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输赢成败,不过一念一行一瞬之间,之前可以无比的风流占尽上风,一个小小的误差,就有可能让你输的彻底。
胜负无关于生死,只不过在场的人经过乱世的战火灼烧后有着这样一种心态,台上的亦或者台下的又或者这整个乱世中能够活下来的人。
许登看向墨文轩那边,初生的暖显得有些刺眼,可他那凌厉的目光没有在阳光下消减半分,墨文轩看到了天时地利人和,可刚刚没能够把许登打倒,就代表许登能够承受自己所能打出的全力,而且许登在刺眼的阳光下没有动过一步,就说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光芒,面对能够看得见的敌人,墨文轩刚刚所得的天时地利人都已不复存在,正面和许登打,凭着之前许登能够从木台中央逼到边缘自己没有任何余力还手的情况来看,不出三招,许登一定可以打败自己。
墨文轩手心也早就有了一些汗水,刚才淋过雨的身体也不停冒着冷汗,下意识的往楚先生那里看了过去。
楚先生似乎感觉到了墨文轩的不安,往台上看去,脸上有一种难以想象的镇定。
“你相信我吗?”墨文轩脑海中传来楚先生声音,墨文轩没有办法说出来,就心中念叨着:“我墨文轩就算不信天,不信地,也不会不信您。”迷惑人的时候要靠眼睛,而出卖自己的时候,还是眼睛。
许登紧紧盯着墨文轩,看着他眼睛那一瞬间分了神,便趁机冲了过去,一拳实实的打在了墨文轩身上,这一下可不轻,墨文轩吃了这一下直接从台中飞到了台边,那摔过来的力气,把这个木台都给震松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块块木板裂开的纹迹。
墨文轩喉咙里一股子血腥味从嘴巴里边喷了出来,前胸也感到一阵闷热,好似五脏六腑都被打的颠倒了一般。
“我本想让你和他打,只是为了历练你一番,我终究还是高估了你的本事,一个没有练过武功的人怎么和这种狂人打呢?撑着,等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会帮你。”
对墨文轩来说,面前的这个敌人的确不好对付,但也不是完全不可战胜,台上的两个,其实都没有剩下多少体力了,许登之前受到了陈韵的“控心”,才刚刚恢复些体力又和墨文轩硬战,本身就没有什么很大的优势,所以墨文轩才能和许登打这么久,尚能立于不败之地。
两个人体力有限,已经经不起在打过十几招了,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尽可能的伤到对方。
许登虽然刚刚把墨文轩一拳打飞到了木台边缘,可是仍然没有趁胜追击,他在观察,观察墨文轩任何一个可以赢过自己机会。
人总会在某些时候变得特别敏感,特别是在自己吃了亏的时候,思考着不曾想过的问题,做着不曾做过的事,那种心情,总会有人懂得那种滋味。
墨文轩趴在地上,全身又疼又麻,眼皮子不停的打架,喉咙里那股血腥味卡在口里,慢慢地从口里流出来,不曾停止。
墨文轩耳边中传来一些声音,楚先生在周围看着,并没有像之前在关外那样出手救他,而是让他学会自己站起来,毕竟之后要取剑靠的是他,如果他没有那份坚韧,自己不就白忙活一阵子了吗?
墨文轩再次睁眼,眼前没有了木台上与自己搏命的许登,也没有台下看着自己与他人搏命的人,只有那天没有击败的对手——那个吃了自己爷爷的大汉,一个连名字都不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打败他,让你杀了他,但是你得先学会第一步,站起来。”墨文轩脑海里传来楚先生的声音,墨文轩手颤抖着,但只有这一刻,是充满着力量的。
许登看着墨文轩站了起来,便冲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了过去,墨文轩嘴角含着血,轻声的笑了出来,眼前没有许登,而是那个大汉,这也不是船上,是沙场,是关外,楚先生用了一种迷惑眼睛的方法,把墨文轩眼前的一切转换的无比现实,而墨文轩,也沉醉在其中了。
墨文轩轻松的躲过了许登的那一拳,眼前那个大汉和许登的表情都变得惊讶起来。
“我可以输第一次,并不代表我会输掉第二次,我死过一次,所以,我不想再死一次。”墨文轩手握成拳,划破风,朝着许登打了过去,许登没有躲,只是一笑,墨文轩眼前那个大汉也没有躲,也是一笑,一只手便接住了墨文轩的这一拳。
墨文轩眼前的这个大汉低下头来,与墨文轩面对着面,许登也与之一样,眼睛看着眼睛,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细致到脸上的每一个毛孔,许登才开始说道:“如果你想赢的话,那么请你拿出之前的那种力气来和我打,拳头,是要像这样打出去才能够生存。”
许登说罢,手握成拳朝着墨文轩打了过去,另一只抓住墨文轩的那只手,也放开了,这一拳又把墨文轩打倒了。
墨文轩的脸上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酸痛,鼻血混着喉咙里喷出的血模糊了视线,但他所看见的还是那一刻,他被打倒的那一刻,恳求有人能够帮助自己的那一刻,一个无比无能的那一刻,从刚刚他的手握成拳头开始发软的那刻开始,他就开始绝望了。
木台上,墨文轩摔断了几根木板,他久久没有站起身来,许登也开始喘起来,阿荣走了过去,看一下墨文轩还活着没有,墨文轩无力地躺在木台上看着和所有人不一样的天空,无奈地叹息道:“还是和那天一样,我终究是打不过他。”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吗?”墨文轩眼睛里闪过一丝丝光芒,可全身上下还是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能够说出来的话,能够做到的事,都是你自己可以衡量的一个标准,这一次如果放弃了,就不会有下一次了。”墨文轩看着眼前这个场景,他们不会因为你倒下而放过你,他们会啃食你的尸体,欢饮你的血液,分割你的骨肉,这个乱世之中,如果没有反抗的余力,只能让人“吃”掉啊!
