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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游侠传》 第二十六章 翁不喜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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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静雪道:“你走了,这荒山野岭,将我单独丢在此间,你忍心么?”凌霄道:“我与你说话,你又嫌我厌烦,与你讲故事,你又不听。我又何必自讨无趣,”皇甫静雪低声道:“我不听你讲恶心的故事。”凌霄笑道:“好啊,那我便讲一个,两兄弟比武的故事。”皇甫静雪道:“好,你说罢。”凌霄道:“好啦,我讲啦!”皇甫静雪微微一笑,只见月已中天,映在水面之上,月光**,此时凉风袭来,说不出的惬意,轻道:“嗯,你讲罢!”

    凌霄道:“有兄弟两个,哥哥叫邵一生,弟弟叫邵二生。”皇甫静雪道:“咦,那可不是湘西烟杆拂穴手,不二先生的徒弟么?”凌霄拍手道:“是了,正是他二人,你年纪轻轻倒是知道的不少。”皇甫静雪吐了吐舌头,得意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兄弟二人脑筋不大灵光,夹缠不清,只是武功厉害的紧,江湖中人倒没人敢嘲笑他们二人。”凌霄笑道:“是了,我正是说他二人之事,有一日,他二人正在练功,不二先生正巧外出,他兄弟二人练功练到任脉穴道时,因一个穴道争吵起来,邵一生道:‘肋下那穴叫‘膻中穴’,你说错了。’邵二生道:‘哪里是‘膻中穴’了,分明是‘巨阙’。’两兄弟一个说是‘膻中’,一个说是‘巨阙’,兀自争吵不休,最后老大便道:‘咱们打赌!’老二道:‘好啊,赌便赌,输了便怎样?’他二人那时年幼,不二先生零钱给的又少,二人又没银子,老大环目看去,只见师父平日抽烟用来敲烟灰的茶杯在桌上放着,便道:‘咱们谁输了,便喝一口师父烟灰盂中的水!’老二道:‘好,就这么说了!’他二人拿出人体大图,一看任脉肋下穴道,正是‘膻中穴’,便是老二输了,老二端起茶杯,闭眼挪开茶盖,胡乱喝了一口。”皇甫静雪道:“咦,真恶心,你不是说不讲这些么?”

    凌霄道:“你先等我说完!”皇甫静雪见他兴致勃勃,又不忍拂他之意,兼之自己也想听,便道:“好,你说罢!”只听凌霄道:“老二喝了一口,兄弟两人便又开始练功,待练至督脉足三阳会时……”皇甫静雪插嘴道:“那是‘大椎穴’,也是人体大穴。”凌霄笑道:“是了,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又道:“他兄弟二人在这穴道之上争吵不休,老大非说是‘灵台穴’,老二非说是‘大椎穴’。”皇甫静雪道:“这次是邵二生赢了,他大哥便要喝那烟灰盂中的水了!”凌霄笑道:“是了,他二人拿出图纸出来,一看是老大输了,老大心想,二弟方才输了,便愿赌服输了,我又岂能输他,端起那烟灰盂,闭着眼也不敢看,将茶盖一挪开,便一口喝了个底朝天。”皇甫静雪‘咦’了一声,显是觉得十分恶心,只听凌霄接着续道:“那邵二生见大哥如此神勇……”皇甫静雪呸得一声,眉头微蹙道:“狗……神勇!”她本欲说‘狗屁神勇’,终觉不雅,便没说下去。

    凌霄也不理会她,接着续道:“老二见大哥如此神勇,一口便喝了个干净,忙道:‘大哥,你好生神勇厉害,一饮而尽,小弟佩服!’那邵一生喝完皱着眉道:‘狗屁神勇,你以为我想喝完啊?师父每日将烟灰磕进去也就算了,岂知吐了不少浓痰,我喝至嘴边,那痰一滑,便滑进了肚中。’”皇甫静雪‘唔’得干呕一声,以袖掩嘴,皱眉道:“真恶心,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凌霄哈哈大笑,颇为得意。皇甫静雪双手在他臂膀之上,拍打数下,嫌弃道:“你真恶心,以后再不想跟你说话啦!”凌霄哈哈大笑,道:“好啦,不与你讲啦,我要回去啦,你要不要一块回客栈去?”皇甫静雪此时头疼已去,不去先前难受,便道:“也好,正巧碰上杜姐姐,告你的状!”凌霄又是哈哈大笑,二人展开轻功,向城中而去。

