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没有耽误和盘山市的那个大客户的会面,对方对滨城这边的工作相当满意,不日就签署了合同。期间我跑前跑后往来滨城和盘山市数次,直接累垮掉。公司领导放我三天假,加上周末连休五天。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公司回到家,楼前的杂草处传来小猫的叫声。我寻声过去,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崽子躲在里边瑟瑟发抖,一边哀叫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我试探着将它抱起来,显然它已经被遗弃了一段时间,背上和脖子下边的毛有的已经打了卷粘结在一起。能看出来花色,黑白相间那种,就是普通的家猫,不知道什么人遗弃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遗弃。
它还在不住的叫,嗓子嘶哑的让人心疼。肯定是饿了,我想。我赶忙跑上楼用温水和了饼干喂它,毫不夸张的说,我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狼吞虎咽的猫,简直要把盘子吃进去的感觉。吃饱喝足,接下来就是要给它洗个澡,这是最难的一步。在它的百般抵制和我的坚决态度下,算是完成了给它改头换面的重要步骤。它有些得意的甩甩身上的毛,开始在地板上来回走动,也不再对我抵触,原来猫的要求也不过这么简单——安逸舒适即可。
我不再理它,这么大的屋子,足够它自己折腾,只要不是四处拉屎撒尿就行。小猫还算知趣,自己跳到沙发上蜷着身子打起了瞌睡。
屋门猛的重重被砸了几下,吓得我一激灵,小猫也警惕的伸长脖子四处瞭望着。随后就是黄涛的笑声,“哥,是我,是不是吓你一跳?”
我打开门,“有钥匙干嘛敲门”
“就是想吓吓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这位呢,就是我的十月哥。”
我一看,身后边还跟着个女孩,文文静静的站着,面带微笑。“进来吧。”我语气不太友好的连我自己都诧异。
黄涛没有发觉,“哥啊,饿死我了,有什么吃的?咦?哪里要的小猫,真好看。来来,我抱抱。”小猫蹭的跳到一边。
“你看它还害羞,乖,我抱抱。”黄涛满身的注意力都在小猫身上,我转身进了厨房。我没有招呼客人坐或者喝水,因为我觉得我不是很喜欢她,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喜欢的就不会搭理。
黄涛玩了一会小猫跑进厨房找我。“哥,我饿了。中午就没吃饭。”
“干嘛不吃修炼?”
“哪儿跟哪啊?还不是为她。”黄涛朝客厅的女孩努努嘴,“生气了,我哄了一中午才好。这不带过来让你给把把关,我新女朋友。”
“想吃什么鸡腿还有刚白菜、土豆、茄子。”我没有按照他想的去问,他肯定期望我接下来问哪个班的或者哪个学校的多大啊?可我偏不问。
“土豆鸡腿吧,经典组合,还有红烧茄子加米饭。说正经的,比上次那个正点吧。”
“凑合,不过还真比那个化的有点聊斋感觉的好一点。”
“聊斋谁聊斋”
“就是上次那个kfc的。”
“哟,看我记性,那是上上次了。都忘记跟你说了,上礼拜闪电处了一个又闪电分手。”
“干嘛,向我显摆还是嘲讽跟你说以后不要带别人过来。我比较讨厌生人来家里。”
“你看你又不高兴了,我说进屋就虎着脸,好啦好啦,最后一次。还不是为了您老人家给把把关么。”
“黄涛你来看小猫。”那女孩喊着。
“我出去了,记得米饭别太硬,你胃不好。”说完黄涛第二次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屁颠屁颠的去客厅。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感受,是嫉妒没有可能,因为我没有必要喜欢这样一个性子痞痞的、根本喜欢女生的男孩子。厌恶也不是,我说的讨厌生人来家里不过是为自己突然心里不爽找的借口。
女孩特别腼腆,只吃了几口米饭就坐那里低着头跟小猫逗着。黄涛一连吃了三碗,算是暂时止住了两连饿。
我在厨房刷碗,黄涛喊了声“哥,我送她回家,一会回来住你家。”就听见“咣”的关门声和急促的下楼脚步。
忽然特别失落,很久没有的那种感觉涌上心头。过了一个多小时黄涛又急急的跑上楼,“下雨了哥,淋死我了。”
“你看你,下雨不会打个车回来啊,真是的。赶紧擦擦,把衣服换下来,一会感冒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今晚让小爷我好好抱抱。”黄涛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你呀,挺大个人了,跟个小孩似得。我这周休息到星期天,有啥事提前安排,别到时候又这事那事的。”
“得咧!周六咱们去外边吃,我请客,就咱三个。”
“你个上学的小屁孩有什么钱。中奖啦?”
