的案子被发现了,这他妈的一定是让我回去配合调查。
我尝试性地主动认罪,并且表示我犯罪的事和托娅没关系,但是那几个陌生人根本不和我过多交流,只是一直微笑。
我觉得任何人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潜在犯病基因,我没有抗拒,只能逆来顺受,希望将来判决时可以从轻,这样出来还有机会马上和托娅长相厮守。
飞机是一架军用小型飞机,我有些胆寒,感觉自己没接触过那么大的贪官啊,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重型坦克炸青蛙吗?
我再次哀求他们放过托娅,但是没有人理我,我几乎是被塞进了飞机。飞机在天空中飞行了两个小时左右,在此期间,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人会见了我,他说自己姓刘,态度十分和蔼。这家伙说我行贿的证据国家都掌握了,现在可以追究,也可以放过我,就看我态度如何了。
我当然表示一切听从组织安排,只要给我重新做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就是他妈的出卖祖宗,我也在所不惜。
我祖宗也没啥好出卖的,这么说,无非是体现我的奴颜婢膝,平易近人,活泼俏皮。
老刘大哥——我是这么称呼他的,表扬我是一个聪明人,他说目前有一个任务交给我,如果我顺利完成,国家就可以既往不咎。
“啥任务?”我可以承担很多后果,但是最好别让我出卖朋友。祖宗反正都死了,但是朋友还都存在着,而且我感觉自己行贿的司法人员,普遍都还具备一定的江湖道义,属于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好官——对方当事人可不是这么看的。
“很简单,现在在北极有一些科考队员,需要一个法律顾问。”
我扑哧一声笑了,“北极——需要法律顾问,我也不懂这方面的法律知识啊?”
“说你行,你就行,去凑个数也算你完成任务了。”
“我感觉——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表情十分尴尬,感觉这个刘大哥很无厘头。
“没错,你需要我给你看看你的全部资料吗?”老刘大哥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我连忙摆手不用看,然后看了眼一直挽着我胳膊的托娅,“我去可以,但是能不能让她回去,她不懂法律。”
“你想回去吗?”老刘大哥看向托娅。
“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托娅十分坚决,挽着我胳膊的手更紧了。
“让她回去吧,还浪费一个人的机票。”我依旧哭笑不得,这刘大哥是不是吃错药了,带着一个累赘,现在不都提倡环保节约吗?
“我没吃错药。”老刘大哥再次严肃地看我,这家伙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回去吧,我估计——”我看着托娅的眼睛,没有说出来下面的话,但是我脑海中出现了精神病院的字眼,我怀疑这里有人精神错乱了。我眨巴眼示意托娅听我的,回去等我,我自然会想办法逃出去。但是托娅死心眼,坚决不走,非得和我在一起。
蒙古女孩的担当是汉人无法想象的。
“你有病啊,总跟着我干什么?”我开始大声呵斥托娅,十分不耐烦,缺心眼啊,跟着我去北极——什么他妈的北极,我估计就是精神病院。
早些年,不少我这样的愤青都遭到过这遭遇。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托娅十分委屈,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心一软,赶紧抱着她哄她。
“去吧,一起去吧,反正我们也缺少一个兽医。”老刘轻描淡写的这句话一说完,我陪着笑,心里则恨不得拿刀子立刻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