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二十年(公元前227年),秦国委派大将王翦,及副将辛胜帅兵20万,攻打燕国,在易水河畔一侧,大破燕国驻守代郡军队,燕军见势不敌,命前军退却,中途集中整合兵力,防守燕国国都都-蓟城。
俗话说:“山中无甲子,岁月亦轮回。”
而我们的主人公-李弘,正在日夜随师傅鬼谷修习纵横阴阳之术,军法韬略之能,时有进益,沉醉其中,浑然不知世事变化,岁月几何。
“圣人寻道,盖有四重境界,一为闻道,二为知道,三为见道,四为得道。然闻道者多矣,知道者少矣,见道者寥寥无几,得道者未闻之有也。
”
“世传春秋之时,一鲁国之人,孔氏仲尼闻道,却不知其精义,于是不辞劳苦,赶赴洛阳,问道于先圣老聃。与先圣论道长达三日,仲尼由是知道,大悟人世之理,遂立儒家之言。”
“故寻道之路,应循序渐进,不可轻躁冒进,急于求成,过犹不及,悔之晚矣。正可谓:道适其时,不可强求。”
“徒儿,你为道之法,有何教我?”
李弘恭敬回答道:“天顺其时,地履其载。徒儿以为,为道之要,首在其广,其广则有择,有择则潜心定性,潜心定性,曰静,曰专,曰聪,天时其依,地利其用,中以人和,方能得道。师傅,以为然否?”
鬼谷子抚颌而思,忽而大笑,“弘儿此对,真乃绝妙也!为师,甘拜下风!”
说着,笑着稽首作揖。
“师傅谬赞,徒儿资历尚浅,学艺不精,怎敢与师傅相较,莫要嫌弃徒儿学识浅陋,过于粗鄙才好!”
说着,将鬼谷子请回席上坐下,乃回,飘然而坐。
“弘儿,纵观天下诸国,哪一国可结束乱世,定鼎天下呢?”
李弘沉吟了一下,缓慢说道:“徒儿以为,当今天下,秦疆域最广,威势日盛,军力称雄七国。山东诸国因秦武安君白起等将逐次征伐,每每大败,实力威望已大不如前,引以联横,也仅限自保,毫无进攻之力。更勿说,秦国自孝公,惠文王,当今秦王三世经营,底蕴之厚,山东六国莫能与之匹敌。”
“由此,假若不论精兵,强将,谋术,单论实力底蕴,财富威望,秦国当会鲸吞天下,广有四海之地。”
鬼谷子言道:“善!”
“然,天下征战,欲得天下,必为综合实力强盛之国。精兵,强将,奇谋,机变,疆土大小,实力威望,兵革器械,战争后勤均需完备,不给对手以可乘之机,方能不至陷于危难,功败垂成。”
“自周天子以藩屏周,大封王侯,功臣后代,前代王公贵族于封国,乃有诸侯数百,卿,士大夫,士等经屡世沿袭,更是难以计数。血缘亲疏,随时而变,以事而变,春秋以来,礼崩乐坏,各国诸侯互相讨伐,有一战而衰,转至灭亡的,也有百战得国,逐渐壮大的,还有主臣异位,国姓更改的,种种实例,世人皆知。”
“截止今日,仅有七国,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互相侵土占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然逾数百年不曾破灭,是何缘由,弘儿可知?”
鬼谷子继而问道。
李弘转入沉思,沉默不语。回道:“徒儿不知,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鬼谷子这才教导,解释道:“欲得天下,必先夺人心。天下不治,首在于人心不治。人心不治则法度不行,民心不用。法度不行则政令不达,冗官横行,秩序紊乱;民心不用则诸业破败,国库亏损,兵源短缺。世间人心,此乃诸侯相争,其势异位之关键。盖因人心难测,惑而不治,而权谋狡诈于其间,内忧外患致衰者,数不胜数。”
李弘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秦自卫鞅变法以来,奖励耕战,军功封爵,朝即而作,夜则闭户。导致秦国人心一致,仓廪丰厚,兵强将勇,乃有今日之盛。”
“惜魏国变法不永,虽有一时之争胜,却无持续之力。反观秦国,卫鞅死,而秦法不灭,延续百年,乃有今日之功。此等远见卓识,非孝公无人可比。”
继而,李弘叹息道:“而至今日,赵,齐,楚,韩,燕等国,犹在梦中,还茫然不知,可笑,可笑啊!”
鬼谷子肯定道:“克成一统,确非数年之功。然秦大势已成,难以更改。秦国变法,首治人心,初见成效。不过,秦法亦非无懈可击,无弊可查。徒儿可曾发现?”
李弘回道:“师傅说的可是秦法严苛,过犹不及?”
