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可测的海水,一望无际的枯骨。成千上万的孤魂在撕扯着鱼戈的元神,一点点将她吞噬,就要将她最重要的灵力抢夺得一干二净,鱼戈庆幸自己毫无感觉,因为她可是最怕痛的了!
一席玄衣,青丝玉带,只露得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偌大的玄衣将鱼戈照在怀里,还未出声镇得上千残魂连连后退。
鱼戈望着那双黝黑的眸子道:“你是谁?”
那眸子垂下看向鱼戈:“你希望我是谁?”
鱼戈收紧还着他的手嘴角淡起一抹苦笑:“不管你是谁,谢谢你!”
搂住鱼戈的胳膊紧了紧,像是在给她回应。
鱼戈掂量着自己大底是回不去大罗天了,便由着自己意识涣散而去,倒在那人怀里。
那人见鱼戈没了意识,便抬手唤出一把剑,在水底杀开一条血路来,一时间,海底内进半数残魂碎尽,鱼戈被吞噬的元神也都寻了回来。
将剑掷向上方,顿时激千层水浪,以剑为界,海水一分为二,将二人空出。
那人抱着鱼戈,拂袖收回剑便离去。
仔细瞧那剑,竟与诡隐无异,只是剑端多了两道划痕,此剑更为沧桑,似历过无尽的过战事沙场。
“继续给本君找!就算是将这离境之地的水给放干,也要给我找回来!”辞染立于水畔,厉眼一扫,吓得那将士浑身一抖。
“神君,万万不可!你若将这水放干,那困于水下的怨灵定会逃出离境之地,为害苍生啊!”另一位稍显资历的老者不怕死道。
“本君,命你找,没听见吗!”辞染一把勒住老者的脖子险些让他丧气,眼里除了冷漠就是愤怒。
就在此时,山臊从空而将,化为一人形跑到辞染跟前道:“神君,不必找了!”说着便将一枚玉佩程到辞染手里。
辞染急手拾起玉佩道:“你何处而得?”
“是今日有人送到宫里来的。”连同一封信递到辞染手中。
辞染将信拆开,连扫几眼。这才抒了口气,缓缓道:“你等且先回九重天吧!”
一瞬,便消失不见。
那老者,笑了笑排着山臊肩膀道:“神君,这是去了何处?”
“寻娘娘去了,都散了吧!散了吧!”见众将士散去,山臊这才拿起镜子有些出神,昨日他如约到在水畔来接辞染,借助于渊轩镜寻自家主子时,瞧见镜中竟有两把诡隐,便把视线引至水底那处探个究竟,待他再想瞧个仔细时,却被那人将这渊轩镜震出了几道裂痕来,如此他担心起自家主子来,便小心跟了上去。
鱼戈,在这处已经醒来两天了,正依在院门口发呆。
这户人家是户独院,孤零零地建在山脚,门口是蜿蜒曲折条小溪,两个小孩童正在水中戏水,院里一位老婆婆烧着草药,见她在门口吹了好久的风,掂量着她身子骨有些差,便喊道:“姑娘!进院里来吧,外面风大,小心伤寒。”
鱼戈动了动有些苍白的唇道应了一声,便进了院子。
“来,将这草药喝了,身子骨也能早点好!”
“谢谢!”这药草虽对她来说毫无益处,鱼戈却不忍拒绝她,好歹是老人家替她熬了一上午心血。
“姑娘,别怪我这个老人家多嘴啊!如今这再大的事等活到老身这个岁数,便都不觉感伤了!姑娘还是听老身一言放开些吧!”
“为何无论是凡人,亦或者是仙都逃不过这七情六欲的劫呢!”鱼戈伤感道。
“有心便有爱,有爱亦有恨,爱恨自缠绵,自古便逃不过。姑娘何不就此放手,也算是过了情劫?”老婆婆缓缓叙道,将喝药的瓷碗收下。
“婆婆讲也不无道理,可放眼望去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呢!”
“姑娘何不试一试。不试又怎知做不到呢?”
言论之间,鱼戈便发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
此时,老婆婆眉眼一挑笑道:“神君好不容易,到我寒舍一趟,怎的不打算进院与老身喝一杯!”
鱼戈诧异地望着面前的老婆婆,自己竟一直以为她是位普通的凡人,如此看来自己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只能尴尬一笑。
一阵风疾过,和着些清晨的嫰草香,院里便多了一抹紫影,鱼戈下意识地瞧向辞染身后,却并未瞧见诡隐,心里苦嘲讽道:自己竟还奢望着他带着把剑与我解释什么吗?便别过有些酸涩的眼睛。
“跟我回去!”言辞依旧冷冷。
鱼戈假意没听见,提着茶壶便要去加水。
“我叫你,跟我回宫!”辞染一把将她手中的茶壶夺走。
鱼戈在心底警告自己,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便说道:“辞染神君,这又要唱哪一出!怎么?是觉得我落鱼戈对你来说,还尚且还有那么点用处!,舍不得我走!那可如何是好,如今我落鱼戈,可约莫快死了!怕是要让你空手而归了。”
辞染双手死死扣住她肩膀:“你明明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难不成在那水底,还真让你寻到了乐神珠?”
