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戈随着长长的的队伍,循声走上奈何桥一看,原来是好些日子没见到的小花妖,正瘫在桥上扯着孟离的裙摆哀求孟离放行,那模样着实可怜。
难怪今日出来时没在门口看到她,没想到她到是直接在这儿求孟离来了。
见我来一把抱住我的腿,死活不肯放手,想想她在我门口好歹跪了三年,左右也算个邻居。便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但这丫头跟魔障了一般,听不进去一言半句。
今日不知怎么了,这一醒来就老不顺心总遇见些怪人,这会儿又撞见这丫头死缠烂打,也实在是烦了。于是端起她面前的那碗汤一饮而尽,好打发个干净。
孟离抢过我手中的空碗急骂道::“你疯了!你就不能,对你自己好点吗!你明知道你不能喝这汤,你居然还喝!”孟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我。
孟离告诉我,若是平常的鬼魂饮了她这个汤一定犹如脱胎换骨,往生忘过一干二净,投个胎便与前世无缘了。而我则与他们相反,我若是饮了这汤,便会记起我所忘记的往事,整个儿变得疯疯癫癫任谁也唤不醒,但酒醒后就恢复正常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鱼戈转身唤起楞在一旁的蝴蝶妖,命她快去投胎,莫要误了后面的人转世都时辰。
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奈何桥,任由孟离在她身后喊着她,一只单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一望无际的曼珠沙华泛着嗜血的红光,仿佛与冥界的上空融为一体,每一朵沙华都在泣血,血色的露珠流入了忘川,将忘川河面游荡的亡灵冲回了河底。
鱼戈身子越来越轻,脚步越来越浅早已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凭着直觉与记忆一步一步一深一浅地走入沙华深处藏了起来,倔强的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不堪,她已记不清是第几次来到这里。
眼前一黑,便倒在满天艳红的曼珠沙华丛中,没有任何知觉,大脑却异常清醒,她知道那一场被她遗落的过去又回来了。
渐渐的她失去了意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子这才敢现身靠近她,脱下外套熟练的为她披上,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眼里满是心痛与宠溺。即使他知道这时她并不会醒来,但他还是小心翼翼深怕吵醒她,因为只有在鱼戈昏睡的时候,他才能离她这么近,才能这么安静的望着她,触摸着她。他想要的并不多,只要能像这般一直悄悄守在她身边,只要能近近的望着她,护着她便好,不然让他如何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在这世间,她总是这样学不会对自己好点,这让他如何放心。
浮生有你,我还能去得了何处。
一处梅花两处情
演不尽世间流萤
万盏佛灯千行渡
拈不完青纱却悟
。。。。一眼万年
回忆,
自从一万多年前与蛟龙一族大战后,这六界就平静至今。虽说那场大战最后以蛟龙全族被灭大捷收尾,但是九重天上也因此付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代价。
神族,一生都以守护苍生为己任,世世代代辅佐仙帝管理苍生,人才辈出,战功显赫,那时每日神邸前都都有好些仙君排队抢着瞻仰神光,一睹神君的尊容回去还要炫耀好几月,神族当初可是在这九重天上出尽了风头,引领风骚了数十万年。但自从蛟龙之战后,神族这一庞大的族系,就只剩下东边那座冷清的神邸里还杵着两位神君,如今地位远远不如从前。
现在这九重天上要不是时而有个大型宴会,那两位神君碍于公务不得已而出席,时而提醒着各路仙君这世间还有神族。若是没人提醒,怕是没有一个仙君还知道这世界竟还有两位神。
第六界大罗天。
禁谷内,鱼戈已经被关在这里没吃没喝一个月了,现在正在床上饿的打滚。昨日芷柔偷偷带信给她,父君今日就会放她出去,只要她好好的与姐姐一起完成今天的chéng rén礼,兴许父君一高兴就放她出来。
鱼戈在床上煎熬了半天,终于还是打起了鸟窝里那只苦命蛋的主意,本是想放过这命苦的家伙,毕竟它母亲在鸟窝里孵了几千年也未能将它孵出来,气的那只母鸟另寻他处进修去了,如今这窝了就只剩下它孤苦伶仃一枚蛋了。如此苦命倒也让鱼戈同情了几千年没打它的主意。
鱼戈趴在树上掏了鸟蛋,正盘算着是清蒸呢还是直接烤了吃,却发现树下水潭中似有一个黑影。这里可是灵羽的禁地,只有灵羽皇室之人才知道的地方,就算是灵羽皇室之人想进入也得由她父君亲手下昭才能进入这里。
鱼戈轻轻一跃便光脚落在水面的树根上,伏身下去看个究竟,突然水面水花四溅,冒出个紫衣男子。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有着棱角分明俊俏的五官,和一双锐利深邃的冰眸子,不由得让人一冷。鱼戈甩了甩脸上水珠,正欲质问面前的男子是何人,就被他一把带入水中。
没几下便看见有人来了,原来是渡真姑姑,到此处来寻她来了。想必是此人不想被渡真姑姑发现,便带她一同藏入水中。鱼戈挣扎了几下没用,便由着他带入水底。
整个灵羽都知道,这大罗天的小公主是整个灵羽族资质最差的,连个看门都宫娥都比她强。如此看来,这个男人应该不是灵羽族里的人。
渡真寻了半天,也不见离去。鱼戈体内的气已经用完了,本能的拼命往上游。却被那人死死拽住动弹不得,那人到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可鱼戈那里还受得,有些神智不清的怒瞪着对面的男人。
辞染刚才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只是这家伙一直在乱动,不让他近身,现在才发现她竟如同凡人半在水中不能呼吸,虽说这大罗天上的水是与凡间的水不同,就算是仙人也会及水湿身,但她也不应该如此难受。
急忙凑近鱼戈示意传气给她。鱼戈虽平时不拘礼数,但从小母妃便教导她男女授受不亲这点礼数还是懂得,于是挣扎得更厉害。
辞染一把用力地搂住鱼戈将她困于怀中,用手轻轻伏在鱼戈的唇上,就将红唇附在自己的手指上,薄唇轻启,嘴角悄悄翘出个美丽的弧度露出一分宠溺与小阴谋得逞的微笑,对着指缝将气渡给鱼戈,两唇之间仅隔着一寸冰凉的手指,但却能感觉到手指对面的温热。
四目相对,岁月静好。
隔这么近鱼戈才发现,他的眼中不只是有一份冰冷竟还有一份未知的温柔,双眼深邃得让人掉了进去。两人的心跳声在彼此之间传递萦绕,不知何时辞染将鱼戈搂得更紧了些,两人之间没有了多余的空间,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大殿内,坐满了各路前来祝寿的仙君,郢砯老祖正与儿子主持今日两位双生公主的chéng rén礼,这时渡真神色紧张地走进郢砯老祖身后说了几句,只见郢砯老祖眉头一皱随即又故作轻松对众仙道:“老身在这儿,先行谢过众仙友百忙之中参加两位小孙儿的chéng rén礼,只是现在这祭礼的器物丢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行礼,还请各仙友先到钟黎宫的海棠苑赏会儿海棠花,不用多时,这礼便能如约举行。”
郢砯老祖刚说完众仙便随着引路的宫娥纷纷离去,这灵羽宫的老仙君可是仙帝那老人家的老师,连仙帝见了她老人家都得行礼叩拜,如今发了话这些个小仙那有敢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