    待得城中,以至深夜,二人进了客栈,凌霄行至杜秋蓉房前,敲了几下门,道:“蓉儿!”只听杜秋蓉道:“你可算回来啦,我寻你半夜未曾见你,便先回来啦!”说着便开了门,只见凌霄身后立着一个女子,正是皇甫静雪,不禁喜道:“mèi mèi,快进来罢!”凌霄道:“你们两个亲近亲近,我回屋睡啦!”杜秋蓉嘻道:“你去罢!”随手便关了门,拉着皇甫静雪的手,道:“来,咱们坐下说话!”她二人年纪相差无几,杜秋蓉比她大了两岁,两人遂以姐妹相称,杜秋蓉问长问短,颇为热情,二人相见甚欢,便同榻而卧,皇甫静雪将凌霄相救之事一一细说,将那放屁之事漏去未提,只听鸡叫,不觉中便聊了一夜。

    杜秋蓉道:“mèi mèi,今日有幸认识与你,我欣喜的紧,只是我今日便要回去了,若是缘分未断,咱们终有见面之时。”皇甫静雪亦是依依不舍,握住她手,道:“姐姐,我此间之事一了,便去洛阳寻你好么?”杜秋蓉喜道:“好啊,那时咱们再一起出来行走江湖。”说起行走江湖,不禁面露得意之色,皇甫静雪笑道:“好啊!”二人正说话间,忽听凌霄敲门道:“蓉儿,起了么,咱们走罢!”杜秋蓉应了一声,道:“mèi mèi,我走啦,这房钱我帮你再付两天,你在此歇息,待伤好之后,再寻那流星李的晦气!”皇甫静雪将她送至门口,只听薛慕白道:“姑娘,昨夜在下将你的坐骑,牵至后院马厩处,你切莫忘记。”皇甫静雪道:“多谢公子啦!”行了一礼,薛慕白忙又回了一礼,凌霄雇了辆马车,让杜秋蓉及胡大嫂坐在车上,大狗、二狗二人分骑一匹马,薛慕白上了驴子,众人随华山派而去,大狗、二狗初次骑马,兀自晃晃悠悠,薛慕白在旁一一指点,约摸一个时辰,两个孩童倒也掌握些窍门,时不时驰聘追逐嬉闹,一路之上倒不寂寞。

    一路之中刘书问与凌霄相谈江湖中事,凌霄提起武林各派,如数家珍一般,刘书问越发喜爱于他,只觉他豪气干云,颇有古道热肠。刘书问素来清高,自恃功夫了得,江湖之中佩服之人甚少,这一路与凌霄倒是颇为投缘,便起收他做义子之心,每欲提起,凌霄总是笑而不语,自己又不好强求,心想:“我华山派享誉江湖数百年,多少人有意奉承,却无门路,他却丝毫不为我所动,此人当真是无欲无求,师父常说:无欲则刚,也难怪他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了得。”他只道凌霄年纪轻轻,功夫了得,在众弟子之上,若说单打独斗,料想自己百招之内必能胜他。

    这一日眼见天色将黑,行至汤阴县境,凌霄眼见近乡,心中不免思念韩秀云,心下慨然:“她已不在汤阴,回至家中又有什么意思了?”不免惆怅满怀。他与韩秀云之事,早已轰动汤阴城,昔日发小常暗自取笑,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早已成为此地茶余饭后的笑话。此时离乡越近,不免情怯,更不想撞见熟人。只听杜秋蓉笑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大哥,你说这诗做的好么?”她这一句,正好戳中凌霄心思,凌霄低头不语,杜秋蓉笑道:“大哥,我问你话呢,你怎么啦?”凌霄扭头冲她一笑,只见她坐在车夫之畔,含情瞧着自己,便道:“你怎地出来了,外面热的紧,你快进去罢!”