顿时,一脸得色,看着鬼谷子。
“你呀!惯会耍宝”鬼谷子笑骂道。
“不过,倒是切中要害。”
“当今天下,人心思浮,变法势在必行,志在一统人心。然人心非同小可,不可过度约束,亦不可放任自流。”
“此间,秦法严苛,犹以连坐之法为最,导致人心惶惶,邻里相忌。若秦一统,时移世易,则急需安抚人心,变更旧法。然续延其法,恐国祚不永,祸事生发。”
李弘想了想,急切道:“难道山东六国,竟无一丝逐鹿天下的机会吗?”
鬼谷子微笑不语,静静地看着李弘。
李弘试言道:“徒儿猜测,当初卫鞅深知其法,不仅抨击氏族,也有违反人心之处,然却有一统之利,故仍例行新法。但触及氏族,导致身死。新法坎坷百年,只因秦惠文王,秦昭王从中支持,才有今日。”
说着,又看一看鬼谷子一眼,见其无动于衷,续而说道:“假若我顺应民心,推行利国利民之法,奖励富国强兵之术,打击氏族,引进寒门,可否?”
鬼谷子说道:“嗯,你反卫鞅之道而行之,他逆人心以求征战之力,你顺人心以求强国之法,你更胜一筹!”
“然纸上谈兵,不如亲临实践。今后行事,务必三思而后行。”
李弘拜道:“徒儿知晓,必尊师傅之命!”
“今日已晚,早早歇息去吧!”鬼谷子关心道。
李弘应道:“是,师傅。您也早些休息吧!”
鬼谷子嗯了一声,李弘转身而回。
是夜,秦王宫,秦王政正与相国李斯、将军王翦、李信等人议事。
“目前,我王军已攻破燕国代郡,威胁燕都蓟城。而赵军盘踞代郡一隅,赵王嘉的残军一翼洞开,被我军所灭,只是时间问题。由于已近寒冬,北方苦寒,我军后勤不济,难以支撑,故暂时撤军,来年整军再战。“王翦奏道。
秦王嬴政转向李斯,问道:“李相,你如何看?”
望着秦王侵略好战的眼神,李斯无奈道:“王上,臣窃以为,来年不可再动刀兵。”
“为何?”秦王和王翦等人不满道。
“真是一帮战争疯子!”李斯心中无奈道,整理了一下仪容,劝说道:“我王军自然是威震敌胆,不可匹敌。攻则必克,战则必胜!”
瞥了一眼,见秦王和王翦等人一脸自信之色,才缓缓道:“然,欲破灭一国事易,剪灭七国,天下一统却难。”
”王上,是想做宇内一至强诸侯,还是开国之主,一国之君呢?“
秦王政急忙道:“自然是逐鹿中原,天下共主。“
”寡人自继位以来,每自征伐,必细加筹谋,精于伐交,重于征战,颇得其利。不为天下一统,何必如此隐忍谨慎,攻掠疆土呢?“
李斯笑道:“王上雄心壮志,臣下钦佩之至!今山东六国连年征战,无一国可抗我秦国,纵使六国合纵,讨伐我国,依仗关中之利,函谷之固,进可攻,退可守。然治大国如烹小鲜,举大事必作于细微,不可轻言战事,否则,即使以我秦国之强,也不免一步踏错,步步错,为敌所趁,得不偿失。不若作壁上观,洞岸观火,以待时变。待时机成熟,我秦国再举兵出函谷,必势如破竹,一战得国,岂不更好?”
说完,对着秦王和王翦等人笑了笑。
秦王大悟,道:“李相果然奇谋,不愧我秦国之智囊!”王翦等人也连连称是。
李斯连忙双手抱拳,回礼道:“大王与诸位同僚如此谬赞,臣实在不敢当。”
“哎!爱卿当得。不过,李相向来深谋远虑,此举定然还有其他用意吧?“秦王凝视李斯,王翦等人也转身看向李斯。
“大王英明!“
“目前,我大秦兵锋最盛,列国惊惧,必互通消息,谋求联合,以抗我秦国。我军暂时停止征伐,此举可麻痹山东六国,以为我秦军后力不济,因以撤军。亦可拖延时日,便我秦军整军再战,增强实力。除此之外,我军所新得疆土,亦需消化。以秦法推行之,必可成为我大秦前进之堡垒,稳固之粮仓。“
”此臣拙见,愿王上察之!“
秦王哈哈大笑道:“爱卿此计高明之至,大利我秦国。依寡人看,就依李相之言行事,如何?”
”大王明断!“王翦等人极力拥护道
“好!传寡人诏令,王军驻扎于东阳,暂时休战,与民休息。并令专人统计新得之土地、财赋、人口,登记造册,入库以便查验。“
“谨遵大王诏令,微臣告退!”众人齐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