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畏手畏脚小身影正偷偷地从钟黎宫溜出来,四处一探发现这宫外并未他人气息,便广袖一拨换了身宫女的行头,顿时那原本娇弱天真的模样变了,一张脸变得冷若冰霜,那双眸子更是木然,抬脚便去了大罗天的柳树林。
“我要你找到东西,你可找到了?”紫藤花下一身材魁梧的男子问道,那男子身材高大足足比身后的女子俩个头,仔细一瞧,他竟是几月前被鱼戈用烟花炸成重伤的潋逸,九重天上的二殿下,堂堂仙族二殿下竟被大罗天不学无术的小公主炸成重伤,到让四处的仙家作为谈资消磨了好些日子。上好的丝绸修缎被风吹迎了起来,颇有几分潇洒之势。
“回殿下,奴婢寻遍了整个灵羽都没有寻到。那灵脉想必是被郢砯藏在极为隐蔽的地方,还望殿下多给苓萼些时日,苓萼定会为殿下寻回灵脉!”苓萼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眼望着那男子的绣龙黄靴,目光不敢于上方抬半点。
“我到是想再多给你些时日,可如今情况有变,既然你在在大罗天寻不到,那就想办法让郢砯自己亲手交出来!”
苓萼迟疑片刻一脸茫然轻道:“不知殿下,是何打算?”
潋逸随后又道:“大罗天小公主,公然藐视天规,私自到下界游玩。天雷降怒于大罗天,造成天宫灵气外泄,人界民不聊生,六界动荡不堪。我想我父君再怎么偏袒这大罗天,此番也避不过了吧!”潋逸淡淡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殿下,好计谋。奴婢这就去!”
“你以为,就凭你,也去得了九重天!”
“九重天不是有位专管闲事的老仙君吗?修身养性一万多年怕也够了,不如就请他老人家,帮帮忙吧!”
“是!奴婢这就去。”话毕两个身影随即消失于紫藤花下。
三日后。
“公主!公主!你在哪儿?不好啦!”
一墙石壁上长满了幽灵花,其间凸起一个花球,球中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少女,睡得正安逸。
鱼戈正窝在花床中午睡,被芷柔几声惊呼震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桃花眼有气无力道:“干嘛!还让不让我好生睡觉了!”鱼戈抬了抬有些麻木胳膊顿时痛楚袭来,昨夜钟胡子硬拉着她在海棠苑苦修了一宿,日出东方才回来。自打这钟胡子回来,便整天拉着她练功,也不知是不是在外边受到了什么刺激,脑子不灵光了。想当初鱼戈可是三拜九扣地求他为师,他都不肯,如今自己到是积极起来了,一开始鱼戈还以为那老家伙怕是给她下的什么套,如此反复折腾几日,鱼戈算是看透了钟胡子确实是正儿八经的想度她成个上仙。
鱼戈甩了甩快废掉了手,抬起脚便撩起了花床前薄纱,将头转了出来:“咋了!柳树林的火烧到我寝宫里来了!”
“公主,确实着火了,不过不是柳树林的火,是九重天的火!”
“什么!?怎么回事?”鱼戈一挺身便从床上下,顺着白玉阶梯下来。
“方才从九重天来了位仙君,说是来大罗天擒你的,大公主命奴婢赶快来通知你。”芷柔一边慌张的解释一边手忙脚乱地替鱼戈收拾行李。
“等等,你确定是擒,而不是请~”鱼戈故意将请字咬得极紧深怕这丫头听错了。
“公主!奴婢何时骗过你,大公主说的那还有假!”芷柔急得哭腔道。
鱼戈这才吐掉皮放下手中一串葡萄神色凝重道:“姐姐跟姥姥在哪儿?”
“姥姥与大公主在大殿内,正与那送旨的仙君周旋,公主我们还是赶快逃吧!”芷柔逮着鱼戈的手腕便欲走。
鱼戈一把甩开膀子:“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大罗天怎么办?我可是大罗天的小殿下,怎能做此等扼腕之事!”
顿了顿又道:“芷柔!梳妆,快!”
“啊!”