    杜秋蓉道:“坐了几日,憋屈的腿难受,出来透透气。”凌霄道:“那便让大狗、二狗同乘一骑,你也骑马罢!”杜秋蓉站起身来,身子一晃,跃在他所乘马背之上,坐在他身后,笑道:“昔日都是你扯马缰,今日换我罢!”凌霄知她素来精怪,常做些出人意表之事,便将马缰送至她手,待摸到她手时,只觉温润滑软,便一把抓住,一时间倒不愿松开了手,杜秋蓉只觉他大手一握,将自己小手握住,脸下一红,轻轻欲将手抽出,却又不舍,低声道:“大哥,这么多人,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凌霄脸色一红,忙松了她手,过了良久,道:“蓉儿,一会咱们先回我家中,将胡大嫂安顿好,大狗、二狗便由你带回洛阳杜府罢,两个孩子机灵可爱,待我禀明师父,再传他二人武功。”杜秋蓉道:“好啊,便依你,驾……”说着一抖马缰,马儿向前奔去,顷刻间众人已瞧不见他二人。薛慕白见杜秋蓉跃上凌霄之马,二人同乘一骑,甚是亲密,不禁一阵妒羡,但他终究生性豁达,不是气量狭隘之人,虽是心里难过,却也不恨凌霄,只是凄叹自己未能先他之前识得杜秋蓉。

    凌、杜二人纵马驰聘,走了约有十几里,已到得汤阴城北,此时日落西山,残阳如血,霞光射在天边众多云朵之上,云态万千,如野马,如飞鸟,如青年砍柴,杜秋蓉轻提马缰,住了马,向西边瞧去,凌霄扭头看她腮边晕红,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心下一阵荡漾,轻道:“蓉儿,你真美!”杜秋蓉抿嘴一笑,轻道:“是么?”随即低下了头,心内一阵暗喜。二人如痴如醉看了许久,待众人赶至,凌霄道:“刘前辈,咱们过了羑河便是汤阴了,城内有家客栈叫‘一独居’,在此地颇有名气,诸位便去那里歇息一夜,在下须回家禀明父母,便不同去啦!”刘书问恐他一去不回,不由面露难色,凌霄笑道:“刘前辈,在下若是想溜走,这几日早不知溜了多少次啦!我将胡家大嫂安顿好,明日一早在官道之上等候大驾!”刘书问被他叫破,不由一阵尴尬,心想:“我处处提防于他,倒有些小家子气了。”当下笑道:“凌少侠说哪里话了,你这便去罢,明日我在凌家庄村口恭候!”凌霄拱手道:“那告辞啦,薛兄弟,咱们便先分别一日罢!”薛慕白点头示意,凌霄喊车夫跟随自己,大狗、二狗紧跟其后。

    临近凌家庄时,天边仅剩月牙残阳,红云仍是遍布漫天,只见远处一书生,斜坐毛驴之背,放声吟道:“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凌霄赞道:“蓉儿,这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听得倒是令人有些惋惜。”待那骑驴之人将近之时,只见那人约摸六十余岁,颌下零散一缕花白胡子,脸庞瘦削,一袭蓝色破旧衣衫,倒也洗的干净,杜秋蓉歇马一顿,行了一礼道,:“敢问先生可是义山先生么?”那老者眄眼看去,只见她楚楚动人,容貌甚美,年纪约有十七八岁左右,心下一阵茫然,便道:“不错,老叟姓李,名商隐,字义山,号玉谿生,姑娘何以知我姓名?”杜秋蓉忙下马,又行了一礼,道:“小女子深闺之中,常念些诗,一日有幸拜读先生这首《五绝·登乐游原》,颇觉诗句甚美,便记于心中,不想今日在此遇见先生,实是小女子之幸。”又是盈盈一拜。

