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来齐自知自己的一时“嘴贱”给自己召来的是随后必将怎么也挥之不去的dà má烦,一时间几乎将自个儿肚子里的那一截截儿肠子都给悔青了。然而,事已至此,就像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那可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怎么说,对方都是地方政府里直接管辖自己的领导,而且还是借着新年首次谋面的时机,特意对自己做出的“严正”交待——更为关键的是,对方似乎早已料到自己不会轻易买这笔账,还扯起了“代表政府”这面大旗,以此来给自个儿施压。
曾来齐的心里一时失去主张,思虑再三,自觉实在没法摆脱眼前困局的办法:这给吧?她柳窈眉实在不知还要泛起怎样的一些浪花儿;不给吧?一来这“政府”的面子自己实在抵挡不住,二来也显得自己是过于小气——人家也没要一个什么要害位子,只是要求一个后备队伍的名儿。踌躇不决间,只好独自在外面静静地呆立好一阵子之后,才悻悻地推开自家的房门。
作为父亲的曾汇匴见‘送客’的儿子这好久就不回屋,就早已预感到自个儿那宝贝儿子身上这会儿又是必有重要事情发生,所以,虽然自知时间不早,自身身体也早已难以支撑,却还是坚持坐等儿子的归来——这顿“交接饭”可不能最终给儿子添上什么堵来才是。
话说这曾来齐独自一人在外面呆了好久,最终也没找到化解牛释怀要求的招数,心里自然闷闷不乐,走进家门,见到父亲还在等待自己而尚未休息,心里自然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可是由于心里实在太烦,也就干脆不去上前与自己的老头儿搭讪,反倒装出醉酒的样子,直接大喊自个儿的老婆“拿冷水,我要冲冲凉”。
曾汇匴静静地等曾来齐一直到他一切都‘折腾’结束之后,才语气严肃地对他说道:“自个儿在外面遭遇一点儿事儿,就在媳妇子面前大呼小叫的,还像个大老爷们儿的样子不?”
曾来齐精神一震:“难道老头儿听到自己刚才在外面的那点儿烂事儿了?不然咋有‘自个儿在外面遭遇一点儿事儿’的说法?”
于是,就厚着脸皮:“爸,你都听到了?”
“我听到什么了?我听到有些人现在是六神无主,精神恍惚了。”曾汇匴没好气的应道。
这一下,曾来齐更加坚信自个儿的父亲已经全数把握了事情的整个儿动态,就不再加以任何掩饰,干脆直接向父亲求起救来。其实,这时的曾汇匴却仅只是有一个对事情的粗略估计,详细的东西他哪里搞得清楚?于是,在实在忍不住的情况下,对曾来齐斥责道:“啥情况我都不知道,咋给你拿主意?”
直到此刻,曾来齐才搞明白,父亲就只仅仅是对自己的一个点儿担心,一点儿揣测,竟然让自个儿轻易地就“倒出了”刚才在外边与牛释怀交锋受挫的那点儿“屎肠子”,一时间不免脸上又有些挂不住。可是回头一想,此刻,自己的老底儿都已经漏给了老头儿,在他面前又何必再行掩饰?不如“就汤下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老实实给父亲讲清楚,并且把自身的那点儿“忧虑”也完全向父亲陈述清楚,以便于老到的父亲好给自己一个应对之策。再说自己如若不这样做,那么势必也亏得太过大发了——就不能让这老爱操心的老头儿为自个儿再出一点儿汗?那也太便宜他那颗日夜运转不停的小心脏了。
听完曾来齐讲述的牛释怀与栁窈眉俩人儿在曾来齐身上的“具体表现”,曾汇匴也皱紧了眉头,说实在的,给栁窈眉一个副职的位子,那真的就不是一个事儿:作为一所学校,校委会别说多一个人,上官蜜儿在位的时候,几十个人挤在那个班子里面还不是过来了?作为一个校长,也不至于连这点儿位子都不愿松手,那也未免太过小气。关键问题在于,栁窈眉这个人的心术不正,一旦通过这种途径获取一定职位成功之后,势必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到时候如若稍有控制不好,势必呈现“伤人”之姿。想到这里,曾汇匴也有些为难了:“过来,咱爷俩儿就这事儿好好商量一下。”曾汇匴向儿子招了招手。
此刻,曾来齐已经用冷水浸过了自个儿的脑袋,人也清醒了许多,就径直走到父亲身边拉把椅子坐在父亲对面。
“这事儿你自个儿有啥打算?”曾汇匴没有先说自己的对策,倒是先问曾来齐的计划。
“难:给,这栁窈眉必然顺杆爬,随后不知她哪一天还要搬出一个什么人来也未可知,而且你也知道的,这女人做事从来不择手段,我们很有可能养虎为患;不给,不仅柳窈眉,就是这牛释怀也肯定记恨在心,说我们不买他的账,那么,我们今后与政府的沟通就势必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曾来齐表达了自己的两难处境。
“根据我的观察,这栁窈眉确实也是人品畸形、三观不正的主儿,用她,势所必然早晚会给你带来很多你所预想不到的麻烦——倒不是她到底有多大能耐,而是她的自视高远;不用她,势必导致你与她——不,你与牛释怀的势不两立。自古可以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如此的话,你势必前路艰难。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能够有办法把她栁窈眉变成我们自己的工具呢?”曾汇匴说到这里,轻轻地辍了一口茶水到自己嘴里,“人,都是有**、有野心的,这栁窈眉可以说是个为达自己的这点儿目的能够无所不用其极的主儿,我们要是能顺着这个思路牵着她的鼻子,让她顺着我们的思路走,那结果又将是怎样?”
“这话,说说容易,真要操作起来,你也是知道你儿子我到底是有几两油的主儿的。”这次,曾来齐毫不掩饰自己对自身能量的担忧。
“也不要过于悲观,你现在面临的这两个对手在自个儿的业内的口碑都是下下流的主儿,我们只要运作得法,那还是有取胜的希望的,这开学还有几天,一切都还来得及。”然后,曾汇匴如此这般地对曾来齐嘀咕了一通,曾来齐听罢父亲的主意,心里却还是甚是忐忑,若信若疑的走进了自个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