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标本兼治
治标怎么说,治本又怎么说?
来,阁老请坐,咱们慢慢谈。治本,阁老知道为什么大明朝的从皇帝到阁老都办不成事吗?
这个当然知道,各部官员相互掣肘,你想办点实事,必然有人打报告,告黑状,拆台。最后大家都不干实事,就等着抓对方小辫子
不错,内耗导致了大明朝堂拧不成一股绳。这个问题的根源其实在首辅制。大明首辅在内阁中一言九鼎,这反而使首辅成了孤家寡人,其他内阁大臣都想把首辅弄下去,自己当首辅。上行下效,大明的朝堂就变成只会攻讦,不想做事。所以说,制度建设很重要,治本的办法就是,取消首辅,内阁轮班,谁当班谁负责。这样阁臣就要讨好皇帝,谁肯替皇帝分忧解难,谁就说得上话。营造一个人人办实事的制度。
孙承宗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这办法实在太好了。讲道理他孙承宗进入内阁,还得看首辅钱龙锡的眼色。人人都怕自己夺了他们的风头,互相睁大眼睛找茬,内阁已经变成大家来找茬了。好,好,好,本官一定给陛下上本,如实回奏。那治标的办法呢?
大明朝的重文轻武,袁崇焕杀一个总兵如杀一条狗,寒了武将的心呐。治标的办法,学后金呀。那就是收奴才,让皇帝收这些总兵官为皇帝私人的奴才。这样即不用打破重文轻武的格局,又让武将们吃了定心丸,打仗不会瞻前顾后。
这个可以办,但是就怕这些武将当了皇帝的奴才,不听指挥抗命怎么办?
放心,皇帝要的是这些武将打仗拼命,还得文官替皇帝监视和指挥这些武将。孙阁老到时候控制住粮饷,还怕这些武将不乖乖听命于你?
受教了,请受老夫一拜。
好说好说,至于阁老想要枪支弹药,咱们远东公司童叟无欺,一只连珠枪500块银元,一发子弹1块银元,价钱好商量,白送都可以。咱们远东公司还可以替皇上训练新军,只是要签个协议。
这个协议是委员会早就定好的,模仿哥伦布的《圣塔菲协议》,内容如下:
1、大明皇帝陛下任命远东公司为“通过勤奋劳动行将发现或获得的”一切海岛和陆地的统治者。
2、任命远东公司为发现或获得土地上的总督。
3、在这些地区获得的黄金、白银、珍珠和宝石、香料及其他商品,远东公司都可以征收和保留十分之一,并且一概免税。
4、任何涉及这些商品或产品的案件,都由远东公司或其dài lǐ人以统帅身份进行裁决。
5、对驶往这些新属地的车辆船只,远东公司可以收取其利润的八分之一。
6、远东公司作为交换,将以最优惠的价格tí gòng给大明皇帝5000只步枪和所需弹药,并无偿赠送给皇帝5门75毫米大炮。
孙承宗连夜赶回北京,向崇祯汇报了一切。崇祯皇帝很高兴,他认为这些远东公司还有幕后的辽东王,只想要钱,只想做生意,而并不要一寸大明已有的土地。还有什么比这份协议更公道的吗?当即同意了协议,命令掌印太监盖上皇帝的印玺。
崇祯才刚满20岁,按照明朝的传统,为了防止亲王作乱,并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教育。一切都要摸索着干。所以一上台,就被东林党忽悠着杀掉了所有阉党。但是慢慢的小皇帝明白过来,什么阉党,太监的靠山就是自己这个皇帝,所谓阉党就是“保皇党”,自己亲手把保皇党一锅端了。从此之后,什么事都做不成。朝堂上放眼望去,清一色的东林党,想收江南的工商税,矿山税根本不可能。东林党最擅长的就是互相扯皮,互相攻讦,东林党一统朝堂以后,还是不消停,还要争顺位,当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崇祯郁闷了,尤其是袁崇焕这个事儿,要钱给钱,要权给权,要官给官,杀毛文龙没关系,后金打到北京城下,没关系。无条件的信任袁崇焕,可是袁崇焕是怎么回报圣恩的?跟着后金的屁股后面,围着京城转了5天,眼看着后金洗劫京师百姓。这就罢了,还想入城?于谦于少保那时候传下来的规矩,进京勤王一律不得入城,就要在城下作战。袁崇焕还说,后金这个皇太极要取代自己,做皇帝,这是**裸的威胁。这样的人必须拿下。
还好有孙承宗,还好辽东王的护卫就在通州,否则自己岂不是要做鞑子的阶下囚?崇祯自问非常勤奋,可是掣肘太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问这些大臣怎么才行,大臣们就开始东拉西扯,又是三皇五帝,又是尧舜禹汤,这意思就是自己这皇帝做的不够好,才受到上天的责罚。
如今有一个机会,一个一举荡平后金的机会,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怎么能不紧紧抓住。接到孙承宗奏报之后的第二天,崇祯在平台召开朝会,宣布了远东公司的要求签署的《天津协议》。这些大臣又开始表演了,什么怕辽东势大,如果签署,可谓如虎添翼,以后恐怕制不住。有的说辽东王有这么强的实力,不为皇帝分忧,其心可诛。有的说,辽东王一定是与后金勾结,要不然后金这么厉害,怎么就会放弃沈阳,跑呼和浩特去了,这明显是后金的反间计。
崇祯冷眼旁观,辽东王一文钱都没向朝廷要,扩地千里,打得蒙古骑兵尸横遍野,后金大军望风而逃。这样的功劳,在这些朝臣眼里,反而成了大逆不道。后金兵马攻打北京城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能耐哪去了?那时候一个个呆若木鸡,噤若寒蝉。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批准《天津协议》。哪个大臣不服,我现在就派他去打后金,谁能打过后金,再来说话。
这话一出,鸦雀无声了,连蓟辽总督都没人干,别说去跟后金打仗了,听都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