    李商隐抚须笑道:“xiǎo jiě多礼,老叟垂暮之年幸遇知音,实乃福也贵至,想必百年之后,老叟诗作定能流传万古!”杜秋蓉道:“先生定能万古流芳!”随即侧身向凌霄道:“大哥,这位先生便是你前日常念叨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作诗的义山先生。”凌霄此时早已下马,垂立杜秋蓉之侧,甚是谦恭,李商隐向他瞧去,只见他英气勃勃,虽是衣着不堪,却难掩其英气,笑道:“这位小哥端的一副侠义模样,倒教我想起一位故友!”凌霄被这叱咤文坛的大诗人夸赞,羞愧万分,拱手道:“先生过于抬爱,小子乃一乡农,有什么侠义模样了,倒是土头土脑,令人耻笑罢了!”李商隐见他谦恭,会意一笑不再答话,凌霄又道:“先生此番要去何处?”李商隐道:“老来无事,闲游浪荡江湖,身无居处,去无定所,无欲无求,笑傲江湖罢了。”凌霄早年游荡江湖,早已看透名利琐碎之事,听他这一席话,颇有仙道之气心之所向之意,又做了一揖,道:“先生淡泊名利,飘然欲仙,小子敬畏万分!”李商隐上得驴背之上,笑道:“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小兄弟、小姑娘,老叟告辞啦!”说罢轻拍驴背,飘然而去。

    凌霄看他离去身影,感慨万千,道:“蓉儿,这位老先生颇有仙气,飘飘然,无所求,倒令我有些向往其风采啦!”杜秋蓉拉着他手臂,将头倚在他臂膀之上,柔声道:“大哥,这位老先生说过许多名言佳句,你想听么?”凌霄被她触中心弦,柔声道:“你说与我听。”杜秋蓉道:“相见时难别亦难,春风无力百花残!”凌霄默默吟道,过了许久,道:“好诗,好句,只是我读书甚少,却想不出如此妙语!”杜秋蓉笑道:“你要是能想到,那还了得,只是你也很好,很好……”她连说两次‘你很好’,凌霄自是心下甚美,侧头看她,只见她玉面桃花,容颜娇嫩,心下一荡,柔声道:“蓉儿,我……我……”杜秋蓉抬起头来,向他看去,眨着眼道:“你怎么了?”凌霄脸色一红,道:“我……”又过了良久,看着她双眼,柔声道:“我想亲你一下!”杜秋蓉脸色一红,低下头去,凌霄见她并未生气,将头一低,轻轻向她脸上吻去,只觉一股少女幽香,微微入鼻,杜秋蓉又轻轻在他脸颊之上轻吻一下,忙转过了身,羞道:“大哥,咱们快些回去罢,免得天色晚了!”(注:李商隐去世时间距大唐咸通十四年早了将近二十年,此处为增添小说色彩。)

    凌霄愣道:“好,好,咱们这就回去!”却不动弹,只顾拉着她温软小手,杜秋蓉轻轻挣脱,上得马来,只见她容颜娇红,凌霄轻轻跃上马来,两人悠悠前行,大狗、二狗躲在一边,见他二人上了马,这才又打马随去。

    天色将晚,凌霄回至家中,每及回家,他心内总有一股惬意流露心头,却不知是离愁,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另上心头。狗蛋正在院中玩闹,见凌霄及杜秋蓉回来,小跑而去,抱在杜秋蓉腿上,喜道:“花婶子,你可算回来啦,我想死你啦!”杜秋蓉笑道:“是么?是想我给你买糖吃了么?”狗蛋摇了摇头,道:“才不是,我每日来二祖父家,盼着你回来呢!”杜秋蓉从大狗手中接过包裹,笑道:“快看,花婶子给你买了什么?”打开包袱,糖果、风筝,孩童玩的玩意儿,应有尽有,狗蛋大喜,又说了许多好话。

    夜间杜秋蓉在灯下穿针引线与大狗、二狗做衣裳,直至半夜才睡,待得第二日清早,早早便教他二人换了衣裳,大狗、二狗道:“谢谢师娘!”杜秋蓉嗔道:“你们两个休得胡说!”大狗、二狗均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虽是如此,杜秋蓉心下甚甜,颇觉此刻幸福无比。

    四人吃了凌母做得早饭,凌霄留了些银两在家,已贴家补,又吩咐凌母,村内若有未娶妻者,人品不错,可与胡家嫂子寻个着落,凌母心道:“你自己便即三十,却还是单身未娶,操别人家的心倒是不少!”虽是如此,知儿子素来性格刚毅,也不便嘟囔,何况准儿媳亦在身侧,只得摇头叹息。四人这才道别,在官道之上等待刘书问等人,约有半个时辰,却不见人影,心知有异,便向城内寻去。