墨文轩想起爷爷被眼前这个大汉吃掉,手里没有了之前那种害怕的颤抖,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韧的灵魂。
“如果……要活下来是靠着别人的尸体存活,那么……我不会在意用你们的方法……告诉你们什么叫做……生存。”许登斜眼看向墨文轩,说道:“唉,他居然这样还没有死。这个小孩的身体到底还能承受多大的打击呢?”许登没有之前上台的那份傲气,而是多了几分沉重,这个孩子,简直可怕。一个没有任何功底的人,居然能够承受住这么多致命的伤。
台上台下的人听着这话有的纳闷,有些人居然开始思考着,到底什么叫做用“你们的方法”生存。墨文轩说罢,全身不知道从哪里来力气,竟然站了起来,台下的阿荣看着也停了下来,想看看这个孩子用的是怎样的“你们的方法”来和许登打。
墨文轩虽然身体还有些颤抖,但还是站起来了,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可是还有一些血迹留在眼睛边缘上着,他的眼睛稍稍有些显的微红,那双眼睛正在凝视着眼前的许登,如同狩猎的狼一般,墨文轩含着血邪魅的一笑,许登没有顾及到这些,只想,把他打倒,这或许将会是他人生唯有的一次最强烈的想法,但是,要知道,人与野兽不过只是一念之间,没有顾及,没有后悔,注视着的,只有眼前的。
许登如踩着风一般,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墨文轩眼前,但墨文轩也没有畏惧,因为,现在生与死,成与败之间没有什么差距,对墨文轩来说是,许登也不会因此而与墨文轩产生相反的想法。
如果,在打之前,就开始害怕了的话,就一定会输。
许登拳风已经打向墨文轩的脸上了,可他的脸上,还是十分的镇定,他没有迟疑的扑向许登,一拳打向了许登的腹部,许登咬牙忍着痛,动另一只手打向墨文轩,墨文轩没有任何防备,被这一拳打倒在木台上,但在这一瞬之间,墨文轩又站了起来,许登又给了墨文轩一拳,但又在这一刻,墨文轩站了起来,没有给许登再动手的机会,扑上去就咬,朝肩膀上咬下了一大块肉,许登没有时间叫这有多痛,而是翻身一摔,两个人同时摔下来的力气把木台上砸出来一个洞。
墨文轩陷在其中,为了不让眼前这个大汉占得先机,墨文轩就锁住了许登,另一只手握成拳,朝着许登打了过去,口里还咬着刚才撕咬下的肉,许登一只手扶在木台上面,翻身把墨文轩带出来,墨文轩被许登压得松了下手,许登趁机脱了身,墨文轩刚站起来,就看见一拳打了过来,墨文轩把从许登身上咬下来的肉吐了出来。
许登没有任何思虑,想着一招把眼前这个人打倒,墨文轩也看着许登,在一片沙土中,风刮起的沙子里,有一种浓浓的血腥味,而眼前这个人,不管之前是死了还是现在活着,对付野兽,就得用野兽的方法。
许登冲了过去,抬身就是一个侧踢,墨文轩抬手一挡,却没有挡住,自己后退了几步,许登翻身又是一脚,踢得墨文轩是实实倒在了台上,许登刚一落地,墨文轩也随之起身,许登一套武功就全打了出来,打的墨文轩是节节败退,最后抬身一脚对着脑袋踢,台下的楚先生看着这一脚太重,墨文轩绝对不能接不下来,抬手一挥,甩出几十滴雨水,打在许登脚上二十八个穴位上,减轻这一脚的力度。
墨文轩看着躲不过去了,用尽全身力气,打向许登这只脚,拳脚相撞,许登脚上那封住的二十八个穴位都洒出来一股子腥味,两人摔在了台上,许久不曾动弹。
墨文轩看着眼前那个刚刚倒下的人,微微一笑,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