辞染一时语塞,有些对不上话来。
“你们这小两口,要吵要闹,自回去关上宫门吵个够,老身这院里的花花草草经不起你们这般摧残!”
老婆婆将茅草屋门一关,震得屋顶的乌鸦满天飞。
鱼戈望向乌鸦飞去的方向,一时间,有些无措。
“跟我回晟虹宫。”辞染语气终于有些柔软。
鱼戈瞧着眼前的一双眸子,竟从中看到了期望和不安。
鬼使神差道了声:“好!”
两人才渐渐离去。
这时屋中的老婆婆才推门而出,两小童跑上前去:“婆婆,婆婆!你不是说他两不合适吗?怎么又出手帮他们?”
“老身只答应,还他人情,可并未许诺他要拆了他们!”
“那他知道了,且不是要寻到此处打扰婆婆的清静?”
“这倒提醒我了!走吧!”老婆婆牵着两孩童的手踏出了院门。
“去哪儿?婆婆。”
“到他处个重新觅个悠闲地去!”
语罢,婆孙三人便消失在原地,那处院子也不在了踪迹。
觅岭山。
一院的梅花,在烈日下开得极为妖艳。
一席玄衣处在,梅花间,只露出一双眸子,却已院梅黯淡了下来。
耳边传来阵阵风铃声,好似这世界最美妙的声音,令人如痴如醉。
轻拈一片,随风而起的花瓣,见画中鱼戈已然回了九重天去。抬手便将眼前的虚景弹去,瞬时,画面化为泡影。
十日后。
鱼戈坐在晟虹宫顶,俯视着眼下迷人的风景,食不知味地啃着点心,从回来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辞染,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抬头望了望天边,边云卷云舒,云淡风轻得很,打算出去透口气。
从芷柔手里,取来手绢擦了擦手道:“柔儿,我们出宫逛逛!”
“什么?”芷柔一脸惊讶。
“太无聊了!我都快闷死了!”
“不行,公主。神君出宫时吩咐过奴婢,要看好你的。”
“啊!公主痛啊!轻点。”鱼戈芷柔的耳朵痛得她哇哇大叫。
“好啊你!几日不见你到易了主了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主子。”
“公主,奴婢这不是担心你吗?”芷柔一肚子委屈道。
“让你看着我?你跟我一起出去,不就看着了吗?”
鱼戈见她找不到理由拒绝,便从屋顶跃下往径直向宫外走去。
好不容易讨来这番时光,当然是要加之好好利用。
不多会儿,鱼戈便来到了天池,老远便瞧见扫把星君在埋头扫阶梯上的流云。
正欲上前与他打招呼却听他嘴里念念有词,喃喃自语。
便停驻足脚偷听了起来,一细听原来是最近天上来了好些星君,仙帝将他日常的时务分了又分,如今自己连快地都不能随意扫,只得管理天池这片小地方。
“仙帝这样做,无非是想安慰一下当朝元老而已,如若不顾及你,怕是要让那些年到退休的元老心寒。你就知足吧!”
扫把星君一听身后有人讲话,吓得欲扔了扫把遁走,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转身一瞧竟是好些日子不见的鱼戈,顿时一把辛酸泪涌出心底。拉着鱼戈整整倾诉了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天地朦胧,芷柔催着回宫去,他才揪起鱼戈的袖子擦了最后一波眼泪和鼻涕住口。
只是芷柔不明白,这扫地星君与鱼戈将些了什么?令她走时有些魂不守舍,落过大殿前的那处桥时竟险些掉了下去。
继而鱼戈朝辞染寝宫跑去,一路颠沛,一路风云。
“哐”辞染那寝宫的大门几万年不曾坏过的殿门应声而倒,殿内五六个人影,齐头瞧了过来全数愣住。
唯有那抹紫影安然不动,稳稳地望着手中的书笺,目光似水,毫无波澜。
良久,山臊吱了声:“神君,娘娘她。”
话还未将完,辞染扔下手中的书笺端坐道:“今日便商谈到此,各位仙君且先回府吧,改日辞染定会亲自拜访。”
众仙君离席而去,还有该死的山臊还多事的将布了道结界想必是不想让外面的宫娥将里面发生了什么瞧了去!
“神君,见过乐神珠吗?”
“嗯!”辞染不假思索便应了她,也没有打算再有所隐瞒。
“在哪儿?”鱼戈不愿与他周旋,开口便直奔主题。
辞染顿了片刻正欲回答,鱼戈却有开口道:“让我猜猜,我想如此神物,神君当是留在宫中了才对?”
又道:“原来,神君才是最后的赢家!想必一开始就筹划,废了不少心思吧!”鱼戈风平浪静的辞染的罪行,可心底早已五味杂陈。
今rì běn身抱着试试的态度,去训扫把星打探诡隐的事宜,岂料那扫把星君,在天宫扫了几万年地,到扫到天宫不少逸事,阴差阳错得知乐神珠乃是辞染宫内的神物,叫鱼戈如何能平静下来。
“本公主再不济,也不至于次次被你利用而不自知,逝水那桩子事,就当做是我落鱼戈,还了你辞染在仙帝那儿的情份,从此便撇清了关系,无需多缠。”