    直至一独居客栈,只见店内一片狼藉,薛慕白及华山派等人均倒在地上,凌霄忙道:“发生什么事了?”刘书问道:“昨夜间遇到一个……”便说不出话来,想是穴道被封已久,气不够用,凌霄解他穴道,在他关节之处àn mó,过了盏茶时分,刘书问才道:“昨夜间,我等在此饮酒,遇到一位高手,指着薛公子要疾风剑,我等争吵了几句,便交上了手,那人说话声音甚是生硬,不似中土人士,但出手十分怪异,如同鬼魅,我等技不如人,均栽在他手!”凌霄见他被点的主穴是人体任督二脉交汇之处的穴道‘会阴’,中土武林人物极少出手点闭如此怪异的穴道,纳闷万分,不知何人所为,遂挨个将众人穴道解了。原来这穴道在人体极为**之处,会阴。会,交会也。阴,阴液也。本穴乃任脉别络侠督脉冲脉之会。一是任脉上部经脉的下行经水,二为督脉上部经脉的下行经水,三为冲脉之气的冷降之液,故为任脉别络侠督脉冲脉之会。

    原来昨夜间,刘书问等人在客栈之中吃饭,忽然进来一人,一袭黑衣,年纪约有五十不到,众人向他瞧去,只见那人人中处留着一撇胡子,倒似故意粘上去一般,众人虽是怪异,倒也没放在心上,过了片刻,刘书问与薛慕白聊起青衣楼及丁阎王等人,那人站起忽然道:“你便是林剑英么?”薛慕白见他朝着自己说,语音颇为生硬,言语又甚是无礼,便没搭理,只顾与华山派众人喝酒,那人站起,朝薛慕白鞠了一躬,道:“听说疾风剑在阁下之手,鄙人不为别的,只为一瞻宝剑风采。”薛慕白道:“阁下是什么人?又怎知我是林剑英?”那人道:“鄙人听闻林公子云游中原,听说穿一身白衣,鄙人这才知道!”薛慕白听他说话,只觉他话也说不利落,讥讽道:“阁下话都说不利落,又听谁说的?”那人道:“这你不管用,鄙人只为借钱。”众人听他说话颠三倒四,均哈哈大笑,华山派其中一弟子道:“什么管用不管用的,哪里来的胡子?”那人听他嘲笑,身子一晃,已欺近嘲笑他的那名华山弟子身前,身形迅捷,众人均吃了一惊。那华山弟子名叫王志常,武功相比其他同门师兄弟稍差些,在年轻后辈之中,也算佼佼者,他万没料到在这小小县城之内有如此高手,见他欺近身前,拔剑应敌,那人左手一晃,拿他手腕诸穴,王志常忙手腕一转,换招迎敌,岂知还未挥剑,只觉那人身子一矮,自己胯下穴道‘会阴’处一麻,全身酸麻无力,倒地不起。

    华山派众人均纷纷挥剑而上,那人身形如同鬼魅,于客栈桌椅之间飘忽不定,忽打一拳,忽踢一脚,片刻已将众人打倒。华山派众弟子之中,武功比薛慕白高者甚多,众人齐手竟不敌他,薛慕白心下骇然,拔剑出鞘相斗,一招‘大江东去’刺他‘肩井穴’处,岂知那人身子一晃,只见刀光一闪,那人也已拔刀,不到五招,便已点了薛慕白穴道。刘书问此时在按捺不住,拔剑而起,挺身相斗,那人与他斗了约三十余招,刘书问越斗越是心惊,敌人刀法甚是怪异,全是由未想到之处发招,出手之快,更是令他防不胜防,未及六十招,只觉**底部之处一麻,被他点了‘会阴’之穴,全身麻木,手足无力,倒在地上。那人蹲在薛慕白身旁,拾起剑来向地上插去,只听啪得一声清响,长剑断为两截,那人问道:“这是假剑,哪里真剑?”薛慕白提着气道:“什么疾风剑?老子从来没见过?”那人道:“你不是林剑英?”薛慕白不禁苦笑,那人硬是将他错认为林剑英。那人见他笑而不语,瞧他剑柄之处,写着‘嵩山派薛’几个小字,这才知是找错了人,问道:“你姓薛?”薛慕白道:“不错,你要找青衣楼林公子么?他与丁阎王一起。”那人问道:“丁阎王?他人什么地方?”薛慕白道:“在邺城盐帮朱雀堂。”那人道:“得罪了!”转身向外走去。