“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大殿那厢,郢砯正襟危坐于檀椅上,静静地打量了一番,这位新上任的仙君,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今儿烧到她这儿来了。“不知仙君,今日到我这大罗天来,有何贵干!”郢砯斜睨他一眼道。
“仙帝命津禹前来大罗天,捉拿逃犯落鱼戈!还望老祖交出小公主,好让津禹回九重天复命。”津禹不卑不亢的道完,抬下一阵唏嘘,就连他身后一同前来捉拿鱼戈的仙将也吓得魂不附体。
“好的胆子!竟敢这样跟郢砯老祖讲话!津禹仙君只怕是刚到这九重天,不知道天上的规矩!”郢砯身旁站着的度真上前大怒道。
“小仙,不过是领旨行事而已!”言外之意这是仙君的旨意,他不过是来跑腿而已。
鱼戈在门外便听到了度真与津禹那番对话。
急踩着步子踏入殿内,一入殿便瞧见以为玉树临风的男仙君领着一队大将,手里端着旨,等着她入瓮。
“津禹仙君,不必为难,我随你去九重天便是!”鱼戈声音一出,众仙眼睛聚了过了,台上一顿尴尬。一旁的知秋气得直跺脚,转眼望着门口迟来的丫头芷柔,心想着这丫头怎么把鱼戈领这儿来了。
“既然小公主,已经寻到,那便随小仙一同回九重天,面见仙帝吧!”津禹躬身呼道。见鱼戈现身,心里暗暗松了一起口气,仙君交给他这个事,真难办!
门口的芷柔一听自家主子,就要随前面这个男人到九重天受罚了,便冲进殿内,上前挡在鱼戈身前,抬头挺胸架势十足两只胳膊直拦着:“不行!不可以!你不可以带走我家公主!我告诉你,你要是胆敢伤我家公主一根手指头,我定不会饶你!”芷柔瞪着通红的大眼睛,鼓着腮帮子道。
津禹看了看前面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丫头淡淡将眼光开开,随后又道:“此女妨碍公务给我抓起来!一同押回九重天!”
身后几名大将将芷柔那丫头五花大绑,一同随鱼戈“请”到了九重天,好似被抓的不是鱼戈,而是她的丫头芷柔,而鱼戈只是位看客。
大罗天郢砯一众便都紧随其后,一同来到九重天。
少时,便到了九重天。
“禀仙帝,大罗天小殿下,落鱼戈已带到。”津禹将鱼戈带上大殿内,向仙帝禀奏道。
仙帝抬眼向殿中跪着的鱼戈望去,却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那瞳子极美,心底不由地一颤,面色却豪无变化:“你就是落鱼戈?”仙帝问道。
“回禀仙帝,小女正是大罗天的落鱼戈。”鱼戈扭头瞄了一眼倒在一旁熟悉的身影,难怪方才老远便觉眼熟,这不是妖樱沐宫里藏的小娇娥嘛!许久不见竟伤痕累累倒在九重天大殿上。
“妄图盗取灵脉,造成天地局势混乱动荡,你可知罪?”仙帝宏声从殿上传来。
“小女,不知所犯何罪?整个天宫都知道,大罗天小公主不学无术一无是处,如此废材也能造成天地动荡!?”鱼戈抬起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向殿上投去。
“休得在朝堂之上妖言惑语,如今证据确凿证,且快如实招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声音从鱼戈身旁传来,是位一头华发,道风习习,沉稳老练的老者皓清辰君,鱼戈不解自己何时与他结仇,他竟这般诋毁自己。
鱼戈将目光从那老者身上移回抿了几下唇。
“回禀仙帝,是不是鱼戈说出那所谓的指使者,便会从轻发落鱼戈。”
“那是当然!”仙帝心虚地瞄了一眼郢砯。
“禀仙帝,指使鱼戈的便是在这大殿之上的一位仙君!”鱼儿故意将语调提高了些。
“那你还不快快道出他是谁?”那位皓清辰君急喊道。
“就是,,,他!”鱼戈将食指缓缓指向身旁叨叨不停的皓清。
皓清辰君看清鱼戈手指对准的正是自己,顿时脸色铁青慌道:“仙帝明鉴,莫要信这妖女所言,皓清在宫内闭关修行多年,今日才出关,怎去得了大罗天偷盗灵脉。”说完又厉眼瞪着鱼戈。
“皓清辰君,如今证据确凿,还不快如实招来!怎么,难道你背后有其他仙人指使!”鱼戈隐藏了得逞的讥笑,挑眉朝皓清辰君问道。顿时朝堂之上传出几声憋笑。
“仙帝,臣,臣。。。”皓清一时间有些语塞。
这时潋逸出现在大殿。
“父君,儿臣有事禀告!”