“生活费好不,天天吃你的住你的,还的哄我睡觉,算我报答你的。”
“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洗个热水澡去,一会真感冒了我还得照顾病号。”
舒舒服服睡了整整一夜,就连早上黄涛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注意。小猫不知何时跳到床上,正在我旁边睡觉。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还算乖,有吃有喝又有住的,肯定比被遗弃在外的感觉好。我想这就是小动物吧。
趁着休息,我找了一个纸xiāng zǐ帮猫咪做了个小窝,它一会躺进去,一会蹦出来的,似乎还算满意自己的新家。
周六上午黄涛破天荒没有来我的家,按照他的脾气,周五回他妈妈那里一起吃上一顿饭,收了一周的生活费,周六一大早就会跑我这里报道。十点钟也没见人影,我独自一人躺在沙发上跟猫咪聊天。我问它为什么被抛弃,问它家是哪里的,猫咪只是懒懒的伸着脖子舔舔我的手,蹭蹭我的胳膊。它像是听懂了不愿意回答,也可能根本不去理睬我。
我几乎忘记了他有了新女朋友,此时正在约会吧。也可能像他上次说的,在动物园里同时遇到两个女友,毫不惊慌失措的周旋其中,也没有露馅。我又有些期盼他的几个“女朋友”同时发现他的花心而一个个离开。这个黄涛,让人心烦。我索性穿上外套去小区的网吧坐着,打开电脑的瞬间,竟然忘了qq的密码。自己的生日不对。阴历生日也不对。唐米的生日还是不对。但是肯定是谁的生日。——黄涛!前几天刚刚改的。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臭小子,但愿没有,我重新改回到自己的生日。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漫无目的的浏览着网页,各种新闻花边已经看到了上上周的。shǒu jī忽然响起,是黄涛。“哥,我在楼下,没带钥匙,你在哪?”生音低沉而无力。
“马上回去,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
我结账下机以百米的速度冲回家,黄涛坐在门口一脸茫然。“不是说好一起吃饭么?我饿一天就等着这顿了。她人呢?”
“分了。”
“开玩笑,几天就分了?是不是记录又改写了”
“真分了,但是这次我是真的喜欢她。她说我没有正事,整天稀里糊涂的,跟我一起没有安全感。”
“也不怪别人说你,你真应该改一下了。”
“我改了,我现在都不迟到不逃课了,可是还是没用。”
我看出来这次这小子真的伤心了,以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沮丧。“走吧,咱俩吃去,大不了再找一个。”我有点替他难过,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是窃喜。
黄涛喝了四五瓶不到的样子已经烂醉如泥,就像当初我去找唐米时候一样,拉不动推不醒。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好歹把他连背带拖的带回家扔在床上,自己也酒精冲脑晕晕乎乎的倒下。
迷迷糊糊的睡到不知几点钟,黄涛一个翻身把我弄醒,他还在酒醉中,我的头似乎要炸开的难受。我转过身对着黄涛,这个大眼睛白皮肤帅气的男孩就真实的躺在我身边,双唇微张,一喘一吸都那么清晰。我就这么盯着他看足足十几分钟,脑袋在酒精的麻醉下,眼前一会是唐米,一会又是黄涛的这么来回闪现。
“哥,你抱抱我。”黄涛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我有点喝多了。”这是梦话还是真实?黄涛也没等我回答,伸胳膊把我搂了个结实,脑袋钻到我脖子里,嘴唇正亲到我的脖子,痒痒的。我大气不敢喘一下,心脏咚咚的加速跳动,我是在期待他能扬起头来。
黄涛最终还是把头仰起来,正对着我的脸,他眼睛红的像兔子,然后眯起来,把嘴凑到我的嘴边。我稍微迟疑一下,他就轻轻亲过来,轻盈的,仿佛对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真品,就这么贴过他的嘴唇。一点即退,又似乎不舍重新亲过来咬住我的下嘴唇。这小子已经醒了。
我支吾的喊着“疼”,黄涛没有罢休,直接把舌头伸进我嘴里又把我的舌头吸过去。这是我亲过的第三个男孩子!拥吻直到他把我推到一边,说:“哥,我又饿了。”
黄涛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饿了。”我嘲笑他是饿死鬼投胎。他也不辩解,跑去冰箱咕嘟咕嘟灌了半瓶水,然后又去厨房翻东西吃。折腾了好一会才爬回床上。“我告诉我妈你亲我。”黄涛开玩笑说道。
“是你亲的我好吧,还咬我嘴唇。无耻。”
“好啊,恶人先告状。看我收拾你!”说着,这小子又亲过来。这次轮到我把他的嘴唇咬住。两人就这么亲一会抱一会聊一会,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黄涛问我养猫干什么?
我说就像喜欢吃kfc一样,没有什么理由,如果再多加一个汉堡,说明是真的饿了。
我没有提凌晨接吻的事,他也没有因为亲了我而害羞。到了天亮,黄涛还是那个坏坏痞痞的样子,我反而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