    过了许久,华山派众人气息顺畅,便张口大骂,说那人出手阴险怪异,凌霄问了几句那人身手,众人一一相告,凌霄也是琢磨不出,从未见过如此怪异武功,心想:“这人也是为寻三弟宝剑的,想必不是中原之人。”正自思索江湖之中有什么人武功竟能在五十招之内打败刘书问,且武功怪异,令人咋舌。只听张志平道:“诸位师弟,是咱们技不如人,背后骂人家偷袭暗算,出招阴险,有损咱们名誉!”众人听他一说,均暗自心想:“不错,如今外人在场,咱们败在敌人手下,兀自辱骂,倒让人看轻了咱们华山派了!”胡志静道:“张师兄所言甚是,那人的确武功高强,单看脚上穿着木屐,动作仍是敏捷得很呐!”凌霄忙道:“那人脚上穿着木屐么?”心下疑窦丛生,便向刘书问道:“刘前辈,你见多识广,穿木屐的均是些达官贵族,咱们寻常武夫穿者甚少,只是在下孤陋寡闻,没听说过有什么达官贵族混迹于武林之中了。”刘书问惭愧道:“老夫也是纳闷不已,没听说过,只是那人用的却不是咱们寻常江湖中人用的刀。”凌霄道:“是么?”刘书问道:“是啊,老夫云游江湖数年,无论是环首刀、雁翎刀、腰刀、割刀、掇刀、破风刀、钩刀、鬼头刀、柳叶刀、佩刀、服刀、直背刀、僧人戒刀、狼牙刀、连环刀、蜀刀、大横刀、仪刀、鄣刀、横刀、陌刀、斩马刀、子母刀、九环刀、蝴蝶双刀等类兵器,老夫无不见过,只是昨夜那人所用的刀却如剑一般窄,若说是剑,剑身却比剑长,比剑厚,刀柄亦是较长,他身上带着少说也有四把刀,出手诡异,武功招数,老夫更是闻所未闻。”他一口气说了数十种刀的种类,可见其江湖阅历之丰富,显在众人之上。

    凌霄道:“既然那人去了,咱们也走罢,日后若是撞见,再找他算昨夜之仇。”众人这才住口不再讨论,赔付店家银两,顺官道向南而去。约近中午时分,薛慕白道:“凌兄,刘师叔,此处有家小店,饭菜倒也合口,咱们在此打尖歇会,下午日头落了,咱们再赶路罢!”众人均点头答应。

    薛慕白入了店中,那店小二见他十几日后重游,欣喜万分,忙上前招呼,薛慕白笑道:“小二哥,我今日可是照顾你买卖来的!”那店小二笑道:“公子能时常念起小的,小的已是万分感激啦!”薛慕白哈哈笑道:“快,每桌先上三十斤好酒,牛肉各要十斤,道口烧鸡各一只,爆炒三鲜、葱泡花生、爆炒豆干各要一份,对了,再各要一条黄河鲤鱼!”那小二一一记在本上,喜道:“好嘞!各位爷稍等片刻!”忙跑着报菜去了。