潋逸身后跟着个身影,走近些鱼戈才看清原是居在柳树林里的仙户。
“潋逸!有何事?”仙帝有些不耐烦道。
“回父君,这是在那柳树林久居多年的树仙,那日大罗天起火,他正在那柳树林。”说完转身向那散仙道。
“既然你看清那日放火仙人的模样,现在便当着满朝元老的面,好还清小公主的清白!”
“是,小仙那日在那柳树林,便撞见过小公主,当时小公主魂不守舍地在柳树林转了一宿,几次经过小仙树屋下,小仙向公主行礼也不见公主回应,不久后公主离去的方向便起了大火,小仙忙赶去救公主,却瞧见。”
“瞧见什么?”仙君有些怒色。
“熊熊大火正从公主体内转出,顷刻间整个大罗天泛起了火光。”
此话一出,鱼戈便慌了。这丫的是有仙人想要整死她呀!如今就连大罗天自己的子民都出来指证自己了!就在鱼戈自以自个儿必死无疑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紧张的空气。
“今日,这大罗天还真是热闹!没想到,久不上朝的皓清辰君,今日也得空在啊!”辞染方入殿,殿中气氛便莫名将到冰点。
“辞染神君来得正好,不如就借你那渊轩镜一用,看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仙帝喃喃道。
“不巧,我那破镜子,几日前便丢了,仙帝怕是查不到了!”辞染走到鱼戈身旁便停住了脚步。
“到真是凑巧啊!”潋逸转眼向辞染望去四目相对擦出一股股火花。
辞染回道:“怎的!二殿下这是不信本君。”
“神君的话,岂敢不信!”潋逸不在顾他自行退到一旁嘴角勾起一瞬坏笑,心里却揣测,这冷面神君不在他偏殿待着跑这儿来,是想唱那一出!
“不知仙帝,今日打算如何处置我这小孙儿。”郢砯杵着跟拐棍站到一旁并未理仙帝赐的座。
仙帝脸色有些犯难道:“落鱼戈涉嫌盗取灵脉证据不足,但藐视天规私自下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灵羽一族护灵有功,本帝决定从轻发落,即日被贬下凡界历劫十年。”
这天界十年,那在人间可得有好些日子,只怕是凡间历劫十世也不够数,鱼戈顷刻便六神无主。
“仙帝且慢,仙帝可还记得当年许我神族的三个诺!”辞染扫了一眼瘫在地上心如死灰的鱼戈。
“本帝,当然是记得,可那只关乎你神族,于落鱼戈有何干系?”当年嫡神与仙帝一统天界,仙帝蹬位为帝,便许了随他出征的神族三个诺言,其中一诺便是不伤神族嫡室一毫,在这是天上稍有点仙历的仙都知道。
“整个天宫都传遍了,我相信仙帝不可能没有耳闻过,几日前鱼儿失踪是在我那宫里寻到的!”
“本帝,当然有所耳闻耳闻,那又如何?”仙帝到是给足了面子回道。
“孤男寡女连处几日,能做什么?自然而然鱼儿,早就属于我晟虹宫了!”众观仙界到是有几庄关于爱恨情仇的故事,可有那个胆子能大到在仙帝面前光明正大地搬弄,何况语言还如此露骨。
鱼戈收了收惊掉的下巴,好一个自然而然,尤其是那声鱼儿凉得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努力扭动着僵硬机械的脖子默默将眼睛从辞染身上移到殿上的仙帝。挣扎着她这是反驳呢还是不反驳呢?她可是还想着将来嫁人的呢!名声坏了如何嫁得出去。艰难地张了张嘴又悄悄闭上,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怂呢!先保命要紧!
于是乎,她咬了咬牙顾作娇羞应道:“人家等了你许久,你怎么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