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鸿已被众人就近抬进了暖阁里。大夫此刻也正好赶到。他把着方靖鸿的脉搏,观了观他的面相体征。思绪往下。眉间紧锁着,还时不时的抚摸一下下巴的胡须。一脸浓郁的不断摇头。
梁必武在一旁看着也担心,赶紧凑上前,问道:“请问先生。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大夫将方靖鸿的手藏进被絮中,站了起来。对着梁必武拱了拱手,颇为歉意的说道:“请恕老夫无能。适才我为方大侠诊脉。方大侠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比常人硬朗。可是从他的脉象来看,方大侠的脉象忽续忽断,忽有忽无。且从他的手臂上有一黑斑,像是血管中有一蠹虫在旁爬吃食。这种症状倒是与前几日同送进殡室的几位死者相似,不过倒又有点儿怪异。”
“怪异。”梁必武说着,道:“还有救吗。”此刻他最关心的莫过于此。如今暖阁中就只剩下杨必武和那位大夫了。大伙早已经被他遣散出去。负责重新布置将军府的防卫和襄阳城的防务工作以及对于死者补贴的善后事宜。暖阁外就只剩下苏安和杨浦二人守在暖阁的大门处。
那位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难说。”
“先生,你可是襄阳城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啊。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那还有谁有法子呢。请你救救方大侠,救救这襄阳城啊。”梁必武说着,像是在恳求,就差要给他跪下了。
那位大夫看着堂堂大将军这般乞求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紧锁着眉头。垂叹着,一连摇着头。思虑一番后,过了几分钟才开口说道。这种病症。你说他死了,可是从脉象中倒还有一丝生象。你要是说他没死了,你看这跟死人又有什么两样呢。”大夫苦笑着。内心里却充满着自责感。,却有一丝在自责自己的医术不精,无法辨明症由。
“先生,既然人没死,就一定有办法。还请您在想想。”
大夫思虑了一会儿道:“要不这样吧,我有一个师弟,他医术比我高明数倍。而且专治这些疑难杂症。越是难治的病他越要治。你们可以去找他,或许他有办法。我这就修书一封,你们呈给他看。他自然会明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位师弟他脾气可不太好,你们可不要去招惹他。要是把他给惹急了,别说治病了,门都不让你们进。”他一边说一边站在那茶桌旁手书信札。话未尽了,信已先成。
梁必武站在一旁,看着他写完这封信札,忙问道:“敢问尊弟高姓。”
大夫笑了笑,道:“高姓不敢当。我师弟叫寄崖子。不过是个有点儿脾气的游医罢了。”
“寄崖子。莫非先生是就是珠崖子”梁必武颇为欣喜的问道。
“不过就是些虚名罢了。”
“虚名。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一代名医太仓公一共就收了两位崖字辈的徒弟。小徒弟性情怪异,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医痴。精通天下医理,素有小仓公之名。而他的大徒弟虽然性情与之相异。但是医德却遍布天下。天下慕义,皆称善。游走于天下,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也算是功德无量啊。”梁必武拱了拱手以示尊敬,接着说道:“没想到先生会屈驾至此,真乃我襄阳城之大幸。这下方大侠可有救了。”梁必武再一次鞠了个躬,说道。
“话不要说的那么早,我又不是神仙。方大侠中的毒,绝非是我们中原特产的,一般我们中原大夫怕是很难诊断。估摸着。“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倒像是出自于域外。我曾经听我师傅说起过这西夏有一种草叫做毒狼草。这是一种配置毒药的极好药材。其最后的症状大致与方大侠现在的症状相似。越是内力深厚的人越容易被这种毒性反噬。加上方大侠运功过甚,体内阳气失调。能熬得过今晚都是一件难事啊。”珠崖子紧锁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
“那该怎么办,方大侠毕竟也是为了我们襄阳城才会变成这样的。先生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方大侠高义,世间少有。我一向倾佩。老夫尽力而为,尽力而为。”珠崖子说道:“我曾经在我师父的医术上看到过一种叫做汗蒸术的医疗法。或许可以将体内dú sù暂时抑制住,然后我再施以针灸,封住他的七筋八脉。这样一来,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就是……。”珠崖子停了下来,似有疑虑。
“不过什么?”梁必武赶紧问道。
“不过这内力在日后的一年半载中会因为dú sù的残留可能会“他迟钝了一会儿继续道:”但是没事,凭方大侠的造诣,可能用不了一年,武功就会恢复的差不多了。“珠崖子说道。
“这毒当真如此厉害。就连方大侠他都……。”梁必武听得出珠崖子话中的意思。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看了看此刻正躺在床上的方靖鸿。哽咽了一下问道:“先生,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珠崖子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去准备一下吧。先过了今晚再说。到了我师弟那里或许他有更好的法子。”珠崖子看了一眼梁必武那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心里难受。安慰他道:“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心。方大侠吉人自有天相,将军还是赶快安排一下吧。我先回去准备。”说完就提着药箱向将军告辞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