    众人吃喝一番,在客栈中歇息片刻,薛慕白会了钞,待日头歇了这才赶路。众人折而向西,欲先至薛家庄,忽听得背后官道之上马蹄声响,一人道:“钟离兄、陆兄,吾与薛家庄庄主薛利锋交情不错,咱们从此向西,转至温县,再过黄河回洛阳罢!”又听得一人道:“全听杜大哥安排!”杜秋蓉听得众人说话,忙歇马掉头,喊道:“爹爹!”只见六七骑转过弯来,正是杜氏兄弟、钟离莫、陆青峰、鲍震雷、林剑英、乔念梦等人,杜人杰见到爱女,忙勒住马缰,厉声道:“这几日去了哪里?”杜秋蓉道:“我这几日游玩江湖之中了。”神色甚是得意,杜人杰怒道:“还有脸说,为何在铜雀庄见了我,却不现身?”杜秋蓉一吐舌头,道:“原来你知道啦!”便转头向薛慕白瞪去。只听杜人杰道:“若不是薛贤侄说你在此,疾风剑也是被你盗了去,倒害得你诸位伯父一路好找!”杜秋蓉道:“我……我……”杜人杰素来疼爱于她,自幼对她言传身教,管教甚严,盼她知书达礼,做个大家闺秀,岂知他这女儿,偏偏古灵精怪,爱玩弄些枪棒,每欲训导时,常被她拉着爷爷杜啸天在旁,杜啸天自幼便喜爱她,每逢杜人杰训导之时,自己便成了孙女的保护伞。此时更不在洛阳杜府,杜人杰又寻她数月,见她安然无恙,虽是松了口气,却又气急攻心,非趁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当下便道:“你什么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成日在外游玩,不知回家,又孤身去男子家中,你是要气死我么?要将杜家的脸面丢光么?”

    凌霄知他这话是冲着自己,忙道:“杜伯父,蓉儿她……”杜人杰眉头紧皱,一摆手打断他道:“她怎么?我教训闺女用你求情么?”凌霄不再答话,只听杜人杰又道:“你说疾风剑在你手上?剑呢?”右手朝杜秋蓉伸出,手心向上,凌霄忙从背后解下包袱,道:“剑在这里,我正欲shàng mén与杜伯父送去!”杜人杰接了剑,哼了一声,随即语气稍缓,道:“凌兄弟,你那夜既然在铜雀庄中,又知疾风剑便在盐帮手中,你为何不现身相见?”凌霄道:“我……我是怕那丁阎王他……”杜人杰道:“你怕什么了?丁阎王又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能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只背后算计害人,遇见比自己强的高手便缩头不出,又算什么好汉了?”他知自己宝贝女儿情窦初开,与凌霄一起,显是心有所属,只是他素来结交的便是非富即贵,或是武林名家,哪里看得上凌霄那穷小子,故将他那夜之事说得不堪,挤兑他一番。

    凌霄忙道:“是了,杜伯父教训的是!”杜人杰哼了一声,道:“走罢!”薛慕白见他火气稍顿,忙道:“杜伯父,你们要回洛阳么?”杜人杰道:“不错!”薛慕白道:“那咱们便一道回去,待至黄河北岸,小侄渡众位伯父过黄河。”杜人杰喜道:“如此甚好,倒叨扰贤侄了?”薛慕白又客气几句,一路之上倒与杜人杰相聊甚欢,杜人杰对他却是另眼相看,甚是喜爱。

    杜秋蓉数月不见父亲,一见面便被训斥一番,心下极为恼怒,林剑英知她素来柔弱,便打马齐行安慰几句,凌霄一旁斜眼相看,见不大会儿,杜秋蓉破涕为笑,伸手打了林剑英一巴掌,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暗自恼怒自己出身贫贱,未见过世面,于礼数颇为不通,只得低头骑在马上闷闷不乐,还好刘书问对他倒是关心有余,沿途之中偶尔与他闲谈片刻。过得一会,林剑英道:“二哥!”凌霄朝他看去,林剑英忙赶马近前,道:“二哥,多谢你啦,若不是你,这疾风剑可又落在奸人之手啦!”凌霄道:“咱二人义结金兰,你的事情,便是二哥的事情,又何必客气。”林剑英笑道:“是了,咱们兄弟手足情深,倒是小弟显得见外啦!”凌霄微微一笑,不再答话。林剑英道:“二哥,方才薛公子说起,昨夜在汤阴城被人将他误认为我了,说那人也是要夺疾风剑,二哥可知那人来历么?”凌霄道:“我也纳闷,不知是什么人了?”林剑英道:“二哥昨夜未与那人交手么?”凌霄道:“说来惭愧,昨夜我回家中安顿了一个人,今日清晨才得知此事。”林剑英哦了一声,过了片刻,又道:“表妹昨夜与你一块么?”凌霄听他相问,也不便作答,只得点了点头,林剑英也不再答话,待至夜色已深,众人投家客栈歇息去了。

    晚间众人吃饭之时,摆了几桌酒菜,席间均是侃侃而谈,独将凌霄一人丢在一边,没人搭理。喝了几杯,颇觉不爽,起身到街上踱步,这客栈在乡镇之中,颇为简陋,街上人烟稀少,倒也颇为宁静,他边走心中边思索今日之事,料知杜人杰对他厌烦得紧,他与杜秋蓉恐是要重蹈韩秀云之辙,难免愁绪满怀,将手伸入怀中,心下一惊,暗叫:“糟了,云儿送我的手帕我竟然丢了。”又不停思索这几日去了何处,做了什么事,忽想到原是那夜救皇甫静雪之时,给她用了,事后本欲要回,见她拽在手中,倒也没好意思,后来便忘了此事,现下想起,心下懊恼不已,她定是将她丢了。不一会儿只见前方碧光粼粼,显是一条大河,被月光映着,河风吹来,颇有些凉意,被这么一吹,倒似吹走了不少烦恼,跃到一棵柳树之上,斜躺上面,看着河内月光,低声哼起了小曲,哼了一会,只觉困意连连,不觉中便睡着了。

    忽听得远处脚步之声,他凝神倾听,知是三人分作前后而来,三人轻功均自不错,心下寻思:“深夜之中在此穷乡僻壤之间,也有江湖中人么?”只听得第一个人先至,待第一个人住了脚步,第二人第三人均站住了脚。只听第一个人叫道:“大哥,你在这儿么?”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杜秋蓉,他本欲现身,不知那两人是谁,便屏息不语。只听杜秋蓉又喊了几声,忽听一人道:“蓉妹!”凌霄一听正是林剑英,心想:“不知他深夜跟随蓉儿来此作甚?”只听杜秋蓉道:“表哥,你怎地来了?”林剑英走近道:“我见你独自出来,怕你出事,便来瞧瞧你!”杜秋蓉道:“是么?”林剑英道:“蓉妹,你平日喊我剑英哥哥,为何如今如此生份?”杜秋蓉道:“喊你什么不都一样么,又有什么分别了?”林剑英柔声道:“蓉妹,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杜秋蓉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林剑英忙又柔声道:“蓉妹,你怎么啦?”杜秋蓉啜泣道:“我为何要生你的气了?”林剑英‘唉’得叹了口气,道:“蓉妹,我知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夜你赌气走了,我本欲想去寻你,又怕梦儿伤心,这才……你理解我么?”杜秋蓉道:“你一口一个‘梦儿’,喊得好不甜蜜,我生你什么气了?”林剑英道:“蓉妹,我心内一直喜爱于你,你当真不知我心意么?”杜秋蓉默然,似乎林剑英说的话,倒是信了大半,隔了一会儿,说道:“就算你心内一直喜爱于我,为何还与梦姐姐一起?你可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么?”林剑英叹了口气,说道:“蓉妹,梦儿三番四次救我,早已倾心相许,我怎能负她心意?你也是我心内所爱,我是左右都不舍。”凌霄借着月光向他两人瞧去,只见林剑英走近杜秋蓉跟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又见杜秋蓉将他一把推出,嗔道:“你作甚么?”

    林剑英被她推开,听她语气不善,也不再用强,柔声道:“蓉妹,你当真不爱我了么?你受伤之后,我无日无夜不记挂于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每夜做梦均梦见你!”杜秋蓉哼了一声,道:“谁要你梦见我了?”随即又放声哭了起来,道:“我……我……我听爹爹说……你……你每夜……与她同居一室……你却说……你梦见我……”她说的‘她’,自然是指乔念梦了。林剑英忙柔声道:“蓉妹,我与梦儿虽是同居一室,可是我听说你都住到二哥家了。”杜秋蓉猛地抬头,怒目看着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与大哥清清白白,我伤好之后,心血来潮,自己吵着要去他家中住的,再说,我去他家住又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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